說好了吊三天的命,但到了第二天晚上,莊園裡就迎來了世外高人。
高人是兩名女子,一老一少。年長的儀態端方,風姿猶存,年少的卻是冰肌雪膚,眉目如畫。
“雪夫人,好久不見。”衛庚率衆迎出門外,對年長的女子道。
“衛門主。”雪夫人則淡笑道:“一晃已經二十年了,確實很久。想來若非有急事,就算再過二十年,我們也進不了你們的大門。”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吧。”衛庚顧左右而言他:“藥帶來了吧?”
“自然。”雪夫人道:“只是交情歸交情,但規矩卻不能廢。先小人後君子,結清之後再用藥,這一點,你沒有意見吧?”
“之前你們的要求,我既已應了,自不會反悔。只是我門中使用秘境時間較長,清理交付還需要一段時間,而老祖宗這邊,卻等不了不久了——還望雪夫人通融一下。”
“規矩與人情,從來都是兩難。”雪夫人嘆了口氣。
“可誰讓我與門主你相交於少年時,彼此之間關係不比尋常呢?”她的美目在衛庚面上流轉一圈,語氣也變得嬌柔起來。
“所以你到底要怎麼樣?”衛庚皺着眉頭問道。
“秘境的事,延期交付,甚至以後每年允你的門人前來試煉,都可以商量。”雪夫人笑道:“只是.”
“只是什麼?”衛庚沒想到她能這麼爲自家着想,有點急切地問道。
“只是上一代的遺憾,還是要在下一代解決。”雪夫人指着自己身邊的少女道:“這是小女千黛,自幼聰穎,於我門中藥醫一道極有天賦。”
她的美目在衛長垣身上打轉:“久聞少門主博學多才,於醫事上亦有建樹。若不嫌小女粗鄙,願結兩姓之好——不知衛門主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衛庚朗聲大笑:“佳兒佳婦,正是良配。既然雪夫人有此美意,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轉回頭,見衛長垣愣在當地,想來是歡喜得呆住了,便提點道:“長垣,快來見過雪夫人與千黛。”
衛長垣照做了,只是眉宇之間,隱含憂色,整個人木訥得很,完全沒有了平素幹練的模樣。
他的這點異樣,除了雪千黛之外,根本沒有旁人關注。
“親事已然說定,我們兩家已然是親家,還請雪夫人體諒我們小輩的孝心,這便爲老祖宗用藥。”
雪夫人頷首,立時便被簇擁着上了樓。
賙濟深和方千回都在牀前,前者正準備爲俞瑞鬆施針,卻被衛庚叫停了。
“周先生。您已經履約盡了力,現在就交給雪夫人吧。”
賙濟深看着眼前十分自信篤定的女子,心知這是不世出的高人,當下便拉着方千回退到一旁。
他也並不離開,一心想要瞧瞧高人是如何救治恩公的。
衆目睽睽之下,雪夫人取出了一個小巧的,如同花苞一般的紫色物事。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那物事便自外向內,層層綻開,不一會兒便開成了一朵碩大的紫色牡丹花。
正中的花芯之上,靜靜地躺着一顆拇指大的金色丸藥。
“這便是最後一顆神藥。”雪夫人說道:“起沉痾,療絕症,效驗非常。本是想留着自用的,但衛門主既然誠心相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又允了兒女婚事,我也不好再留着它。”
衛庚並沒有應聲。這最後一顆藥的說法,雪夫人在不同的地方已經用過好幾次,今天再這樣說,他自是持保留態度。
無論如何,先救了老祖宗再說。
只要他老人家在,雪家就是拿了秘境去,也未必就能守得住。
倒是千黛這女子,姿色、出身與能力都不俗,足可爲長桓之婦。
雪夫人說了一回,見俞瑞鬆氣息愈加微弱,倒也不再拖延,直接捏開了他的口,將那金丸送了進去,又以特別的手法推入腹中,助運藥力。
做完這一切,雪夫人便轉過身來,並不再看俞瑞鬆,只是笑盈盈地對着衛庚道:“幸不辱命。”
“這便結束了?”衛庚問道:“那老祖宗他,何時能醒?”
“很快,最多不過兩刻鐘。”雪夫人篤定地說道。
賙濟深與方千回互相對視一眼,對於所見所聞充滿了深深的疑惑。
這世間,難道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
可是看這些人如此鄭重的樣子,卻又不似做假。
所以此時,二人都對剛纔那顆金丸充滿了興趣——要不是人家要用來救命,他們都想要搶下來,拆開好好研究一下。
賙濟深心中,其實還有更多的問題。
比如這位長年女子,是不是陶樂真正的師長,如果是的話,那她的鍼灸水平,是不是更在她之上?
只是這些問題,他也只好在心中想想,並不好宣之於口。
說到底,他在名義上還是搶了人家的徒弟,面對正主,難免有些心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便到了半個小時。
衛庚看着牆上的掛錶,又看看毫無知覺的俞瑞鬆,眉頭就鎖成了一個“兀”字。
雪夫人本是信心滿滿的模樣,但些時也變得驚疑不定。
她取出手機,覈對了一下時間,並沒有發現任何差錯,只好勉強地解釋道:
“也許是俞老祖功力精深,所以藥效的發作需要更長的時間——且再等一等吧。”
衛庚點了點頭。事實上,除了再等下去,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個小時後,俞瑞鬆的神色愈加灰敗,呼吸也變得更加微弱。
這會兒任誰都看出不對勁兒來了:這根本已經是瀕死狀態了,神藥對於老祖宗,根本就沒有一點功效。
衛庚就是城府再深,這時候也難掩失望之色。
他付出的代價越高,提起的希望越大,這會兒的失落感也愈強。
眼看着眼前的老祖宗已經氣若游絲,似乎下一秒就要斷氣,他才重新想起了賙濟深。
“周老先生。”他說道:“先前說好的三日,眼下還差了一日——不知可否續上去?”
賙濟深走上前來:“我再盡力一試。只是,不知道恩公則才服的是什麼藥,會不會有影響。”
雪夫人聞言,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一樣,再不復之前的鎮定雍容。
自十二月中旬以來,與兒子相繼感染,退燒後心肌受損出現早博,雖然勉力支持沒有斷更,但每天最多隻能碼出兩章,故未能及時履約加更,還請大家見諒。
新冠對於每個家庭,都會造成不同的衝擊。小海昨日就陪着母親在醫院待了一整天,晚歸後只碼出了一章——所以今天的二更要延後了,大概率是在中午之前。
再次感謝親們對本書,對小海的各種支持!祝我們都能平安度過這次疫情,守住自己最在意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