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因爲我也不相信我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夠等到兩枚果實墜落。上一次在這裡,我用匕首砍了好半天,才勉強弄掉了一枚果實。現在剛好掉了一枚,要等到下一枚掉下來,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然而我擡頭仰望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幕恐怖的畫面。在我頭頂上方大約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枚果實正在來回搖晃。我的臉都嚇白了。怪樹的果實重達數噸,像小房子一樣,如果讓果實當頭落下,不要說被直接砸中,就是被破碎的果實碰到了,也會傷筋動骨的。
看着看着,我就發現不對頭了。整棵怪樹上面有上百顆果實,然而卻只有那一顆果實在搖晃,其他的果實是靜止的。這絕對不是自然風作用的結果,而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
究竟是誰會這樣做呢?我想當然的想到了喬秀姑他們。喬秀姑來了,江浩和豆漿也來了,以喬秀姑和豆漿的能力,似乎不能搖動百米以外的重物。畢竟她們擅長的是靈覺得力量,而並非物理力量。莫非是江浩?我再次否定了我的判斷。江浩雖然很孔武有力,但是他卻不能攀登到大樹上面去。這棵大樹直徑數十米,樹幹筆直挺立,樹皮光滑而又堅硬,根本無從下手,如果沒有合適的工具,即便是攀巖高手也不可能攀登得上去。
不是他們,那會是誰呢?莫非在這裡有一個隱形人,他在幫助我?
我懷着複雜的心情注視着天空中的一幕,一來猜測究竟是誰在弄那枚果實,二來也注意果實下墜的方位,以免到時候自己一個不注意。被果實砸倒了。
大約過了三四分鐘,那枚果實的果蒂終於經受不住折磨,咔的一聲折斷了。數噸重的果實帶着呼嘯地風聲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我右側三十米的地方。“轟隆”一聲,飛沙走石,煙塵滾滾,如同炮彈爆炸一般。我立刻撲了過去,發瘋似的在亂石堆中尋找。
太幸運了。我終於找到了那枚果仁。果仁從百米高空掉下來,受到極大的撞擊,已經有些破碎,金黃色的汁液正在慢慢地往外流淌。我來不及多想,立刻檢起果仁,一口吸乾了裡面的汁液。
濃郁的果香傳遍全身,我就如同喝了一壺米酒一般,感覺到渾身上下軟綿綿地。我回過頭來。目光注視着那面鏡子。我看到,那面鏡子的光亮正在逐漸暗淡下去,一個空洞正在中央形成。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吃了果汁之後鏡子並不是消失了,而是隱形了。在這一刻。兩個空間的大門相互對接,普通人可以自由穿越。
我擡起頭,對着空中的大樹仰望,我心中很感激那個默默幫助我的人。突然。我看到一個黑色的物體在枝葉間一閃而沒。我一下子愣住了魔鬼頭項鍊。那個東西是魔鬼頭項鍊!
我的項鍊被隱形人搶走了,我本來以爲再也找不到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它。項鍊出現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地一瞬,並且距離有一百多米,但是我卻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就是曾經掛在張靜宜脖子上的那根奇怪的項鍊。這不是因爲我看清楚了它的輪廓,而是一種感覺,一種發自靈魂深處地感覺。似乎在我和項鍊之間有着某種奇異的聯繫。當我看到那個黑色的東西的時候,腦海裡就自然而然地閃現出了項鍊的模樣。
拿着項鍊的人是誰?在我的印象中很可能是韓娟。因此我想都沒有想,張嘴就喊道:“韓娟,是你嗎?”空曠的地下山谷只有迴音,那棵大樹也恢復了安靜,沒有人回答我。
“峰,是你嗎!”一聲歡呼,從隱形的鏡子後面衝出了張靜宜和胡佳。兩個女孩子臉上都帶着驚喜的神色。張開雙臂衝向我。“峰。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我張開雙臂,想要擁抱我的靜宜。可是我立刻就傻眼了。因爲兩個女孩子都撲向我,都呼喊着我地名字,究竟哪一個是真正的張靜宜呢?
我聽到了她們之間的爭吵,我知道那個臉上有魔鬼頭疤痕的女孩子是真正的張靜宜。可是,現在衝向我的兩個人的臉龐都是那麼嬌美,都沒有疤痕。那麼,她們因爲靈魂互換,長得像胡佳的人應該就是張靜宜了。可是,她們剛剛穿越了一道空間門,在門內和門外是截然相反地兩個世界,她們地靈魂是不是也互換回來了呢?
我幾乎就像一個木偶,只知道伸開雙臂,任憑兩個女孩子一左一右的撲入我地懷裡,我的手卻不敢樓下去。
“峰,我想死你了,嗚嗚……”我左側的女孩子放聲大哭。
“峰,你怎麼纔來啊!嗚嗚……”我右側的女孩子也放聲大哭。
“等一等,等一等。”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和她們兩個拉開距離,莫名其妙地走看右看:“你們誰是靜宜,誰是胡佳?”
“我是靜宜,她是胡佳。”兩個女孩子同時舉起手,指着對方說道:“峰,她是冒充的。”
我左側的女孩子說道:“峰,你難道認不出我來了嗎?你看看我的長相,我不是張靜宜誰是?”
我右側的女孩自說道:“峰,你是知道的,我和胡佳互換了靈魂,我雖然長得象胡佳,但是我的心卻是你的靜宜啊!你忘了嗎,是你去了宋村,把我從婚禮上面搶回來的。”
我的頭都大了,兩個女孩子都自稱是張靜宜,說的話都有道理,這可如何是好啊!“你們,你們不是剛纔在吵架,變醜的一個纔是張靜宜,怎麼一眨眼之間,就都漂亮了?”
“我也不知道。剛纔還有那些可怕的疤痕呢。可是一眨眼之間,疤痕就不見了。”右側的女孩子說道:“長疤痕的是是我,我雖然擁有胡佳的身體,但是卻有張靜宜地靈魂。”
不錯,長得像胡佳的人就是張靜宜。“靜宜,我找得你好哭啊!”我淚流滿面,抱住右側的女孩子失聲痛哭。
“在鏡子消失的那一刻,我們的靈魂已經呼喚回來了。”左側的女孩子不幹了。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搖晃:“峰,我苦苦等了你幾個月,我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恢復了真身,而你卻把胡佳當作我,你……”右側地女孩子哭得更傷心。
“你們的靈魂換回來了嗎?”我的心頭大振。穿越空間們的確會發生這樣的現象。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就是真正的張靜宜。我又一把抱起左側地女孩子,不住地安慰道:“靜宜,不哭。我來了,一切都結束了。”
三個人抱作一團,放聲大哭。哭着哭着,兩個女孩字不幹了,同時用力把我推開。然後撲向對方廝打了起來。兩個女孩字又是廝打又是尖叫,紛紛指責對方是冒牌貨。我在一旁看呆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更不知道我該幫助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衝到她們兩個中間去,替她們承受對方的攻擊。很快,我的衣服被撕破了,我的身上被抓出了條條血痕。
“別打了,別打了,聽我說。”我一手抓着一個女孩子,問道:“我地生日是幾月幾號?”
“四月二十七。”左側的女孩子回答。
“六月九號。”右側的女孩子也回答:“她說的是農曆,我說地是公曆。”
“我最愛吃的是什麼?”兩個女孩子的回答都正確。我只好問第二個問題。
“馬記小籠包。”這一次兩個女孩子異口同聲:“外加槐懋小鹹菜。”
還是正確。我又連續問了幾個比較私密的問題,兩個女孩子的回答竟然驚人的一致。這就很奇怪了,據我的觀察,胡佳在冒充張靜宜的時候並沒有完全繼承張靜宜地記憶,她連長靜宜的熟人都不認識,怎麼可能知道我這麼多私密的事情呢?
沒辦法,我只好又問了一個問題:“去年九月份,我的工資是多少?”
“七萬多。”左側的女孩子回答。
“三千四百五十九快。這是你的基本工資。”右側的女孩子說道:“你破了一個大案子。吳大維獎勵了你七萬塊。”
我徹底沒轍了,連我的工資都記得一清二楚。還有什麼她們不知道地呢?我之所以問去年九月份地工資,是因爲那個月我得的鈔票比較多,我曾經打算用這筆錢給張靜宜買一枚鑽戒。爲了這件事情,張靜宜感動了好久,後來在她地一再堅持下,鑽戒沒有買成,而是買了一件便宜得多的貂皮大衣。
“你和峰哥親熱的時候,峰哥最喜歡咬你哪一隻耳朵?”右側的女孩子突然問道:“是先咬一下再添,還是先舔一下再咬?”
“左耳朵,先咬,不,是先舔一下再咬。”左側的女孩子回答的有些遲疑,說完話感覺到上當了,憤怒的說道:“現在是峰哥問問題,我憑什麼要回答你?”
然而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我已經知道誰是真正的張靜宜了。咬耳朵的事情是我和張靜宜平時嬉戲的時候經常玩的一個小遊戲,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絕對不會知道。自從胡佳取代張靜宜之後,因爲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故,我根本沒有心情和她親熱,後來因爲我懷疑她不是張靜宜,自然更是對她敬而遠之了。僅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斷定左側這個人不是張靜宜。
“胡佳,不要再裝了。”我摟着張靜宜,對胡佳說道:“靜宜說得沒錯,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更不能體會愛人之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