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生命石柱的形狀很怪異,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形狀形同或者是相近的石器,另外幾千年來,瞭解還魂祭壇秘密的人寥寥無幾,因此竇鯤推斷,除了他們竇家的人之外,只要是認識生命石柱的人,就一定會和靈魂掛件有關聯。
這個推斷有着嚴密的邏輯性,得出的結論正確度很高。事實上,如果我不是真的擁有靈魂掛件的話,我也會贊同竇鯤的推斷的。可是,因爲畢不凡曾經說過,一旦靈魂掛件和生命石柱結爲一體,將會擁有讓一個人復活的能力。而當時佩戴靈魂掛件的人,則會成爲犧牲品。
我知道,竇家幾千年來都在保守着還魂祭壇的秘密,他們一定知道讓靈魂復活的方法。如果我冒然拿出靈魂掛件,保不齊他們會抓住我,強迫我做犧牲品。
我之所以如此擔心,是因爲隨着和竇家父子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我越來越多地發現了他們兩個身上的不凡之處。
首先是竇鯤,他表面上看雖然是一個老態龍鍾的人,貌似弱不禁風,活動量大了還會氣喘吁吁。可是從我們相見到現在,這個人的眼神卻從來沒有混濁過,一直是明亮而又深邃的,彷彿能夠看穿我和韓娟的身體。
另外竇鯤的左手大拇指會經常扣動食指的關節,彷彿在手中有一串無形的念珠,他每過一定時間就會撥動一顆珠子。這個動作非常有規律,我曾經對照房間內的石英鐘計算過,竇鯤每一次扣動的間隔都是五秒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半個小時來分毫不差。由此可以看出,這個竇鯤一定是受過某種嚴格訓練的人。
相對於竇鯤得不露痕跡,他兒子竇武雖然自始至終只說過一句話,但是動作卻顯得過於張揚,處處向我們展示他的武力。
本來我以爲,竇武之所以能夠躲過我的偷襲,僥倖的成分佔了大多數。可是後來我卻發現,這個竇武其實是有大不簡單的人。首先是竇武的呼吸,像我這樣聽力敏銳的人竟然聽不到他呼吸的聲音。我從竇武胸口的起伏頻率來判斷,他的呼吸完全和竇鯤扣動手指的動作同步,也是每五秒鐘一次,每分鐘十二次。這樣的呼吸頻率不算高,也不算低,但是如果持續半個小時分秒不差,就有問題了。
其次是竇武所站的位置。竇武總是站在我的左側,表面上看似乎很隨意,但是仔細看就露出了端倪。竇武所佔的位置很有講究,那是一個如果我要攻擊他會感到很彆扭,而他要攻擊我會很順手的位置。這個位置距離我只有一米八左右,恰好處於他的攻擊範圍,也就是說如果發生意外,他可以在第一時間搶得先手。
另外還有竇武的眼睛,竇武雖然沒有盯着我的眼睛,但是他的目光總是在我的雙手和雙腳間來回移動。我注意到,一旦我擡手或者擡腳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或者是稍微快了一點,竇武身上的肌肉就會突然繃緊。我相信,如果我真的暴起發難的話,竇武的拳頭會先於我的拳頭擊出。
父子兩個都是高手,我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種無力感來。說不定我和韓娟聯手,還打不過一個竇武。難怪他們毫不猶豫地就跟我們來到賓館,原來是勝券在握了啊。
當竇鯤起身向我鞠躬的時候,竇武的頭也稍微低了一點,同時雙腿膝蓋也稍微彎曲。表面上看來,竇武是在向我行禮,可是我卻感覺到,這是竇武準備發動襲擊的前兆。
就在這一個,我彷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股龐大無匹的威壓感傳來,我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竇老先生,呵呵……”我的心思飛快運轉,想要找出一個應對之策:“您怎麼會認爲我有那個東西呢?”
“你認識這塊石頭,這絕對不是偶然。”竇鯤直起腰:“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因爲好奇才競拍這塊石頭的,這樣的解釋你自己相信嗎?”
“信不信由你,我的確是出於好奇。”我心一橫,打算死不認賬。爲了讓我的謊言更加圓滿可信,我突發奇想,把責任推到了鬼魂身上:“說出來你們也許不會相信,就在這位竇武先生拿出這塊石頭的那一刻,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腦海裡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當時我幾乎蒙了,下意識地喊出了保價。現在想起來真是好險,否則我花十四萬塊錢買回來一塊爛石頭,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我認爲竇家人既然兩千年來一直保留着還魂祭壇,那麼一定知道這個東西和靈魂有關,其間說不定還曾經發生過許多靈異的事件。我把責任推給靈魂,理由雖然很牽強,但是多少能說的過去。
聽了我的解釋,竇鯤果然顯得有些猶豫,他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林先生,你能向我描述一下那種感覺嗎?”
“說不出來,我知感覺到渾身很冷,然後就莫名其妙的開始競價了。”感覺到突然變冷,那是靈魂掛件的一種能力。
竇鯤向竇武望了一眼,臉上顯出一絲欣喜的神色。
我本來以爲,竇鯤一定還會糾纏下去,卻沒有想到他卻緩緩坐回了座椅,說道:“林先生,不如我們談一筆買賣。不管你有沒有那隻鐲子,也不管你剛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是和那隻鐲子有某種關聯的人呢。只要你能把鐲子給我們,或者你幫助我們找到那隻鐲子,我們都會給你一筆可觀的報酬的。”
竇鯤豎起一根手指,一字一頓地說道:“一千萬,你看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