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我又做夢了嗎?第一次夢到銀花感覺只是有些彆扭,可緊接着就又夢到了她,這就不得不讓人覺得有問題了。
我開始審視起我和銀花的關係。從羊場鄉的巧遇,到封守寨的救護,然後是去庫依法瓦的路上,再有就是最後的相送,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覺得對她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我只是把她當成了妹妹。
可我爲什麼會一直夢到銀花呢?而且每一次夢到她的時候,她的神態表情都讓我不由自主的拿她和張靜宜進行比較,而得出的結論竟然是夢中的銀花絲毫不比張靜宜對我的感情淺多少。
突然之間,我的心異常的煩躁起來。恍恍惚惚的出了三t公司,就連同事們叫我都沒有發覺。
我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閒逛,根本沒有注意到紅綠燈,“吱”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音,一輛車停在了我的身邊,從駕駛艙裡冒出個頭來,破口大罵:“他媽的你眼睛瞎了,怎麼走路呢,沒看紅綠燈啊?是不是找死啊,找死也比往我車前面扎啊,想讓我貪官司啊。真他媽的晦氣。”
我心情正是十分的不爽,聽他這樣的出口成髒,一下子一股火供了上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子:“嘴裡邊放乾淨點,少在那裡不三不四的瞎吵吵。”
那司機拽了拽我抓住他的胳膊,發現紋絲未動,一對小眯縫眼一橫,倒把腦袋湊了過來:“怎麼着?就罵你了,你違反交通規則你還有理了你?有本事你打我,你打啊,你打不死我你不是男人。”
我攥了攥拳頭。卻又放了下去,聽着後面不停的喇叭聲,腦子一下子又有些清醒了。這件事情說起來確實是我的不對,也犯不上跟這個司機計較什麼,當下我送開了手,一言不發的向路邊走去。
“同志,等一下。”在執勤崗的一名交警跑了過來,對我敬了個禮說道:“您違反了交通法規。請配合我們的工作,瞭解學習完法規後,請幫我們維護下行人地秩序。”
於是,拿了一個小旗,站在路邊,不停的向行人們訴說“請遵守交通規則”就成了我一上午的差事。
臨近中午了,那名交警才又走到我的身前,又是客客氣氣的敬了個禮:“謝謝您的積極配合。我想您已經認識到了遵守交通規則的重要性,中午了,可以回家吃飯了。希望您下次會吸取這次的經驗。”
我點了頭,把小旗交換給了交警:“不好意思,這次有點心事。不注意闖了紅燈,給人民警察同志添麻煩了,再見。”
然而我剛轉身,就見迎面飛馳而來一輛摩托車。上面坐着兩個人,全都帶着頭盔,明顯地超速行駛,有些奇怪的是,兩個都是大老爺們,可後面的那個手中居然拎着一個女式坤包。
“搶劫了,來人啊!”不遠處的地上倒着一輛自行車,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正在努力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我們的方向跑來,一邊跑一邊喊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飛車搶劫地事情開始在國內蔓延起來,我們所處的b市也颳起了這種歪風。一般都是兩個人一夥,騎一輛摩托車,前面一個人負責駕駛,後面的人負責實施搶劫。
一般都是看準了那些單身的,沒有什麼防範的女孩。尾隨一段時間。看到時機成熟,迅速地靠近。搶了錢包就走。
可我從來沒有看到甚至是聽說這麼猖獗的,居然就在青天白日,滿街都是人的繁華地帶,不遠處還有值班的交警眼皮子底下,就敢作案地。
看坐在摩托車後座的那名劫匪,手中的坤包帶已經鍛鍊,可以想象的到,被搶的女孩子是把包在自行車把上纏了一圈後放在了前面的車筐內,卻被他硬生生的拽斷了。
我心情正自不好,眼看有人送上門來,那還用的到客氣,正好路旁正在修路,有不少地路障擺放着,我隨手拎起一個,迎面就向在駕駛位的那名劫匪丟去。
那名劫匪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站出來打抱不平,猝不及防之下給丟了個正着,雖然路障是塑料製品,並不十分的沉重,可畢竟他是以八十邁左右的速度高速行駛,強大的慣性讓他突然彷彿受到了公牛的撞擊,車把再也扶不穩,一下子滑倒在地,兩個人全都摔出去四五米,一時間爬不去來。
我三五步追上前去,把坐在後面的那個小子揪可起來,對準肚子就是狠狠地一頓暴打:“我讓你搶劫,我讓你搶劫。”
這時候那名交警也衝了過來,不過卻不是打那兩名劫匪,而是用力拉我:“同志,同志,別打了,一會兒出了人命就不好交待了,做好事也不能不記後果啊,我已經通知了110,刑警馬上就來了。”
這時候被搶的那名女孩子也跑了過來,看着狀若瘋虎地我有些發愣,似乎不明白我爲什麼會這麼激動。怯生生地說道:“謝謝你們,我包裡的錢雖然不多,可裡面有一份很重要地合同是我跑到的第一單生意,如果沒有它,我就會被辭退的,實在太謝謝你們了。”
這時候我心中的那點煩躁似乎隨着這一頓暴打消減了不少,把那名劫匪丟在了地上,輕輕的拍了拍手,撿起地上的包,遞還給了女孩說道:“不用謝,不過你下次可要注意一點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們的。”
這時候兩名劫匪一直躺在地上哼哼,尤其是第二個,本來就摔得不輕,又給我一頓暴揍,蜷縮着身軀,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蝦一樣,不停的乾嘔。
這時候圍觀的人已經不少,我不想在呆在這裡,於是對交警說:“交警同志,你看我還有點事兒,能不能先走,這裡似乎也沒我什麼事兒了,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就說是你把他們兩個逮住的好不好?”
交警還沒有說話,被搶的那個女孩子倒先拽着不放了:“這位大哥,您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怎麼能這樣就走呢,我得請你吃個飯,表示下我得謝意。”
然而就在我想開口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從我身邊又過來輛摩托車,車上人的打扮跟之前的劫匪沒有什麼兩樣,飛速的在我身邊一閃而過。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肚子一涼,然後是劇烈的疼痛,低頭一看,一股鮮血已經流了出來,然後我就覺得頭有些暈,最後眼前全是血紅的顏色,耳邊似乎傳來了長鳴的警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重新有了意識,只是只覺得四周都是黑暗,什麼都看不到,只是耳邊似乎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不停的呼喚着我,我卻怎麼也記不清到底是誰,每當我想要沉沉的在這黑暗中睡去的時候,這個聲音就會更加的急促。
終於,黑暗中一絲光明露了出來,我邁步向哪裡走去,那絲光線越來越亮,猛然間黑暗被全部的光明所驅散,我鼻子中聞道了鮮花的芳香和嫩草的清新,我看着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就像是在庫依法瓦我和銀花被傳送出來的地方。
“對了,銀花呢?”我剛剛想到,前面的草叢中就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一隻小兔子跑了出來,銀花緊緊地追在後面,一邊跑一邊叫:“小兔子,別跑,讓我抱抱。”
我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銀花!”
銀花看到了我,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捨棄了小兔子,張開了雙臂,向我跑了過來。“林大哥,你怎麼來了?想死我了。”
我張開了懷抱,把銀花一把抱了起來:“我想你了啊,所以就來看你啊。”
心中卻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然後我就聽到另外一個聲音在背後傳來:“峰,你在做什麼?”
這個聲音像一頭冷水澆在我的頭上,讓我不由自主的放下了銀花,轉過身去,就發現了張靜宜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後,正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我……”突然間,我變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些手足無措的傻站在了當場。
銀花拉着我的一個胳膊,一臉醋意的看着張靜宜問道:“林大哥,這個女人是誰啊?她怎麼會叫你峰?”
我沒有說話,擺脫了銀花的手,走到了張靜宜的身邊說道:“靜宜,這是我在封守寨認識的銀花,是金花的妹妹,我也把她一直當妹妹看的。”
張靜宜這才釋然:“是這樣的嗎?”然後挽住了我的胳膊,似乎有些示威意思的向銀花笑道:“原來是峰的小妹妹啊。你好啊,銀花妹妹。”
是這樣嗎?我心中都變得不確定起來,我真的只把銀花當成了妹妹嗎?
銀花沒有理張靜宜,一雙眼睛籠罩了一層水汽,變得迷離起來,繃着水嫩的小臉,嘟着小嘴向我問道:“林大哥,你不要我了嗎?”
看着從銀花從眼眶中落下的淚水,我心中突然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呼喊,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