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向那輛越野車靠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那輛車的後方有一條極小的僅能一個人通過的縫隙,我靠近縫隙,就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裡面有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山洞裡面可能比較空曠,聲音模模糊糊的,我不由得再次靠近了一些,這個時候我心裡一驚,裡面說話的三個人竟然是沈國傑,我三姑和之前襲擊過我們的老頭。
只聽我三姑責備那老頭:“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何用,一羣廢物。”
“三小姐,你有所不知,那小子身上暗藏邪力,我兒子就死在他的手下!”老頭聲音有些顫抖,死上去悲痛欲絕。
三姑沉思了一會兒:“真沒想到,這個平日裡軟軟弱弱的胡國華居然留了一手,你確定他額頭上的是鬼紋。”
“我一定沒看錯,確實是鬼紋。”
“看來想弄死他,確實需要用點別的手段了。”三姑冷笑。
“媽,國華他和咱們無冤無仇,你何必一定要把他斬盡殺絕呢?”沈國傑有些迷茫地問。
“無冤無仇?!”三姑的聲音突然提高了數倍:“兒子,你知道媽媽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麼?我的修爲絕對不比你姥姥差,反倒是遠遠在她之上的,我身體裡好歹流淌着胡家的血液,而她算是個什麼東西,她對於我們胡家,不過是個外人啊。
可你姥姥是怎麼對我的,她根本就不讓我插手任何胡家的事物。
你知道麼?我這一代的這幾個孩子裡,除了你大舅和你二舅,他們本來就是男人,是胡家的命根,其她幾個女孩當中,唯獨我是被黑子所承認的老胡家的人,你二舅去世的時候也說過,讓我來接管胡家,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不過是胡家的三小姐,一個空有一身絕技,卻要被人嘲笑和欺凌,你覺得這口氣,我怎麼能咽得下去。
這些年,我們胡家受盡了多少欺負和蔑視,隨便什麼家族都可以對我們胡家踹上兩腳,胡家原來不少產業都被別的家族侵吞了。
想當年,胡家的還魂術可是受商賈官宦最爲重視的奇術,我小的時候,前來拜師的學徒絡繹不絕,那時候胡家老宅裡住滿了人,每天早上你姥爺都會站在胡家老宅的窗臺上接受所有徒弟的請安,每次我看到這畫面都會不禁自豪,我是胡家的後代。
可如今呢,胡家門下只有兩個入門的徒弟,論修爲和品行都遠不及從前,更不用說你弟弟胡國華,出生就是四柱純陰的命,一直被你姥姥藏着掖着的,現在有點本事了,竟然帶了鬼紋,有鬼紋的人是禁止修行的,理應被逐出胡家,只是有你姥姥在,一定還會護着這個禍害,所以他必須死。”
“媽,能不能給國華留條活路?”
三姑冷冷一笑:“養屍魃本來就已經是死罪了,現在那個女生已經被胡國華救走,若是我們不殺了他們,日後被指認了,定不會被廟堂街的莫老所容,到時候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沈國傑,你想讓你媽媽去死麼?”
“我不想,可是我也不想讓華子死。”
三姑大喝一聲:“清醒點吧,我們幹這行,就怕心慈手軟,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已經不能回頭了。
陳叔,你手底下剩下的人呢?”
“在山裡藏着呢,只要您開口,我現在就讓他們宰了那個兔崽子去。”
“行,你們解決掉屍魃和我大侄子,至於那個女鬼黃子花,只怕要我親自動手了。”
這時候幾個人開始往外走,我趕緊躲進了附近的洞穴裡,他們三個人上了車,揚長而去。
等他們走遠了,我才從洞穴裡走出來,我腦子已經有些木了,我想不到要害死的我竟然就是和我朝夕相處的三姑。
在我印象裡,三姑是個挺文靜的女人,溫文爾雅,我父母去世的早,她對我跟親兒子一樣,在家裡,三姑很少說話,平日裡倒也看不出她有這番爭強好勝的心,今天說起我真的挺意外的,我仔細回想一下,奶平日裡對三姑確實是不冷不熱的,而相比之下,她對我小姑和二姑就親了很多。
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多故事在裡面,我暗暗心寒,沒想到爲了胡家繼承人這麼一個位置,三姑居然要置我於死地。我不知道三姑的修爲到底有多高,只是聽她的語氣,恐怕黃子花未必是她的對手,還有那個老頭,既然會養屍魃,就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不行,子花和邱芯蓉要有危險,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我趕緊回去找黃子花和邱芯蓉,這會兒,邱芯蓉面色恢復了不少,我和黃子花說了三姑和沈國傑的事,黃子花大爲驚訝,她也沒想到平時對我們倆挺好的三姑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問黃子花,如果三姑真的和她對峙鬥法,她能有幾分勝算?
黃子花搖頭:“說實話,我近來和方總鏢頭學習的法術多半是控制厲鬼和抵禦普通的鬼捕的襲擊的,我對三姑的實力不太瞭解,如果真如她所說,她的修爲遠在奶奶之上,恐怕我未必會有勝算,畢竟這是在陽界,活人本身就有極大的優勢,而且三姑還知道我是陽煞厲鬼,她使用出來的招式定然是會依據我的情況。
你還記得剛纔那老頭兒子用的鎮魂術麼,那種鎮魂術就是剋制陽煞厲鬼的,只可惜他的修爲不夠,鎮魂術只發揮出三成,如果三姑用一樣的鎮魂,且能發揮出五成的力量,就能完全鎮住我,毫無勝算。”
聽黃子花這麼一說,我就更加擔憂了,何況我們還拖着邱芯蓉。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吧,襲擊我們的老頭手底下還有人,估計很快就會開始搜山,他們應該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座山,把邱芯蓉帶出去。”
黃子花點點頭:“行,我們現在就走。”
我要背邱芯蓉,邱芯蓉卻搖搖頭:“我自己能走!”她支撐着站了起來,挽住我的胳膊:“我們一起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