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巫族衆人進陣之後,星辰旗搖動,星辰靈光化做億萬把星辰光箭,一波連着一波向巫族飛射過來,陣中的衆巫祖神情大變。
他們未料到周天星斗大陣,如今可從周天星辰上引下星辰之力,如此這般帝俊等人,不必費一絲一毫法力,便可將他們拖垮。
巫祖玄冥見狀,運轉玄冥白骨神通,將整個大陣都鋪滿了白森森的白骨尖刺,每一根白骨都如同活物一般在蠕動。
發出深寒的玄冥煞氣,白濛濛一片氣浪翻涌,一股亙古未有的凶煞之氣直衝三十三天外,便是混沌也翻騰不休。
那無量的白骨見到太一出現,立刻嘩啦啦爆起,白骨攏聚,瞬間就成了一個個高有丈六,手如鋼鉤,紅睛白髮,獠牙迸出的白骨魔神,個個兇狠之至,唧唧怪笑着,鋪天蓋地的向着太一抓去。
魔神之中,夾雜着億萬白骨箭,密集如雨,疾如電光。整個大陣也被瞠得直搖搖欲墜。
屠屍比一看,張口噴出一股灰綠屍雲,出口就化爲十畝大小,屍雲之中,跳下無數地殭屍夜叉厲鬼,發如亂草,眼中綠光亂閃,獠牙腐肉白骨,摻雜在白骨魔神之中,也唧唧怪叫着,往星辰之中殺去。
東皇見周天星斗大陣快崩潰,嚇得連忙叫帝俊布起混元河洛大陣,以鎮壓周天星斗大陣的陣眼,此時是東皇擋在前面,帝俊在壓陣不能出手攻擊。
太一頂起混沌鍾,正在抵擋蓐收句芒等七位巫祖的攻勢,強良天吳聯手以盤古神通向東皇殺去,那屍雲卻裹住妖皇雷,往上飛去,半途一聲悶響,妖皇雷炸開,將東皇站立的地方給夷爲平地。
屍雲破碎,垂落到四方去了。
玄冥、奢比屍兩位祖巫合力,東皇便支持不住,有些狼狽,連忙叱喝一聲。
頂上顯了星辰雲光,裹着一口大鐘,轉動一下,發出一聲清越悠揚的鐘聲,彷佛還夾帶着地水火風洶涌的聲音。
那無數的狠厲非常的白骨神魔殭屍夜叉厲鬼皆在這滾滾的鐘聲中化爲齏粉,再也聚不起來。
“太一,除了這混沌鍾,你還有何手段敢與我等爭持?”強良大笑一聲,伸手一招。
天宮頂上的煞雲結成一隻巨掌,落將下來,向着東皇就抓。
掌心之中,滾動着無數黑色雷珠火球,巨掌未到,一股來自開天闢地的太古凶煞之氣就罩住了整個空間,令人心神震懾,不由得生出了大禍臨頭地恐怖感覺。
只是東皇頂上有混沌鍾,巨掌就落不下來,壓在鐘頂。掌心中的雷珠火球一顆顆爆開,只震得鐘聲激揚,響動不停,鐘下的東皇卻無恙,便是雷火激起的雷爆罡風。也無法近身。
“朕得混沌鍾,鍾即是我。我即是鍾,有什麼區別。聽聞祖巫自稱頂天立地,怎麼如今也做口舌之爭?”
東皇有混沌鍾在頂上,頓時輕鬆起來,也不理會頂上的巨掌,就站立不動,大聲恥笑着。
強良大怒,指揮巨掌翻轉,從側面向着東皇捏去,如同捏麪糰一樣,玄冥見此,連忙發出白骨化爲魔神,奢比屍也大吼一聲,噴出一片屍雲,跳出殭屍夜叉厲鬼,都滾滾殺向東皇。
“以多欺少,好不要臉。”
東皇大笑着,也不敢大意,頭頂雲光裹住地混沌鍾立時急旋了起來,射出萬道星斗劍氣,將巨掌刺出萬千窟窿,破了強良巫術。
此時白骨魔神和屍鬼卻已經到了身邊,咆哮着向太一身上抓去,雖然抓不到東皇身體,畢竟被近身,東皇連忙敲響混沌鍾,將祖巫法術都消去了,卻已經遜色了一儔。
“太一,你妖族法術畢竟比不得我這能開天闢地的都天神煞之術,高低已經分清楚了,服是不服?”
強良大笑着說道。原來幾人動手,此時不過是在試探各自手段,祖巫輪番用巫術攻擊,東皇太一雖然依仗混沌鍾立於不敗之地,幾次動手,都只是防禦爲主,最後又被祖巫法術近身,以法術論,卻已經落了下風了。
東皇太一本身,法力能與一個祖巫相比,頂上混沌鍾在他手上,至少相當於三個祖巫合力,如今只有三個祖巫出手,就把太一逼成這樣,因此法術上就分了高低。
衆巫祖叫道:“太一計窮以,除了那龜殼外,狗屁不如,安能坐得了天帝之位?”
東皇冷哼一聲:“莫做那小兒姿態,手下見個高下!”
蓐收一聽大怒,叫道:“待我來打掉你那的龜殼。”
上前一步,叱喝一聲,如金鐵交擊,衆人頂上虛空出現一個巨大漩渦,虛空浮現無數金星,白點。
卻是天地五行中的庚、辛金氣都被蓐收祖巫施展神通分離出來,都落在漩渦之中,聚成一條通天金柱,長有萬丈,柱面就有一畝大,向着東皇撞了下來。
只見天空一暗,彷佛天在坍塌一樣,連虛空都凝固了起來。
東皇大喝一聲,將身一掙,渾身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炒豆子似的清響,頓時漲大爲萬丈高,將混沌鍾摘了下來,拿在手中一晃,就有一座山大,雙手抱着向着落下來的通天金柱撞去。
咚!兩者相撞,卻沒有分開,粘在一起,混沌鍾震盪不已,鐘聲悶響連連,竟然沒有斷絕,鐘聲也不散開。
而是,聚集在東皇身外,形成一層層玄黃色的鐘罩,一轉眼便疊了千層,那通天金柱便慢慢被頂起來,與混沌鍾分開了。
“好本事。”苟芒讚歎道,一是贊混沌鍾厲害,二是贊太一心思敏捷。
蓐收將天地五行中地金氣都聚攏起來,壓向太一,如果太一此時依然將混沌鐘頂在頭上,雖然依然能夠無恙。
但卻會被金柱牢牢鉗制在下面,混沌鍾固然是那先天至寶,天地金氣卻也是源源不絕的涌來。
太一又不是聖人,哪裡能長時間頂起的?屆時他想要打破僵局,就必須混沌鍾變化一下,而混沌鍾一變,便有了破綻。
即使是一剎那,衆位祖巫都在一旁,雖說現在只是上開胃菜,見機會難得,也有極大的可能立刻動手。
那太一生命就沒了保障,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生死也就剎那之間的事情了。
東皇在瞬間就想了個清楚,因此將鍾提在手中,鐘不離身,便可隨機應變。
蓐收反應也不慢,在通天金柱與混沌鐘相撞時,一瞬間震生出了千萬層力道,重重疊疊,力道相連,生生不息,於一發之間將混沌鍾地玄黃氣層層削散,直逼太一。
危急之時,東皇慌忙在攻擊來臨之前,將混沌鐘敲動千百次,運轉守字決,將四散的玄黃氣攏聚回來,罩在身外,依然能立於不敗之地,其間神通運用之妙,便是祖巫這等稟戰鬥而生地盤古血脈,也不得不歎服。
苟芒贊罷,便上前一步,不見動作,蓐收之前化出的漩渦依然在盤旋着,一片幽暗如黑洞,此時卻出現了點點青光,化爲千萬道青木氣垂將下來,纏繞在通天金柱上。
頓時起了玄妙的變化,竟然如樹開花,柱面上開出一朵朵金屬蓮花,有黃白赤青黑五種顏色,花開便飄落,漫天飛舞,無聲無息的旋轉着,花瓣如利刃,就連虛空也被切割出一條條黑色細縫。
與東皇身外的鐘罩一碰,摩擦出一蓬蓬金星火光,發出了玻璃破碎般的刺耳聲響,金花不斷落下,鐘罩就一層層破碎,速度極快。
好東皇,心神絲毫不亂,一個變化,頓時縮小爲丈六高,混沌鍾也變爲一口小鐘,高空處的通天金柱呼嘯着砸落下來,無數金花在柱子外飛旋,氣勢驚人。
壓得柱下的天地靈氣都向外翻涌,捲起風暴,便是衆位祖巫,也都稍微讓開一段距離。
東皇就在柱子底下,猛地將混沌鍾向上一扔,漲爲山大,鐘面向上,一罩就把通天金柱和所有金花都罩了進去,鐘聲一震,天上地漩渦就被震散。
混沌鍾又縮小,落回東皇手中,東皇拿着搖動起來,鍾內的二十四氣,十二元辰星光旋轉,將通天金柱震成了齏粉,往地上一倒,就見簇簇金粉落下,被風一吹,四處飄揚,金光點點,閃亮輝煌。
“都天神煞之術,不過如此。”東皇大笑着。
東皇又說道:“爾等巫祖都是愚蠢之輩,陣中巫族以被我妖族大軍包圍,安能以一敵百否,哈哈!哈哈!”
衆位巫祖大驚,頓時發現,巫族除了自己等人及少數大巫之外絕大多數巫人此刻已經不在眼前,原來是在大陣中失蹤了。
而那些在陣中失蹤的巫族在沒有祖巫的幫助下場可想而知。看來,從開始到現在,帝俊主持大陣全力誅殺巫族殘存之人,而太一則纏住祖巫,使其不能出手。
巫族是陷入了險境了!
蓐收大怒:“帝俊太一,你們竟敢謀害我等巫族,我要你們償命。”
帝江道:“莫慌張,只要將太一帝俊滅了,便反敗爲勝!”
衆巫祖相視一眼同時點頭,只見巫祖拿出了十二杆大旗,又有身後大巫刑天、蚩尤及身後幾位巫人合力支撐兩杆,念起巫咒。
只見衆巫祖身下開出一朵千葉血蓮,衆祖巫都上了血蓮坐下,口中喃喃唸咒,身上冒出大蓬大蓬地都天魔火,猛地化爲八道黑氣向上衝起,在空中糾纏着,聚成一個擎天巨漢,正是盤古真身。
帝俊一直在陣中觀看,反映最快,立刻放出元神,護住陣眼。只是爲時以晚。
只見盤古真身雙手一撮一道開天神雷就劈了出去,周天星斗大陣中的衆多星球頓時破碎了一多半。
然而盤古真身也是一陣恍惚,好似隨時都會破散一樣。
盤古真身看到開天神雷,沒有破開周天星斗大陣,伸手一抓手中出現一把斧子的虛影,盤古真身舉起巨斧向着周天星斗大陣劈來。
只聽,嘎嘣一聲周天星斗大陣,破了。
不過可惜的是雖說祖巫們召喚出了盤古真身,但除了破解周天星斗大陣之外尚無餘力誅殺陣中妖族之人。
雖說巫族彌補了,都天神煞失去兩位祖巫的缺陷,但卻造成了威力不夠,要不,剛纔一下妖族早就失敗了!
瞧着周天周天星斗大陣被破,而剩下來的巫族只是少數的十幾萬劫後餘生之人,想起剛剛戰鬥之時巫族五千萬巫兵巫將,此刻盤古真身開口說道:“帝俊太一,妖族不過如此,想來今天就是爾等喪身之日!”
說完,又是一拳即將打下!
天外天上的媧皇宮中,焚香繚繞,靈禽鳴唱,雕欄玉砌,金碧輝煌,青鸞騰飛,綵鳳起舞,端的好一處聖人妙境。
宮中,那女媧娘娘正在打坐靜修,忽然輕嘆一聲正要起身,卻聽外面綵鳳唱道:“三清聖人駕到!”
女媧娘娘眉頭一皺,只見那上清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臉上含笑走了進來。
三清與女媧本就都是鴻鈞的弟子,三位聖人也不客氣,進來後自顧自地取出蒲團坐下。
女媧眼看三清這個時候造訪,且一進來便是如此,心中自然不悅。
女媧這時終於開口:“不知幾位聖人同時到來,可是爲何?”
老子含笑道:“師妹爲何而去,我等便是爲何而來。”
女媧娘娘開口道:“如今巫妖兩族生死大戰,血流成洪,生靈塗炭。
如此一來,勢必造成極大殺戮,整個洪荒大地必然生靈塗炭。
我本心中不忍,正要前去勸解,既然幾位聖人此時到來,且與我一同前往阻止,必然造就一番功德。”
“此話不然。”
老子否定道:“在座衆位同是聖人,都心中明瞭,那巫妖兩族氣數已盡,此乃天數,爲大勢所趨。我們雖貴爲聖人,但一樣要順應天命。師妹雖爲聖人,卻關己則亂,難道欲逆天行事不成?若真是如此,只怕會驚動老師,如此卻是不美。”
老子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三清坐下的其位置正好阻住女媧出去的路線。
女媧心中大怒,但終是寡不敵衆,若是動手,必定奈何眼前幾位不得,只能怏怏坐下,也不再說話,場面頓時冷清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