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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堂下的人,都被這聲大喝震住了。
就見正堂的門口,進來一羣人。
當先兩人,卻是身懷六甲的象州王世子妃和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嫗。
後面跟着象州王世子謝順平,以及象州王府的隨從。
大聲呵斥出聲的,正是那穿着一身簇新黑色妝花褙子、滿頭白髮的老婦。
衆人便見她大步走上堂前,對堂上的新郎新娘道:“王爺和這位婦人,今日不能拜堂”
堂上的來客盡皆呆了。都看看喜堂上那個雖衣衫光鮮,卻滿頭白髮,滿臉皺紋的老婦,又看看旁邊穿着一身大紅織錦,編繡綵鳳,金絲炫身,大紅蓋頭蓋着的新婦,都不由生了花無常好,月無常圓,人事無常,滄海桑田之感。
範朝暉看着這個越走越近的蒼老婦人,只一眼便認出來:這就是程氏
還未等範朝暉發話,象州王世子妃已從那老婦身後走出來,朗聲道:“各位賓客,我乃謝地象州王世子的世子妃。我孃親是我爹爹上陽王的原配正室。這位老夫人,乃是是曾經救我孃親一命的黃夫人。當日我娘從象州回上陽的時候,遇到青江突發洪水,掉到水裡。被這位黃夫人救起之後,大病一場,一直在她家養傷。如今見事情緊急,我孃親才託這位黃夫人親自過來一趟,以免我爹爹,和我四嬸嬸,犯下滔天大錯”
範朝暉沉默不語,慢慢走過去,將堂上的安解語擋在了他身後。
程氏看了,心裡更是火大。可她自從遭了那劫難之後,已是今非昔比,面上就一派雲淡風輕道:“王爺,老身黃氏,奉大夫人之命,有幾句話,要帶給王爺。王爺是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聽呢,還是去後堂,單獨聽一聽?——王爺聽了之後,可以再做定奪。”
聽了程氏的話,範朝暉怒視着程氏,兩手捏成了拳頭,骨節啪啪作響。
程氏對他視而不見,就走到一旁,看着那一身大紅嫁衣,站在範朝暉後面,亭亭玉立的新娘子道:“這位夫人,你夫君不在了,你守不住,再嫁給自己的大伯子,也無可厚非。只是大夫人說了,你要和王爺在一起,只能爲妾,不能做正室。”
程氏便又轉身對範朝暉道:“王爺,還有一些事,卻是不方便在大庭廣衆下說。”
範朝暉看着程氏,心裡也是一片混亂。他與她數十年夫妻,自然知道她能做出些什麼事來。且看她的樣子,這幾年,在外也吃了不少苦。她假託她人之名過來,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此,範朝暉就有些躊躇。
謝順平見上陽王像是有些意動的樣子,便也插話道:“王爺也不妨聽聽岳母有些什麼話,要託這位老夫人帶到。王爺和岳母大人少年結髮,再多的艱難險阻也一起經歷過。如今的小小挫折,必不在話下。”說着,又輕蔑地看了一眼一身大紅嫁衣,孤零零站在堂上的新娘子。
範朝暉聽謝順平也在力挺程氏,心裡有些陰晴不定,就道:“既如此,隨我到後堂去。”說着,轉身先去了後堂。
程氏嘴角微翹,低着頭,肅穆地跟在範朝暉身後,往後堂行去。
大堂上一片死一樣的靜寂。
觀禮之人雖有數百,卻鴉雀無聲,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堂上大紅囍字下的新娘子。
安解語從程氏進來後,心裡就颳起了風浪。
她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
之前她答應嫁給範朝暉,既是爲了兩人前緣難消,也是因爲兩人都各自喪夫、喪妻,可以各自嫁娶,不受拘泥。
死亡,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結束。很多難了的恨,難解的情,都會因爲死亡,而煙消雲散。
可是,若是有人其實並沒有死,情形就大不一樣了。——比如如今“死而復生”的程氏。
安解語前世在賭場裡供職,也接受過很多特別訓練,比如說,如何從聲音裡辨別出一個人的僞裝。眼睛會被騙到,而耳朵被騙到的可能性卻很小。
絕大多數人,整了容,化個僞裝,讓人認不出本來面目,很容易。但是要改變自己嗓音的頻率,卻是大爲不易。
安解語的耳朵恰好非常好使,才讓人覺得她有習練賭術的天分,被那人帶入了行。
如今她的眼睛被蓋頭蒙着,耳朵就分外靈敏。
那自稱“黃氏”的老夫人一開口,安解語就聽出那是程氏的聲音
只是一時之下,安解語倒是想不通:程氏爲什麼要裝神弄鬼,假託她人之名,過來攪亂這個婚禮?爲何不堂堂正正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無論程氏有什麼目的,都與她無干了。她既然知道了程氏還活着,就沒有去人家夫妻之間插一腳的道理。
範朝暉當年沒有休了程氏,去迎娶她的前世。如今也斷不會再去棄了程氏,來迎娶她的今生。
眼下範朝暉更是帶着程氏去了後堂單獨敘話。不管他們說什麼,堂上的賓客大概都會認爲:早先據說已經溺水而亡的大夫人,上陽王的原配正室,還活着,且派了人過來傳話。
想着想着,安解語就覺得心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一一坍塌,滿不是滋味。又聽了剛纔象州世子和世子妃的話,更是暗自琢磨:如今這個架式看來,程氏還有謝地的世子和世子妃做後盾。自己卻是一無所有,做什麼要讓範朝暉左右爲難?又如何忍心讓範朝暉爲了自己,衆叛親離?
程氏的歸來,使得自己在衆人眼裡,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個背離先夫,委身做妾的下場。——自己也真是鬼迷心竅了。嘴裡經常說着不相信男人,到底還是被男人擺了一道。報應,也許這就是報應。是對自己這種心志不堅、貪心不足的女人的報應
安解語想到此,一直有些昏昏然的頭腦終於清醒下來。大紅的蓋頭下,她笑顏如花,如一朵玫瑰終於歷經了風雨,開在了最美的時刻。——這夢做得太美了,美得她都當了真
這邊程氏一進內室,便給範朝暉跪下,柔聲道:“攪了王爺的大婚,是妾身的錯。妾身此行,並非爲了要拿回正室的名分。”又低頭拭淚道:“妾身自知在外漂泊三年,雖歷盡千辛萬苦,不敢稍有差池,可是在衆人眼裡,到底算是失節。爲了王爺的聲名,就算王爺允了妾身回王府,妾身也是要堅辭的。”
範朝暉不動聲色的聽着,面目凝重,一言不發。
程氏又擡頭望着範朝暉,兩眼裡淚水不盡,噗噗地往下掉,“妾身如今回來,不是要爭一口氣,也不是要榮華富貴,妾身曾腆爲範家宗婦,爲了王爺的聲名,四弟的聲名,還有範家三百年的聲名,妾身不得不出來說句話”
範朝暉這纔有些心軟,沉吟道:“你在外不易,我也看得出來。只是無論怎樣,你想再做回正室,卻是不太可能了。”
程氏含着淚,微笑了一下,道:“王爺還不知妾身的真心。妾身完全是爲了王爺着想,自身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怨的。”
“那你今日爲何……?”
程氏悽然道:“王爺爲了心愛的女人,不惜身敗名裂。妾身也爲了王爺,不惜肝腦塗地。——妾身寧願做一個已死的人,也不會攔着王爺再結秦晉。只是王爺續絃,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四弟妹”程氏將“四弟妹”三個字咬得重重的。“四弟妹如今是世子的生母,也是四弟的原配正室。王爺娶了她,可是將世子置於何地?又將九泉之下的四弟置於何地?——王爺不是不知道,四弟有多珍愛四弟妹。就算他不在了,王爺就忍心,將綠帽子往自己沒了的親兄弟身上扣?”
這些顧慮,範朝暉也都是反覆思量過的,便淡淡地道:“我倒不知,你卻是個專爲別人着想的‘仁善’之人”也故意將“仁善”兩字咬得重重的。
程氏未料到範朝暉居然反脣相譏,不由有些瞠目:這麼多年夫妻,範朝暉就算對她有所不滿,也從來不會宣之於口。如今將話說得這麼明白,難道他到底是放不下那個小賤人?寧願冒天下之大不諱,也要迎娶她?
程氏又妒又恨,卻也說不出話來。
範朝暉見程氏不語,便也不步步相逼,只道:“若是你真心爲範家着想,那這幾年,你都去了哪裡,做過些什麼事,我都可以不追究。我也可以放你走,讓你改名換姓,再嫁他人,或是去哪裡獨居養生,我都不會過問。在我範家的族譜上,你永遠是我範朝暉逝去的結髮嫡妻。”
程氏見範朝暉這是要同她合離,忍不住冷笑:“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對那個小賤人,還真是情深義重連活生生的結髮妻子,都可以空口說白話,一口抹殺”
範朝暉見程氏把話說到這份上,就也不再諱言,便直視着程氏,道:“你說你是一心爲了我,爲了範家着想,所以要反對我和安氏成親。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可有真的將我,將我們範家放在心上?”
程氏張口就要反駁,範朝暉擡手阻止她說下去,又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你再反駁不遲。”
範朝暉一向很少對人這樣說話不留餘地,且對程氏,之前總念着一份結髮之情,就算她做得事多有不對,想到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便也都只是忍耐下去,並未一味地將任責都推到她頭上。可如今,見程氏越發地變本加厲、顛倒黑白起來,範朝暉覺得不能再這樣遷就下去,便打算將話說白了。
於是範朝暉眼望窗外,再不想看程氏一眼,只繼續說道:“你是我範朝暉的結髮嫡妻,所以一心爲我,弄死我的兩個庶子,讓我絕後。”
“你是我範家的嫡長宗婦,所以惡意欺上瞞下,將我範家唯一的嫡子扔在夷人的圍城裡,險些讓我範家斷了香火。”
“你孝順賢良,所以對你的婆母陽奉陰違,私自改路出逃,落到如今的下場,生生讓我娘,你的婆母爲你內疚而亡。”
“你兄友弟恭,爲了我四弟死後的聲名着想,所以要將他的遺孀弱子,都一併送入生不如死的人間地獄”
“這就是你爲我,爲我們範家列祖列宗,爲了四弟的‘大公無私’、‘處心積慮’——我倒是要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再爲我,再爲我們範家人着想了,你的好意,我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