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608字。
穿越有風險,擇地需謹慎。現實很殘酷,種田不逍遙。嗯,俺從來不相信有“溫馨種田”這一說。這幾章現實到有些殘酷了。若是有人受不了,俺虎摸一下乃脆弱的小心靈哈。已經都過去鳥。~~
苦難使人成長,這句話對所有人同樣適用。這幾章也有助於穿越成豪門庶女就覺得痛不欲生的姑娘們用來憶苦思甜哈。瞧瞧人家漁村的姑娘們,乃們已經是掉到福窩裡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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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之後的第二日,繪懿在屋裡哭了整整一天。
傅七郎昨夜也只要了她一次,想着只要跟她有了夫妻之實,她就不會再跑了,也沒有太難爲她。
繪懿卻只覺得以後的美夢都碎成一片片,她這一輩子,再也趕不上姐姐繪歆了,就心痛欲死。
程氏昨夜被光着身子關在柴房,所幸如今是夏日末,天氣還不算冷。她就縮在牆腳過了一夜。
晚上聽見傅七郎屋裡傳來繪懿的哭叫,程氏心痛得無以復加,卻是無可奈何。只是知曉如昨晚一樣倉惶出逃,是不能再行了。——昨晚在外繞了一圈,程氏才發現,此地依山傍水,要離開,要麼坐船,要麼爬山。無論哪一條路,光靠她和繪懿,都走不出去。且如今木已成舟,爲今之計,只有忍耐下去,等摸清這裡的情形,再圖後計。
傅老三一夜睡到天亮,發現婆娘不在牀上。出去尋了尋,才知道,昨夜自己的婆娘居然企圖偷跑出去,便也有些生氣。就聽了傅老孃的話,去柴房將程氏又打了一遍,才扔給她幾件衣服,讓她穿上,出來廚房做早飯。
傅老孃好不容易找到媳婦可以支使,再不用自己做飯了,便也依了傅老三,放了程氏出去。
程氏匆匆穿好衣服,就被傅老三帶到低矮的廚房,讓她做早飯。
程氏對着那個石頭壘成的竈臺看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引火。
傅老孃等早飯等得腸子都青了,卻一直等不到,便氣沖沖地衝到廚房,卻見那婦人在廚房裡,連竈臺的火都沒有升起來,不由罵道:“爛了腸子專會好吃懶做的娼婦,連飯都不會做,難怪你男人不要你,將你扔到江裡去了。”
程氏一聲不吭地聽着,不敢還嘴。
等傅老孃罵完了,程氏才低聲道:“我不會生火。”
傅老孃這纔想起這婦人出身不同一般,大概沒有做過這等瑣事,不由對她又是妒恨了幾分,就耷拉着臉道:“到一邊兒看着去,學着點兒怎麼生火。下一次再做不出飯,看不揭了你的皮”
程氏就讓到一邊,看着傅老孃生了火,又往那黑漆漆的鍋里加了水。等水開了之後,從竈臺旁邊的一口大缸裡,舀了一小碗糙米,放到了鍋裡。
傅老孃便對程氏道:“給我看着鍋裡的米,記得等再開了,要拿鍋鏟攪一攪。等煮成了粥,就熄了火,給我端過去”說完,傅老孃便趾高氣揚地出去了。
程氏看着那口大鍋,和鍋裡屈指可數的米粒兒,覺得十分爲難:水那麼多,米這樣少,何時才能熬成粥啊?
傅老三一直等早飯不來,便也到廚房裡看看,卻見他老孃正在教程氏做飯,也就躲在一邊,先不過去。等傅老孃走了,傅老三才偷偷進了廚房,對程氏道:“婆娘,你一邊歇着吧。我來做。”說着,便拿起鍋鏟,在鍋裡攪拌起來。
程氏嘆了一口氣,坐到竈臺前,看起裡面的火,又留神看傅老三是如何煮粥的。——總得學會了做飯,才能在這個家待下去。不然以後天天被人朝打暮罵的,日子也難過不是?
傅家的廚房雖然狹小簡陋,比不過範府的大廚房、小廚房,但是勝在東西少,要求簡單。
程氏自嫁人以後,就再也沒有進過廚房,可當年出嫁前,她的廚活也是請廚藝大師教過的。如今只要想起一些皮毛,便能讓傅家的人吃得咂嘴咂舌,大呼痛快了
過了一陣子,傅老孃見程氏和她女兒老實了許多,又加上鄉野人家,家裡都養不起閒人,便放寬了些,讓程氏每日跟傅老三出去打漁。
程氏初始十分不慣。
青江上夏日的陽光十分毒辣且耀眼。沒幾日,程氏以前保養得當的白皙肌膚便被曬得脫了一層皮。程氏欲待不跟去,傅老孃不肯,說她偷懶,每日故意找茬難爲她。沒法子,程氏只好硬着頭皮,每日裡依然跟着傅老三,坐着他的小浪划子,往青江裡去捕魚。
這傅家村有個規矩,便是父子不會在同一條船上出行,也是唯恐經了風浪,大家一起送了命,就會絕了後嗣的意思。因此下,傅七郎如今只是在他爹傅老三不出去的時候,跟着同村裡有些人家的大船一起出行。平日裡,傅七郎或者上山打獵,或者去後山開墾的幾畝地裡,種些糧食、蔬菜,出產雖不多,省着點用,也夠現在一家五口平日裡吃用。
傅老三、程氏和傅七郎白日裡都出去做活,就只留了繪懿和傅老孃在家裡。
傅老孃早看不慣繪懿那嬌滴滴的小姐脾氣,存了心要將她扁過來,以後若是自己去了,也好留這姑娘跟自己的孫子好好過,就在家將她支使地團團轉。又讓她做飯,又讓她餵豬、養雞、養鴨,忙得不亦樂乎。繪懿但凡在哪裡坐一坐,傅老孃就要掄起柺杖,捶她兩下。
繪懿被打怕了,做活也利索了許多。不到三個月,已經是屋裡屋外一把好手,什麼活都能幹。
傅老孃對自己的改造效果非常滿意,就又手把手教她織補漁網。
繪懿繡花做衣服,倒是在家裡經常習練,這補漁網,卻是頭一遭。沒幾日,就將已經不再細嫩的雙手,已是磨得盡是血泡。
晚上回到屋裡,傅七郎心疼她,總是變着法兒的給她偷偷做各種好吃的東西。鄉野裡雖然沒有範府的錦衣玉食,卻也有不少野趣的玩意兒,比如烤紅薯,烤玉米,還有烤板栗,烤白果。總之只要山上有的果子,傅七郎都會給繪懿弄回來。又經常將在山上打得野味,一徑在外烤好了,偷着帶回來,專給繪懿一個人吃。因此下,繪懿的身子倒是越來越壯實。
眼看入了冬,傅家村的漁民都在曬各種魚乾野味,儲備過冬用的糧食菜蔬。
傅老三家也不例外。傅老孃和程氏、繪懿忙了幾日的功夫,纔將大批的鮮魚醃成魚乾,又拿到外面暴曬。
家家戶戶又忙着殺豬宰羊,籌備過年。
傅老三和傅七郎一起將家裡養的豬殺了,連夜趕了數十里的山路,帶着自家做得鹹魚乾和鮮豬肉,俱拿到附近的鎮上賣了。又順便從鎮上買了些年糕、對聯、抄貨等年貨。因了程氏和繪懿都是第一次在傅家過年。傅老三又和傅七郎偷偷地買了幾塊花布,回去給程氏和繪懿做新衣裳。傅七郎到底怕奶奶不高興,又說服了傅老三,給傅老孃也買了塊料子。
父子倆爲了省錢,只吃了點自帶的乾糧,便連夜趕回了家。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幾乎是次日凌晨。
程氏依稀醒過來,見是傅老三回來了,嘟噥着打了聲招呼,便又睡過去了。
傅老三也放下給程氏買的新衣料子,合衣在她身旁睡了。
此時快到除夕,傅家村的人都不用出河捕魚,便都在家裡高臥。
程氏也睡到大天亮纔起來,便忙忙得去廚房做早飯。正忙碌着,繪懿也打着哈欠過來了,沒精打采的叫了聲“娘”,就也坐到竈臺前,幫程氏燒火。
程氏看看自己,再看看繪懿,重重地嘆了口氣。她自己,如今已是膚色黝黑粗糙,滿臉皺紋,且滿手都是硬繭。說話行事,同當日那個在範府裡主持中饋的大夫人,已是判若兩人了。別說範家的下人都認不出她,恐怕就連繪歆,也認不出自己的親孃。
而繪懿,本是個比繪歆都要出色幾分的美人胚子,如今卻是發枯且黃,膚色暗沉,身材粗壯,再不復當年王爺嫡女的風姿。
她們,還回得去嗎?——程氏有些茫然。
做完早飯,程氏和繪懿一起將那稀飯、鹹菜、臘肉和鹹魚都端進堂屋的飯桌上,又叫了傅老孃、傅老三和傅七郎過來吃飯。
傅老孃正在屋裡喜滋滋地看着兒子和孫子給她買的新衣料子,盤算着要做件帶夾層的褙子,過年走親戚穿。
見程氏過來請她去吃早飯,一貫對程氏惡聲惡氣的傅老孃卻也舒緩了幾分,笑眯眯地大步流星地往堂屋裡去。
傅老三和傅七郎等傅老孃過來了,才一起吃早飯。
程氏和繪懿在一旁伺候着,等他們三人吃完了,她們倆才坐到桌旁,就着他們吃剩的飯菜都吃了。
繪懿卻是胃口有些不好,剛夾起一筷子鹹魚,便覺得一股腥味難以忍受地竄上胸口,又直往上從喉嚨裡吐了出來。
程氏嚇了一跳,忙過來幫繪懿拍着背,又問道:“可是好些了?”
繪懿剛要開口說話,卻是又一陣噁心,便跑到院子裡大吐特吐起來。
程氏在屋裡怔怔地看着繪懿,不由悲從中來,在一邊掩面流淚。
傅老孃聽見院子裡動靜大,便出來看了一看,卻見是繪懿在那裡吐得天昏地暗,剛想發作,又想起一事,不由面露喜色道:“七郎家的,你是不是有了?”
繪懿擡頭,有氣無力道:“有什麼啊?”
傅老孃見她完全不知事,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八成是有身孕了。”說着,便去叫了傅七郎出來,讓他去村東頭將大夫請過來看看。
傅七郎聽說可能是繪懿有了身孕,樂開了花,便一溜煙跑去請大夫去了。
繪懿聽了這話,也如同聞聽噩耗一樣,看向了程氏。卻見程氏在一旁看着她流淚。
繪懿說不出話來,也在一旁默默流淚。
一會兒的功夫,傅七郎將大夫請過來了,給繪懿把了脈,果然是有了兩個月身孕。
傅家人立時樂開了花。傅老孃也發了話,讓繪懿不用再做活,只用仔細養胎。待生了孩子再說。
繪懿便低了頭,跟着傅七郎回了房。
傅七郎趕緊將給她買的花布拿出來獻寶。
繪懿一把將那花布推到地上,自去牀上躺着流淚。
程氏回了房,也是心事重重。
傅老三也拿出給她買的花布,又殷勤道:“這是在鎮上最大的寶福行買的新花布,一尺要三十個銅錢。”
程氏摸了摸那入手粗糙的花布,心下嘆氣:這種布,在他們範府,連給最下等的僕役做衣裳都用不上的。
傅老三見程氏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便有心討好她,將昨日在鎮上見到的新奇物事都講與她聽。又告訴她,那個鎮上,有個非常有名的天母娘娘廟,據說有求必應,非常靈驗。
程氏還是無動於衷。
傅老三就又搜索枯腸找些話來說,想了想道:“我們這鎮上,離象州並不遠。”又推推程氏,問道:“象州你知道嗎?——咱們謝地的王爺,便是住在象州。那王府裡諾大的大房子,每間都有我們的堂屋那麼大。每日裡吃的,都是上好的紅燒肉;喝的,都是糖水”
程氏倒是被他逗笑了,又聽說那鎮子離象州不遠,心裡一動,便有心套話,着意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