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僕人目光一凝,自食盒裡拔出刀,只是一刀,卻似乎無可抵抗。
因這一刀不僅僅角度十分刁鑽,速度極快,更是純之又純,似乎是傳說中的拔刀術,簡簡單單,但哪怕是江湖頂尖高手,在這突然一擊下,也未必能避過。
“啊!”
文尋鵬雖文士,但這時文人有不少是會練一些劍術防身,文尋鵬所練武功甚至極是精妙,是在齊王府武庫內挑選的《千山重疊黃昏細雨》,據說當年方知崖憑此稱雄江湖十年,因弟子叛變圍殺身亡,不想此法在齊王武庫內找到。
只是文尋鵬終僅僅是文士,練的漫不經心,勉強能算江湖高手,不算是花拳繡腿,但就算這樣,面對這一刀,也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眼見這一刀刀尖已劃破了胸口,就要刺入身體,文尋鵬只覺胸口一疼,眼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身體卻跟不上疼痛,只能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鐺!”隨金屬碰在一起一聲,殺氣被阻斷,清脆迴音猶昏沉中的驚魂一響,讓文尋鵬猛從受死狀態中驚醒。
恍惚間,文尋鵬就本能蹬蹬蹬後退三步。
擡眸看去,就看到自己前面站着洛姜,她一把劍已格開了刀,正與“僕人”對峙。
“文先生,快走!”沒向後看,洛姜彷彿就已“看”到了文尋鵬猶豫,立刻說着,只這幾個字,只見刀氣乍起,人影乍現,“錚錚錚”連聲,旁觀的人只能看刀光電閃,短短的剎那間已有着五次震鳴。
文尋鵬清楚,自己留下只會是連累了洛姜,心中暗歎:“果然是王府,不想一個劍舞的領班都是絕頂高手。
捂着胸口再次後退,直到退到安全區域,命暫時保住,才發覺,雖被擋偏了,但還是在心口處側劃了下,血流出來,前襟都被鮮血浸透了,真切的疼痛這才襲了上來。
文尋鵬顧不上這些,立刻朝外面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這時管事和僕婦,才醒悟過來,倉皇外逃,也是大喊。
代王府畢竟是王府,雖府兵收留不過數月,卻嚴格按照大鄭侍衛教程訓練,這一聲喊,頓時院外傳來奔跑聲,有人吶喊着踏步而來,才鬆了口氣,繼而打量起了害自己捱了一刀的兇手。
也是到了這時,藉着院中幾盞燈籠的光,纔算是看清了“僕人”真面目。
這人身上穿着是代王府僕人衣服,臉卻又陌生得很,不僅在代王府沒見過,在京城同樣沒有見過。
這可能說明此人在京城沒有名號,也可能說明此人現在的容貌並不是真面目,畢竟這人現在看着表情僵硬,又在夜裡,也分不清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又或進行了易容。
“誰要殺我?難道是齊王的人?”
“又或是黑手派的殺手?”
兩種都有可能,文尋鵬一時也沒法立刻判斷出誰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只能寄希望於從刺客的身上找出線索。
“文先生!您沒事吧?”最近的府兵跑進來,看到場中打鬥二人時還沒嚇一跳,等看清了喊人的文尋鵬此時模樣,可是驚嚇不小,上半身都是血,這、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我沒事,抓住刺客要緊!快去通知人,不能讓這刺客跑了!”文尋鵬吩咐。
聽着退到一旁的文尋鵬這樣喊,洛姜幾次攔下要衝過去結果文尋鵬性命的刺客,終於惹得刺客火了,殺氣全朝洛姜而來。
“錚錚錚”聲中,兩人化成流光撲上,傳出隱隱風霄,銳不可當,洛姜與刺客轉瞬間已過了幾招,刀劍對碰,火花四濺。
“咦,這刀法不對!”
洛姜突然覺得不對,心下一驚,劍法一變,用了代王傳授的劍法。
“噗”這一劍精妙非常,更換突然,刺客彷彿根本沒想到洛姜會有這樣絕招,情急下,勉強將劍格擋。
刀劍相交,爆出火花,洛姜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用着驚疑不定地目光看向了刺客。
“延哥?”
“有刺客,快來人!”外面的呼喊,終於喊來附近更多的府兵。
見勢不妙,刺客立刻發動攻擊,“錚錚”兩聲暴震,身形一挫,側射出丈外,再起折向,翻過牆一鑽,三兩閃形影俱消。
內院·正房
蘇子籍穿着便服,與葉不悔挨着坐在飯桌,桌上擺着清淡菜餚,在蘇子籍面前,是涼拌豆芽、木耳炒蝦球,吃着覺得有些淡,但也知道是她的心意,怕是自己膩到了。
蘇子籍喝了半碗湯,不餓了,就問丫鬟:“小白它們呢?”
“王爺,兩隻狐狸還在狐房睡着,且睡得很香,打呼嚕聲此起彼伏呢!”丫鬟的回答,讓蘇子籍點了下頭。
就在這時,珠簾外有人影一晃,管家低聲:“王爺。”
“進來吧。”蘇子籍說。
站在門口的丫鬟挑起珠簾,管家進來,向蘇子籍行一禮:“王爺,酒樓的桌子都撤了出去,蘆棚也拆乾淨了,禮物清單在這裡。”
蘇子籍聽着管家總結報告了今天后續的事,覺得還算滿意,封王開府連着一天的宴會跟接待,並沒出亂子,雖有魯王前來及齊王的挑釁,但這都在預料之中,不算什麼意外。
“今天你們辛苦了,都有賞。”蘇子籍說。
說完這句就不說話了,畢竟內院接待賓客的這些事,真說起來,乃當家主母的職責,下面賞罰都是葉不悔的事。
蘇子籍既想跟葉不悔好好做夫妻,那自己封了王后,外面的人對出身平民的葉不悔必又會有輕視,恐怕內部也會有些人起了別的心思,他需要給葉不悔足夠的權利,給葉不悔足夠的尊重,幫着葉不悔立起來。
當然,自己立不起來也不成,好在葉不悔已不是當初在書肆看店的小丫頭,經過了兩年的學習,她已可以遊刃有餘的處理好王府日常事務。
此刻,她同樣也面帶微笑,溫和對管家說:“王爺說有賞,說明府內的人,的確辦事很利落,應該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