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卿點點頭,在偏廳這兒又留了半個時辰,離開後沈香茉纔回主屋去,坐下沒有休息多久。莫離進來稟告,說是陳昭訓求見。
命人帶她進來,陳昭訓身後跟着的宮女手中還捧着一個錦盒,沈香茉命人奉茶,笑看着她。
“娘娘。這是妾身從陳家帶來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陳昭訓去過陳家後回來。帶來了不少東西,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太子妃,又要感謝太子妃應允了自己出宮去,她就親自前來,把東西送給太子妃。
錦盒內裝着的是幾支野山參,瑞珠看過之後拿下去了,沈香茉看她不錯的氣色,“你祖父祖母的身子可好。”
“好...好多了。”陳昭訓點點頭,有些臉紅,祖母還吩咐她,要多去太子妃這兒坐坐,這樣就可以多見到太子殿下。
“那就好,老人家的身子,是得好好養着。且不能動了氣。”沈香茉看她緊張的樣子,覺得有趣,“你怎麼會入宮選秀的呢?”
這麼一個膽小的姑娘,陳家人不應該把她送進宮來的,留在家中到了年紀嫁人可以過很好的日子。何必把一隻白兔扔到狼窩裡來。
陳昭訓眼神閃了閃,“其實,妾身本來以爲選不中的。”陳家把她和堂姐一塊兒送進宮,只是爲了堂姐能入選,而她落選了沒關係,今後就留在堂姐身邊照顧她。可沒想到她就這麼一路過了,還當了太子昭訓。
其實陳家更沒想到,他們纔不會料到之前寄予厚望的人最後慘死在宮中,而最不抱着希望的,如今在這東宮中過的還不錯,雖然輪不到侍寢,太子也不會去她那兒,可太子妃對東宮中的妃子都很好,從來都不短缺什麼,對陳昭訓來說,受不受寵都不打緊。
沈香茉心念一動,“你是想要一直留在宮中,還是想再出去嫁人。”
陳昭訓有些茫然,“還可以再嫁人的嗎?”她不是已經在宮中,是太子殿下的人。
“本宮只是問問你。”沈香茉笑着安撫她,“你也可以當成是假設。”
假設啊,陳昭訓想了想,好歹是清楚自己如今身處在哪裡,擡頭看了沈香茉一眼,不敢說。
肉嘟嘟的陳昭訓做那樣的表情別提多逗人了,沈香茉對她是打心眼裡的喜歡,單單純純的一個人,一樣是不適合留在宮中,蔣懷柔是歹毒過了頭,而這個呢,是單純善良過了頭。
......
陳昭訓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等她離開後沈香茉略感疲乏,由崔媽媽扶着回了屋子,剛剛躺到牀上,腹部忽然一陣的動靜,從衣服上都能看到腹中的小傢伙不安分的伸展拳腳。
沈香茉躺下來,腹中是動靜了有半個時辰這麼久才安歇下去,沈香茉累了,躺下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崔媽媽進來稟報,說是菏澤院那兒,隔壁的茗申院裡,十五奉儀和十六奉儀她們都已經去看過楊良媛了,那羣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到了下午,楊良媛的臉色明顯的不太對。
“務必要讓她安安穩穩生下這個孩子,等這孩子出生了,再把她升作良娣。”沈香茉嘴角勾着一抹笑,那笑意卻進不去眼底,她最好是能撐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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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時候,沈香茉的身子越發的沉,八個多月的身子,到了夜裡睡了一半經常噩夢醒,有時還會腿腫,需要崔媽媽她們整夜整夜的揉。
沈香茉怕影響太子的的休息,讓他去主殿那兒過夜。
季熠辰擰不過沈香茉的脾氣,素日裡溫柔可人,還不亂髮火的妻子,自從有了身孕,脾氣就變了許多,別人也許是變得暴跳如雷,什麼事兒都不順心着挑刺尋麻煩,而沈香茉確實越發的會裝可憐。
他若不答應的,她就頂着這麼大的肚子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有時演過頭了還淚眼汪汪,季熠辰拿她沒辦法,也知道都是爲了自己,入夜在屋子裡陪着她入睡後,他就回主殿休息。
只不過這倒是給東宮中這些人的一個訊號,殿下不在太子妃娘娘那兒了,獨自住在主殿呢。
那楊良媛是怎麼有身孕的,不就是私自去了主殿,萬一她們好運,侍寢一次就有了身孕呢。
可理想總抵不過現實,等她們盛裝打扮打算躍躍一試的時候,到了主殿這兒才發現,太子殿下門口守夜的人換了,一個侍奉的宮女和一個侍衛。
那輪班交換的侍衛,就是觀天和觀河兩個人。
這樣的鬧劇沈香茉要等到第二天一早纔會聽聞,隔三差五的幾個院子裡的都會過來嘗試一下,甚至還有去菏澤院向楊良媛討教辦法的,把楊良媛折騰的不輕,這兒太子殿下倒是一點都沒受影響。
......
那些都是夜裡的事,白天的時候,秦良娣和陳昭訓常常到太子妃這兒來,秦良娣是爲了東宮中的事,而陳昭訓她純粹是過來坐坐。
這天陳昭訓過來,看起來好似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沈香茉命人上茶,關切了一句,“你怎麼了。”布叼史技。
陳昭訓十分委屈的擡頭看沈香茉,“娘娘,我長嫂懷有八個多月的身孕,前段日子她噩夢連連,所以妾身就把一個貼身的荷包送過去給她,妾身自己用了一段日子了,有助於睡眠效果很好,但是...但是妾身嫂子用了不過半月,就在兩天前,她早產了。”
沈香茉不動聲色聽她往下說,陳昭訓抽抽搭搭,“孩子是活下來了,只是身子骨羸弱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大,妾身的母親請了大夫前來查看大嫂早產的緣故,大夫把我長嫂貼身的東西查了一遍,發現妾身送過去的荷包有問題。”
“長嫂不會對妾身送過去的東西起戒心,不知道是誰在荷包裡放了麝香,害的長嫂戴了半個月之後就...就早產了。”陳昭訓紅着眼眶,“那荷包我戴了一陣子,是確信能安神纔給長嫂送過去的,不知是誰在陳家對這荷包動了手腳,要害妾身嫂嫂。”
要不說陳昭訓單純呢,也就是半個月前,沈香茉替她開解了一件事,自從之後她就喜歡來太子妃這兒坐坐,也不會坐太久,兩天來一趟,最多半個時辰就回去了,是個自知又討喜的姑娘。
沈香茉看着她臉色紅潤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你那荷包戴了多久了,是不是在宮中整日着都帶着。”
“是啊,尤其是入夜,放在枕邊還能安神定寧,妾身都睡的很好,覺得沒問題這纔給長嫂送過去。”陳昭訓用了有兩個月了,並不見有什麼問題。
“這荷包是你自己做的嗎?”沈香茉想的可沒她這麼簡單,用了兩個月了,這段日子她出入主屋的時候還少麼,還有在偏殿請安,到底什麼時候纔出現的那麝香,如何確定。
“不是,是閔昭訓送給妾身的,她做了好幾個都是安神定寧的,這個送給長嫂後閔昭訓又送了妾身一個呢。”陳昭訓從裙子那兒解下荷包示意給沈香茉看,沈香茉身旁的瑞珠她們微抽了一口氣。
雪盞笑着開口,“陳昭訓,你這荷包精緻的很,可不可以借奴婢看看,到時候也給娘娘做個一樣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