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闊登時瞠目結舌,就連始作俑者的寧彩兒一行人也不禁一愣。雪瞳的這一手,玩的不算高明,但卻充滿了青春調皮的少女情懷,那辦分羞澀,半分認真地模樣。讓人忍俊不禁之時,也無法心生怒意。
尤其是,雪瞳那方方正正的一個“解”字,真的是端端正正的正楷,乾淨爽快的筆鋒,堅韌流暢的迴旋,無不彰顯着她那雄厚的書法造詣,這一點就算是教授級別的孟闊也得承認。
“臭顯擺!”寧彩兒略微失神,似是被雪瞳的手筆驚豔到,雪瞳平時太過低調,顯然她失算了。這是難得打擊冷楓那賤人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棄?一時間不禁有些不甘道,“雪瞳同學,這麼簡單的題都做不出來,還故意這麼譁衆取寵。你眼裡還有沒有孟教授啊。”嬌糯的聲音響起,寧彩兒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但卻足以讓全班每個人聽清楚。
聞言,衆人皆是心領神會地一笑。顯然都知道雪瞳這是欲蓋彌彰之筆。至於寧彩兒身邊的跟班,此刻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按照她們的劇本。對於隻字未答,還如此炫技的雪瞳,孟教授一定會大發雷霆,之後……嘖嘖,那可是有好戲看了嘍。
“哦?你覺得簡單嗎?那就請寧小姐幫忙演示一下,在下愚笨。實在不明所以。”雪瞳臉色一沉,冷冷道。這寧彩兒平時針對她也就算了,如今卻拍竿子拍孟闊馬屁要看自己笑話,她自然氣不過,不過是一道題而已。不會又如何?反正,她平時分也沒有了,不是嗎?
頷首,寧彩兒瞟了眼孟闊俊朗的身形,幸災樂禍地笑了。
“誒……”孟闊上前,細細打量着雪瞳的字,沉默不語。
“雪瞳同學!”孟闊突然沉重道。一時間陰鬱的氣息彷彿佈滿了周身。
“嘖嘖,要來了!”寧彩兒昂首挺胸,一臉笑意地看着熱鬧。就連雪瞳,也是心頭一跳,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等待着即將而來的訓斥。
“雪瞳同學,你這書法在哪裡學習的?剛勁有力,有神有行。就連我也寫不出你這般神韻……誒,真是慚愧,白活了這麼多年啊。”誰曾想,孟闊話鋒一轉,極爲讚賞有佳道。
什麼情況?
衆人震驚,一副見鬼一般。傳說中的神轉折也不過如此吧。孟闊啊……那是誰?數科院的牛人,未來的校長。一絲不苟的教育者啊。怎麼可能會在課堂上大肆誇獎一個連題都解不出來的菜鳥?雖然對方字寫得卻是不錯。但是……您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怎麼也算是見多識廣吧,這書法雖屬上等,但還不至於罕見吧?怎麼感覺你的話裡話外充滿了誇大色彩呢?
隱約還能感覺到幾分……嗯……討好,諂媚一般……這讓衆人不禁更加詫異,奇怪,他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呢?
當然,不管信不信,此刻孟教授面上和藹讚賞的笑容的確不假。這一下,就連雪瞳都有些錯愕了……她原本只是爲了稍微好看點。總不能一個字兒也不寫吧。她可記得高中老師說過的,就算不會寫,也得先把解字寫上,於是她就寫了一個解字……但接下來,聽着孟闊讚賞有佳的聲音,就算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教授?!她這是故意的,她故意不做題,只寫一個解字,讓你難堪!”聽着孟闊接連不斷的褒獎聲,寧彩兒終於是忍耐不了,站了起來道,心中還一個勁兒地咒罵着他腦殘,分不清局勢。
“嗯?”被寧彩兒這麼一打岔,孟闊立馬是一副轉醒的模樣。寧彩兒見此暗喜,就在她以爲孟闊終於將矛頭對準雪瞳的時候,突然見孟闊向自己走來,笑眯眯地遞給自己半截粉筆,風輕雲淡道,“既然你覺得簡單,那這道題就交給你了。”
寧彩兒笑容一僵,一瞬間有種想要把舌頭咬下來的衝動。都是你,嘴欠什麼啊。她的高數比之雪瞳也好不到哪裡,她們班的高數成績,冷楓那賤人倒數第一,她與雪瞳並列倒二,所以,誰也不用說誰。擡頭,寧彩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孟闊的面色,此刻的後者,溫潤的笑容下有着明顯的不耐煩,顯然,若是自詡簡單的她還做不出來,她幾乎可以想象,孟闊真的想把自己給拆了!
當然,結果不言而喻。寧彩兒不禁全盤接受了孟闊的怒火,還被扣了平時分。這個結果簡直讓寧彩兒對於雪瞳的恨意到達了一個無法消去的程度。
只是,對於這一切,雪瞳並未在意,如蒙大赦的她剛回座位,便被另一幕徹底吸引了。
雪瞳的位置,剛好靠着窗戶,窗戶外面是操場,正好是體育課。加上雪瞳極好的聽力,一瞬間,便被嘈雜的人羣吸引。
“我擦!羅亮,我艹你大爺!”一個一米八的魁梧男子突然口暴粗口,揮拳相像,衝着一個衣冠楚楚,憨態可掬的男子而去。後者一臉莫名,下一刻,兩人便糾纏一起。
圍觀的衆人紛紛愕然。
下一刻,就見另外一人嗷嗚一嗓子衝了上去,口中還不住叫囂道,“羅亮,我幹你祖宗!你這個狗孃養的畜生……”
接下來,局勢再次擴大。衆多人義憤填膺地叫囂着。一涌而上,廝打一團。
“誒。誒……大家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不要動用暴力嘛。”突然,一個矮小的身形竄了出來,笑意綿延道。
卻不料,衆人微愣,有人開始率先尖叫着,“啊!閹狗!就是他!夢裡我就是被他自以爲是地趕了出去!這狗孃養的,老子今天一定要閹了他!”有人目眥猩紅道。
“何止是你,夢裡這狗日的還打了爺爺,還把爺爺掛出去吸引喪屍,我要這孫子跪地叫我爺爺!”另一人聲貝嘶啞道。
很快,叫囂聲,討伐聲很快混做一片。只是,人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做的夢,似乎都是在同一個背景下。
“閹狗?!是你?你竟然還敢出現?你這個賣主求榮,吃裡扒外的閹狗!”看清來人,羅亮顧不得與周圍廝打一片,周正的面龐陡然涌上一片怒火,顯然想起了夢裡被當槍使的事兒。
“萎娘!你tm說什麼?”原本上來幫忙嚴國宗一愣,一邊抵擋着多雙手腳,一邊愕然地看着羅亮飛速而來的魔爪,心中鬱悶與長久積壓的怒火顯然到達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