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長寧燒了寫着“封榮”的那張紙重新將七七摟入懷中,貼着七七的臉,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什麼,七七從沒想到會與尹長寧這麼親暱,連咫尺之隔都沒有,而是耳鬢廝磨,一想到耳鬢廝磨,七七又呆住了,這可不是自己要死要活苟活下來的目的。
七七正忐忑不安的當兒,尹長寧卻讓她把房是所有的寫了字的紙都燒了,吩咐完他就鬆開七七走到案邊開始忙他的中,七七有那麼一丁點難受,還有那麼一丁點失望,但還是將屋裡的紙都一張一張地取了下來,放到火盆中燒了。
梧城打下後,雷仁與孫少白很快帶兵繼續南下,蘇子儒節節敗退,退進了大岐與金烏之間的大山之中,大岐國土除了南邊沿海以入西南大山,基本全被尹長寧佔了,但程蕙就象消失一般,尹長寧翻遍了梧城也沒翻出程蕙!
七七看着外面颳着北風的天氣,對於在牢裡呆了一個月的生父,多少有些擔心,很多次,七七都想找個藉口去看他,但總找不到非常合適的藉口。
尹長寧似乎就駐紮在了梧城,戚南北來了幾次,帶了聖旨,催促他即刻回上寅述職,但尹長寧都以各種藉口推託掉了,戚南北每次都悻悻走的,而每次走的時候如果見到七七,就是一副惡狠狠的眼神。七七私下認爲戚南北手裡如果有刀,恐怕早就把自己砍成幾塊了。
七七難得有象眼下這麼乖巧的,按尹長寧的話講是:你現在不出門則罷,出門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砍你!
七七一想蘇子儒那麼善於發動平民,蘇子儒看樣子也不是那種心胸開闊的人,所自己上街的確不會太平的,於是不僅不出皇宮,連尹長寧住的那間房都不出了,實在沒事寧可坐在臺階上看北風吹落樹葉。
尹長寧忙走出房間,見七七又如往常一般坐在那臺階上,孤零零的,正想走過去,雷仁卻走過來小聲道:“蘇蘭安說王爺不見他,從今天起就開始絕食!”
尹長寧哼了一聲道:“那就讓他絕吧!”
七七聽到回過頭,尹長寧看着七七忽道:“那就見見吧!”
七七一下站起來道:“將軍爺,奴婢沒見過皇上是什麼樣子,也想一起瞧瞧!”
尹長寧聽了哼了一聲道:“又撒謊,他不是還賜給你過一個魚桶?”
七七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尹長寧連這都清楚,自己那些小舉動是否一樣沒逃過尹長寧的眼睛,於是有兩分緊張地問:“沒看過階下囚的皇上!”
尹長寧聽了看了七七一眼便往外走,七七立刻追上去,纏着尹長寧道:“將軍爺,帶奴婢去瞧瞧嗎?”
“好呀,沒坐過牢是不是?以後給你很多機會!”尹長寧又哼了一聲,七七立刻噘起嘴,卻聽尹長寧道:“那今天就你去看看吧!”
七七有些猶豫地問:“將軍爺,您打算怎麼處置大岐皇帝?”
尹長寧撇了一下嘴道:“先剝皮,再油炸,再掏出他的心肝爆炒着吃!”
七七“啊”了一聲,然後小聲道:“將軍爺,他也有些歲數了,那心肝太老了,炒來能好吃嗎?”
尹長寧衝七七邪邪一笑道:“就是沒償過纔想償一償呀!”
七七後退一步道:“將軍爺原來還有這樣的愛好!”
尹長寧一挑眉道:“是呀,本王最想吃的是七七小黑奴的心肝,七七小黑奴長得那麼黑,不知道心肝會不會也是黑的!”
七七忙用手護住胸口道:“將軍爺不用瞧,奴婢的心肝絕對是紅的!”
尹長寧聽了伸出手指一下戳在七七的胸口道:“那可不一定喲,不掏出來瞧瞧,誰知道?去吧!”
七七跟着雷仁邁下臺階,總覺得尹長寧話中有話,每下一步都覺得背上如芒在刺,下完梯子,七七立刻加快步子跟上了雷仁,一路盡往“永安宮”去,七七才知道她親爹身份地位到那地步了,即便是坐牢,也不是她所想的那種地方。
還未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大叫:“雷仁,你個王八蛋,居然讓人攔着我!”
七七愣了一下,雷仁不是在自己身邊,雷仁一聽立刻加快了步子,七七也連忙跟了上去,到了“永安宮”門前,七七便看清是劉管事,雷仁連忙叫了一聲:“劉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劉管事回過神看向雷仁,指着那兩個攔住他的人道:“爲什麼,爲什麼王爺不殺了他?”
雷仁還沒回答,那劉管事又連珠炮地問:“爲什麼你要讓人攔着我,不讓我進去?”
雷仁連忙道:“劉大哥,你聽我講,王爺沒有殺了他自然有他的用處,你不要這麼衝動!”雷仁話聲一落,劉管事便一甩袖子道:“我衝動,我等了多少年,二十年了,我等了整整二十年了,苟活下來不就是等這一天!”
七七隻覺得腦袋裡鬧哄哄的,她不知道劉管事最後究竟是怎樣走的,只知道他是非常失意,帶着濃濃的失望,七七恨她親爹,但在這個時候又不得不擔心起她親爹的下場了。
雷仁道了一聲:“走吧!”
七七纔跟着雷仁走進了“永安宮”,“永安宮”的格局也不是特別大,只是很精緻,七七一直想着劉管事,所以無暇觀賞風景,與雷仁很快來了了拘押蘇蘭安的房間,大約以前也是蘇蘭安的寢宮,因爲房間的擺設被清空,所以顯然得空空蕩蕩、非常寬大,蘇蘭安就坐居中的一張凳子上,穿着打扮一如當初七七在湖邊遇着時的樣子。
蘇蘭安本是有幾分生氣地坐在那凳子上面,瞧見七七一愣,放下撐着雙肩的手才道:“是你!”
七七點點頭走了過去,蘇蘭安又忍不住有幾分生氣道:“是尹長寧叫你來的嗎?”
七七搖搖頭,看着蘇蘭安,好一會才道:“是奴婢自己要來看您的!”
蘇蘭安哼了一聲帶着幾分自嘲地道:“是來看朕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