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白聽了也有些生氣地道:“你如果沒吃沒喝,不可以到金牙山找我嗎,我不是給了你腰牌,你寧可到這樣的地方混都不肯去找我嗎?”
七七撇了一下嘴道:“令牌早被人搜走了,我也不知道金牙山怎麼走?”
孫少白嘆了口氣,沒剛纔那麼生氣了,只是有些疑惑地道:“當年我不是把你送到雷仁那裡,你不是也歡歡喜喜地去找那個人,怎麼會出了事,還鬧到生離死別的地步,是不是他不要你了,你想不開,於是就尋了死?”
七七沒想到自己在孫少白的眼裡就這樣個上不了檯面的人,血一下就涌上了來:“真是笑話了,他不要我,我就得去死呀!”
孫少白一見七七生氣,也急道:“你知道我聽到你死的消息是怎樣一種心情嗎?七七,也許是是我太着急了,哪你沒尋死,到底出了什麼事,現在又要在這樣的地方混日子!”
七七哼了一聲避而不答,卻又問起別的:“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朋友怎麼會在這裡做事?這裡哪個是你的朋友?”
孫少白本來着急地詢問七七當年的事情,猛聽到七七這麼一問他,又有些口吃起來道:“大約…大約是有些誤會!”
七七看着孫少白有點緊張的模樣立刻乘勝追擊道:“會是什麼樣的誤會,誤會就跑這裡來做事,做這樣的營生?”七七正問着忽想到依柳不是在金牙山過來的,於
是立刻道:“是不是依柳呀?”
孫少白聽了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喜歡做這營生!”
七七一聽便道:“哥,我可沒聽人講有女人喜歡做這營生的,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孫少白忙道:“可能她是有些誤會吧!對了,七七,你能不能不叫我哥,二丫從沒叫過我哥!”
七七裝沒聽見:“哥,快告訴我是些什麼誤會?”
孫少白支支吾吾也沒講清楚,七七迷迷糊糊地聽了半天,才弄了個大概,分明這依柳依芙姐妹二人都喜歡上了孫少白,孫少白看上去要中意依柳一些,不知道這依芙在北濟就病了,從金牙山出來也就他們三人相依爲命,大約這依柳看見依芙喜歡孫少白,就採取離開出走,出走也就出走了,以她的本事,別說出走就是殺人也沒人擔心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偏偏她出走就出到七七這裡來做這窯姐的營生。
七七一聽這經歷,想到剛剛被方珍珠支着的銀子,心裡就生出來要狠狠宰孫少白一筆的想法,一邊盤算着要讓孫少白出多少銀子,一邊拿出妹妹訓兄長的語氣:“哥,你喜歡誰可得拿個準主意,弄不好可是傷了人家姐妹和氣!”
孫少白聽了嘆了口氣道:“我…我哪有喜歡誰,中意誰,我誰都不中意!我只中意…中意…,”孫少白忽一轉話:“你能不能不叫我哥了,我跟你根本不是兄妹,你這麼叫着我彆扭!”
七七一聽立刻搶過話道:“你就是我哥,怎麼彆扭了,再說不喜歡不中意,怎麼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尋!”
孫少白嘆了口氣道:“我本也要到宮裡述職的,只是一到桐城就聽說了依柳的名氣,想想三人一路出來,相依爲命,她落到這樣的境界,我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管吧!”
七七一聽“噯喲”一聲道:“這還真沒瞧出來,你是這麼熱心腸的人!”
孫少白窘了一下,看着七七的穿着打扮,有幾分不安地道:“七七,你不會在這裡做害人的勾當吧!”
七七一聽“哧”了一聲道:“迂腐,真是的,什麼叫害人的勾當,我不做別人會做,別人做了我就得餓死!”
孫少白見七七講得激動,七七左一聲“哥”,右一聲“哥”,但孫少白敢肯定七七在心裡從未把他當成什麼“哥”,於是便道:“七七,我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裡混,於名聲不好!”
七七一聽眼一紅道:“名聲對我來講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孫少白嘆了口氣道:“就算他不要你,你遲早也是要嫁人的呀!”
七七哼了一聲道:“不嫁,我纔不嫁人!”正說着卻見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走了進來,這個男人以前七七見過,比較胖,現在不僅不胖,反是瘦了,那人走到孫少白麪前叫了一聲:“少爺,找着人沒?”
七七愣了一下,這個人不就是當年的岐國太常侍孫運來,孫運來怎麼會叫孫少白“少爺”,孫少白卻點點頭道:“人是找着了!”
孫運來便道:“那我去湊銀子來贖人!”
孫少白才道:“先不用,我在這裡遇到了熟人,等一下再講銀子的事,你先回吧!”
那孫運來才抖抖縮縮地走了出去,七七回過神來忍不住問孫少白:“你怎麼認識他?”
孫少白嘆了口氣道:“我不是跟你講過,當年我的父親把我隱在民間,就是讓孫運來操辦的!”
七七嚇了一大跳,按程蕙的講法,蘇蘭安把兒子隱在民間就是委了當時的太常侍孫運來辦的,這麼一講孫少白是蘇蘭安當年送出去的那個兒子,自己是蘇蘭安的私生女,那自己與孫少白不是就兄妹?七七又驚又喜,正想問清原委,孫少白卻道:“七七,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來,到了皇城沒有進宮述職,被人看見了是大罪,我想把依柳贖出去,按‘百花樓’的規矩,需要花多少銀子!”
七七原本是準備好好宰宰孫少白,不經意發現孫少白是自己的親兄長,多少還是有點宰不下去,於是便道:“哥,這話講的,別人進來我恨不得他連衣服都帶不走,但是你不一樣,你可是我親兄長呀,談銀子就太見外了!”
孫少白聽了這有幾分感情的稱呼有些吃驚,再聽後面的話就是驚到嘴都合不攏,在他的眼裡,蘇七七對他少有感情,並且能讓蘇七七不把事情或東西與銀子牽扯上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而這依柳分明還是“百花樓”的一個紅牌,蘇七七不談銀子還深情並茂地套交情,孫少白感到非常不自在,不知道七七又在玩什麼花招,於是頓了一下道:“七七講個實價吧!”
七七聽了有些急道:“難不成,我講的話你聽不明白!”
孫少白也很認真地道:“那怎麼成?”
七七沒想到自己在孫少白眼裡銀子佔第一位正要急,忽聽到有人朗聲道:“程大二當家,我家主子在‘鳳梧屋’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