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長寧沒動定定地看着七七,他到底是經歷過事情的,一下明白是個餡井,知道是個餡井他還是沒動,七七卻看到四壁的機關動了起來,鋪天蓋地的鐵箭激射向尹長寧和那幾個親隨,尹長寧非常鎮靜舉起了劍擋了一氣,幾個親隨立刻退到尹長寧的四周,也都用手中的武器拼命地擋那些鐵箭,只是那些鐵箭非常地多,大有源源不斷之勢,親隨一個一個地中箭倒了下去,七七想大叫卻又捂着嘴不讓自己叫出來,果然這個地牢設了機關,蘇子儒不放自己走,大約就是用自己爲餌,來引誘尹長寧,只是尹長寧不是在與天香卿卿我我,爲什麼又要中這個計。
不知道多少鐵箭射完後,那幾個親隨都倒下了,尹長寧的腿與肩也被射中了兩箭,尹長寧用寶劍支住自己的身體有些恨恨地看向七七道:“爲什麼,爲什麼要出皇宮?”
七七沒太明白尹長寧所講,鬆開捂嘴的手急叫:“將軍爺,你先出去,這些以後再講好嗎?”
尹長寧看着自己腿上的箭苦笑了一下道:“出不去了!”
七七一聽就哭了起來,撲在柵欄上叫道:“將軍爺,想辦法出去,想辦法出去,你是無所不能的!”
尹長寧搖搖頭道:“我是無所不能,可惜我遇到了你這麼個磨人精!”說完尹長寧慢慢走向七七:“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出皇宮,爲什麼明知道蘇子儒到處在抓你,還要離開皇宮!”
七七搖搖頭道:“將軍爺現在不是講這話的時候!”
尹長寧也搖搖頭問:“七七,我想知道爲什麼?就因爲我傷害過你,你至始至終都想着報仇,那你現在不是應該稱心如意,讓他們殺了我,你應該稱心如意纔對,爲什麼卻又下不了心了!”
七七聽了眼圈紅了,鼻子越來越酸了,大叫了一聲:“尹長寧,你走吧,現在來講這些,是不是太遲了,我從來都是恨你的,之所以肯呆在你身邊,就是想報仇血恨,而我的仇人不是你一個人,有好多,我只是想利用你把他們一一剷除,但沒想到你這麼無能,我忍夠了,受夠了,不想忍了!”
尹長寧聽了不怒反笑了道:“七七,這不是你的心裡話吧!”
七七又氣又急,大冷的天臉上居然流起汗水,然後猛拍柵欄叫道:“這就是我的心裡話,我恨你,就是恨!”她剛一叫完卻聽“譁”的一聲,一大排鐵架子掉下來,把尹長寧罩了進去,七七使命想推開自己的牢門,卻從尹長寧的腳下冒出一股白煙,尹長寧還是那麼定定地站着,恨恨地看着七七。
白煙越來越多,七七也弄不清自己臉上到底是汗水還是淚水,只覺得頭痛、心痛,意識漸漸地迷糊了,尹長寧一直都那麼站着,七七離得遠,帶着對尹長寧說不清道不明的恨,非常矛盾,又非常不甘心地先倒下去,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七七一直覺得自己似乎泡在水裡,周圍好象有很多人,似乎有自己認識的王大慶,還有一個自己恨討厭的人,但七七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更多的是自己都不認識,但這些人好象也一直在浸在水中,她總是看不清楚,也講不出話,然後總是頭痛、心口痛,常痛得她不想活着了。
七七覺得這一切又真實又不真實,就象在做一個夢,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間不大的房間裡,一張不大的牀,被褥雖舊,但乾淨整潔,七七感到屋裡有人,立刻撐身起來叫了一聲:“將軍爺!”
站窗邊的人轉過頭,七七一看竟然是蘇子儒,只是自己中這迷藥昏了一夜,這蘇子儒似乎蒼老了許多,七七見着是蘇子儒除了失望討厭,就是又羞又惱,然後非常不悅地問了一句:“還以爲太子殿下打算把奴婢關在地牢裡關一世了!”
蘇子儒並沒有惱,用一張素淨的手絹捂着嘴咳了一聲才道:“孫小菱,從明兒起你想去哪裡就去哪吧!”
七七愣了一下問:“你們把他怎麼了?”
蘇子儒沒回話只是依舊道:“這是本殿爲你備下的盤纏,本殿現在只能爲你備這麼多了!”說完蘇子儒咳着走了出去,七七不知道那蘇子儒的神情舉止都透着一種頹廢,他昨兒才成功地捉住了尹長寧,怎麼就這麼頹廢,按理說設下一計捉住了對頭,怎麼都應該是神采飛揚,得意非凡才對,當然這也許是自己這樣沒什麼教養人的舉止,蘇子儒是含蓄有修養的人,就算再有修養也不應該是這種頹廢中帶着沒落之氣呀。
七七看着蘇子儒真的出門去了,才轉過頭看蘇子儒留下的盤纏,用一個信封裝着,七七打開一看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與當初許諾的十萬兩銀票相差也實在太遠,七七沒有計較,笑了一下知道這是應該算是她引誘尹長寧、成功撲獲尹長寧的回饋,摸摸身上,居然是一套村婦的裝束,枕邊有一個小包,打開一看,那兩百兩銀子在,小弓和六枝小箭在,尹長寧題字的那把絹扇也在,七七知道只要自己尋個地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身上的銀子完全夠她了此殘生了,七七想這樣也好,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爬起來,七七一下又跌回去了,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好不容易等手腳恢復了一點力氣,她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間,一間破舊的農民房,靜悄悄的,沒有人最讓七七不明白的是,外面的天氣似乎不是冬天,而是夏天,七七有些吃驚,怎麼會是夏天了?再一看四周,都山地,自己怎麼會在山裡呢?
七七看見房間前面有一條山路,見桌上還有一碗煮熟的紅薯,她想了想,扯了一小塊牀單將紅薯包了起來,然後就沿着那條山路往山下走去,她走後,王大慶出現在門口,一直目送着七七的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