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一回頭卻見一身白袍子的帛瑗踱了進來,如果帛瑗也戴着那種只露眼睛和嘴巴的白色面罩,七七一定將這帛瑗與那女鬼配成一對了,見着帛瑗,七七有些後悔那條蛇用早了,怕這個纔是今天晚上的正主,但蛇已經扔了,七七隻得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哼了一聲道:“韻王所講奴婢怎麼就聽不太明白!”
帛瑗笑了一下在亭子的抄手遊廊上坐了下來道:“孫小菱是大岐太常寺的女兒,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千金,啥時候學得這麼又是跳又是蹦,又會閃又會躲的,最可怕的居然還會使g毒蛇了!”
七七聽了笑了一下道:“王爺,這就是您孤陋寡聞了吧,既然太常寺的女兒養在深閨中,你咋知道她每天都學的是女紅針線了,難不成就不能偷偷拜個名師學點本領!”
帛瑗聽了優雅地打開手中的扇嘲譏道:“就你這手偷雞摸狗的功夫也叫本領,你還真屬蛇的,給你棍子你就往上爬了!”
七七哼了一聲道:“王爺剛纔不是還誇奴婢是孫運來家傳或別的名師教授的嗎?”
帛瑗繼續笑道:“孫小菱,你還真逗,本王有講孫運來之類算是什麼名師嗎?”
七七一聽帛瑗這話也沒講錯,自己嘴裡說不過,想自己是尹長寧的奴婢,完全沒有必要跟帛瑗在這裡耗,也沒必要挨他訓斥,聽他問話,轉身就要走,帛瑗卻不緊不慢地叫道:“天雪姑娘別來無恙呀!”
七七驚得差點從亭子的階坎上滾了下去,站穩了,也順便穩了穩心神才道:“韻王爺在叫誰,難不成這‘半雲亭’除了奴婢還另有別人嗎?”
帛瑗便低沉着聲音道:“本王在叫天雪那個鬼魂,跟你有什麼關係?”說完帛瑗繼續放慢聲音叫道:“天雪——天雪——有聽到本王喚你嗎?”
帛瑗那低沉的聲音在這深更半夜叫起來,聽得蘇七七汗毛倒豎連忙道:“韻王有叫鬼的愛好,恕奴婢不奉陪了,奴婢還就怕那東西!”說完擡腿就往亭子下跑,帛瑗卻笑着一下把七七拉回來道:“哎喲,初見天雪姑娘以爲是個貧薄無知的女子,沒想到卻是極妙的一個人兒,除了模樣生得周正,撒謊居然也撒得這麼好?本王真還愛聽!”
七七一聽這話,更覺得帛瑗知道了什麼,帛瑗卻捏着她的手道:“可憐見的,尹長寧那廝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看這小手不是疤就是傷的!”
七七纔想到手被帛瑗抓着,慌慌張張把手抽了回來,又想知道帛瑗到底知道了什麼,於是帶着三分警戒地退到帛瑗對面坐了下來,儘量放輕鬆地道:“韻王爺,奴婢比較愚鈍,您能不能把話講得清楚明白一點?”
帛瑗看了一會自己的空手,然後才擡起頭看着七七道:“天雪姑娘當初在紅帳換了孫小菱的手掣,看樣子已經把自己真當成什麼孫小菱了,不過你以爲孫小菱就那麼知趣地死了,你又真那麼容易就換了手掣,人不知鬼不覺地,而且還這麼運氣好地活了下來?”
七七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瀕於死地,有人會給好心地自己喂藥,而且那時候是在紅帳,與自己同樣命運的女子誰能弄到藥,而那些看管她們的士兵不糟蹋她們算好了,還會給自己喂藥,七七一直沒想清楚誰會那麼好心,眼下照帛瑗所講,自己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沒逃脫過他的眼睛,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還在幫自己把那些沒做乾淨的事情抹平擦淨,那帛瑗爲什麼要做這些事,做這些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呢!再一想到孫少蘋也許當時根本就沒有死,因爲自己換了她的手掣,弄不好帛瑗就將計就計弄死了她,好讓自己完完全全地變成孫少蘋,而顯然帛瑗還不知道他口中的孫小菱早被人做了手腳換成了孫少蘋,七七不禁覺得有些對不住孫少白,一想到這裡,又在這個陰氣比較重的“半雲亭”,七七又有些汗毛倒豎了。
帛瑗看向七七搖搖頭道:“本以爲你是大岐國公主,多少有些手段,但你所做的一切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痕跡,本王天天忙着幫你收拾爛攤子都忙不過來,本王還真高看了你了!”
七七哼了一聲道:“不過王爺您好象真的挺神通廣大的,這是歆王府的‘半雲亭’,你呆着象呆在自家花園一樣!”
帛瑗聽了哈哈一笑道:“就尹長寧這麼一個破‘半雲亭’,還能攔住本王,天雪講講,你想怎麼對付尹長寧,說不準本王可以幫幫你!”
七七聽了不屑道:“韻王講話,奴婢怎麼就聽不明白呢,奴婢幾時講過需要你歆王爺幫忙,不會是歆王爺自己嫉恨歆王吧,故意在這裡對奴婢做什麼好善樂施的事來,所以韻王爺可別指望我感恩!”
帛瑗聽了看着七七笑了起來道:“有意思,有意思,怪說不得你醜成這個樣子,尹長寧還把你當個寶貝一樣,你說當初本王怎麼就沒發現,你可首先是被送到本王的帳中來的呀!”
一提那事,七七就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跟帛瑗翻臉,帛瑗搖搖頭道:“這麼長時間就沒增加一點點涵養,那尹長寧看樣子也不咋樣吧!”
七七心裡在流血,好不容易纔平復了下去道:“王爺,如果沒有事,奴婢就得回去歇了,明日還要侍候人!”
帛瑗搖搖頭道:“天雪,你還真會裝,你除了會給尹長寧捂個被窩,幾時變得會侍候人了?”
七七也不得不反擊帛瑗道:“奴婢侍候人的本事就是給人捂被窩,讓韻王見笑了,奴婢告退!”
帛瑗聽了忍不住又笑了道:“有意思,果然有幾分意思,還真有天雪那兩分潑辣的性子,否則本王還真不相信你是當初的天雪,這還真是便宜了尹長寧那小子!”說完又道:“你孤家寡人,鬥不過尹長寧的,本王願意幫你,你應該高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