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你一個改變過去的機會。你會如何?
三年前:
這個女孩擁有一張標緻的臉龐,精緻的五官,可最扎眼的,還是那一頭及背的烏黑長髮。
當女孩憤怒地指責言先生時,言先生的精神卻一直被那搖擺的髮梢所吸引,完全沒有留心女孩說了些什麼。
在約摸五分鐘的斥責後,言先生擺了擺手道:“行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算我記錯。這位大媽,趕緊走吧,在我的耳朵被吵破之前。”
“你什麼態度?”女孩依舊窮追不捨:“你要爲之前的言論道歉!”
婦人低聲說兩句“不用”,可女孩的正義感正如泉噴發,並不理會婦人的阻攔。
言先生不疾不徐道:“其實我沒有所謂,因爲我丟了個只有三百塊的錢包,卻撿到了這個……”說着,言先生手掌一翻,一個厚厚的錢包憑空出現:“這裡面,好像至少有三千啊!”
看到這個錢包,婦人本能地摸向自己的側袋,而後大驚失色道:“那,那個錢包是我的?”
“哦?”言先生伸出另一隻手。手上同樣有個錢包:“那這個呢?”
“這個也是我的!”女人急切地說了一句,可話剛說完,她就知道自己上了當。
言先生面帶微笑,從錢包中抽出了兩個身份證:“是嘛?這兩個人看上去,可不像是你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開始翻找自己的包裹。沒一會兒,數聲驚叫便響徹整個車廂。
言先生拋接着錢包,樂呵呵道:“早說了,你把錢包還給我,就沒這些事了。”
婦人沒有說話,她立刻調頭想要跑走。
只是,火車的走道那麼窄,她又能跑到哪兒去?當巡檢員和幾位乘客一起身,便將婦女堵了個嚴實。
言先生站起身,走過女孩身旁,撫着她的長髮道:“教你一個常識,小孩哭聲那麼尖,不是因爲吵鬧,而是因爲皮膚被刺得不舒服。”
說着,言先生一把抓過了婦女懷中的孩子。在任何人來得及反對前,他解開了包裹孩子全身的棉布,五、六個錢包紛紛墜地。
言先生撿起了自己的錢包,抽出一張十塊錢紙鈔遞給了女孩:“買杯涼茶,消消你的火吧!”
這是在言先生的自我評價裡,最好的一句諷刺。
現在:
在齊聚的半小時後,七殺組來到了被海天廢棄的工地,也就是機器七製造巨大傳送門的場所。
在路上。言先生將天女帶給他的第二個夢,還有因爲封印爭取來的七天之事,全都和盤托出。
“七天前你就知道了這件事,卻在今天才告訴我們?”諭天明帶頭說出了衆人的不滿。
“早告訴你們沒什麼意義。”言先生毫不羞愧道:“更何況,我需要這七天準備一些事,卻不希望杯發現——老實說,如果我告訴你這些的話,你就不會給自己的相好準備機票了吧?”
“你……”諭天明剛想發作,老查卻插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利用我們演戲,好讓敵人不對我們抱持戒備。可最重要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機器七已經自我分解,唯一知道去往龍脈山方法的人已經不在,這座被道士們深藏於方外的山脈,又要如何尋得,如何去得?
言先生看着老查,自信笑道:“你以爲,我這七天都是白過的麼?再等會兒吧,答案自會揭曉。”
正如言先生所言,五分鐘後,一黑一白兩輛轎車駛進了工地。
從黑色轎車上下來的。是一個頭上罩着黑色頭罩的怪人,他手上捧着一臺金屬盒;白色車上下來的是個西裝筆挺的少年,他手上捧着一個文件夾,自始至終都在莫揹着什麼。
“南十字盟,藍鴉,釋夢。”頭罩男簡單地自我介紹,然後對着言先生道:“抱歉,你給我的腦袋死亡時間已經過長,沒辦法譯出任何資料。不過我們的技術組用它的主板與內核碎片,雖然大部分文件已經無法復原,但有一份文件經過特殊保護,被完整地留了下來。”
七殺組聽得一頭霧水,最終還是老查開口道:“麻煩你,說中文。”
釋夢道:“意思是你們的前同伴是個天才。他的遺留程序中還有個子程序,將他的推測座標,還有傳送門的製作方法全都留了下來。”
機器七的遺願,就是要找到龍脈山,並打開一扇通往此處的門。同時,他又推測到自己科學家的執着可能爲奸人所利用,因此將程序設定成了在有人要對他殺人滅口時,他便會自我解體,卻將最關鍵的文件保留下來,以防萬一。
或許機器七是個位了得到答案不惜一切的科學家,但他並不是思慮不全的瘋子。
看着其他人驚訝的表情,言先生笑道:“我能說什麼呢?我比你們更瞭解機器七。”說着,他將視線轉向西裝少年:“你呢,你準備得如何了?”
“只通過資料和錄像,要複製一個人,還是有些難度。”少年說着。面部的容貌忽然開始變化,一陣模糊的水波散開,少年變成了林晴的容貌:“我不確定,自己真的能模仿他的能力。”
這個少年,便是曾經與言先生爲敵的,赤光會的黑犬:鏡影。
鏡影的能力是完全地拷貝他人,無論是容貌還是異能,他都能在短短几眼內就全部複製。然而,這能力也並非無所不能,這種能力模仿能維持的時間很短。同時,過於複雜的能力也無法拷貝,鏡影就曾嘗試過複製言咒師,卻以失敗告終。
而現在,言先生想讓他複製的,是可以操縱時空的林晴。
在之前的事件中,赤光會的三武成軍也算和言先生有所交集,因此當言先生說要去對付海沉暮背後的黑手時,赤光會便無條件地給予支持;至於南十字盟方面,言先生扯的謊是王釋淵復生後被赤盾挾持,對於王釋淵異常忠心的藍鴉自然是全力參與。
總之,言先生現在的計劃,就是重新打開這扇門,然後利用鏡影的拷貝能力暫時維持住通道。好人七殺組的人順利進入。
“我知道有些困難,但你只要維持住一秒就行。”言先生指了指身旁的狐雙道:“有這位,說不定半秒就夠了。”
“我盡力。”鏡影只好應和着,然後幫着釋夢架設造門工具。
幸好,機器七打開門所使用的都是科學方法,因此在知道了具體步驟後,麻煩的只是拼接複雜的工具而已。在幾人忙着的時候,諭天明朝言先生問道:“如果只是維持通道的話,或許阿暗也可以。”
“不,你不行。”言先生爽快地回絕:“我們幾個必須保留體力,你不會忘記了裡面有誰在等着我們吧?”
諭天明當然不會忘記。在門的另外一側,有赤盾精心爲七殺組所挑選的五個對手:
五行災師書禍,最強陰魂煞皇,原先爲千年食人狐的狐狼,異國吸血鬼夏洛克,饕餮殺人魔王釋淵。
他們每個人,都擁有與七殺組成員不相上下,甚至更爲優異的能力。最關鍵的是,他們與彼此的對手間,都有着化不開的濃郁糾葛。
那可不是,隨意能輕易戰勝的對手。
正當那邊爲打開門而忙成一團時,在龍脈山中的赤盾一行,卻是截然不同的場面。
事實上,龍脈山除了是大道盟封印暴走龍脈的場所外,也是方外道士們的修煉所。當惡鬼部隊從天而降時,剛好遇上大道盟的三仙道率徒訓練。
這是一場異常慘烈的戰鬥。最終,在犧牲所有惡鬼的前提下,赤盾方終於利用時空將三仙道送出了龍脈山,並破壞了大道盟與龍脈山之間的連接,這才勉強贏下了這場苦戰。
在戰後,衆人都已虛脫,光是恢復體力便花了三四天,更別提能拿天女的封印如何了。
在山頂,書禍不停地咳嗽着,那響動像是連肺都會被咳出來一樣。
肺癆、肺癌、結石……書禍光是在肺上得的病就不下五種,其他五臟更是如此。書禍每天被百病折磨,可卻怎麼樣也死不掉。
書禍不知道書家當初爲什麼製造了他,又是怎樣給予了他這副身軀,可無論他是被五馬分屍還是剁成肉醬,在書禍恢復意識的一瞬,他的身體都會復原。
死亡,對於書禍來說,是求之而不可得的欲求。
書禍能做的,就是將給他帶來這一切的言咒師一族,毀滅。
只有在殺死對手,取走他們陽壽的瞬間,書禍的疾病纔會有一瞬的好轉。他才能體會到一絲仍活着的氣息。
書禍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死了多少次,可是最終,倒下的都是他的敵人。
如今,言咒師中他還沒有解決的,只剩下了三個。
書禍沒有料到,這三家最後的傳人,居然會用那樣的方法,把他給扔出了這個世界。
可是,如今他卻仍在這裡,而那能讓全國都陷入慌亂的龍脈,此刻就在他眼前的山壑中。
就在書禍沉浸在病痛與遐思中時,林晴出現在他身後,俯視着山下的龍脈感慨道:“那個大傢伙,就是龍脈?”
“顯然是了。”書禍又咳嗽了幾聲道:“讓你做的準備做好了麼?”
“完是完成了。”林晴疑惑道:“可即使那樣做了,我們還是不能解開這該死的封印啊!”
書禍沉着道:“做到那個程度就夠了。至於這封印,我自有辦法對付。”
“你們言咒師都一樣。”林晴撇嘴抱怨道:“總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對着別人指使來指使去的。你們真……”
林晴說着,忽然整個人的神情一變,轉頭望向另一側的山腳。
“怎麼了?”書禍嘴上問着,臉上卻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
書禍知道,該來的人,終歸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