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正疑惑着,墨九西傲已經走了過來,單手環住了她的腰肢,他溫和道。
“剛剛沒事吧,放心,麗夫人敢陷害你,孤自會爲你做主。”
平靜而深邃的目光幽晶冷肅,彷彿剛剛那其中的一抹玩味只不過是輕舞的幻覺。
睫毛抖動了一下,輕舞小鳥依人回墨九西傲一個微笑,“謝謝你,傲。”
眸子間閃過滴水不漏的微光,雖然兩人什麼話都沒說,輕舞也已經知道……
其實剛剛墨九西傲對自己和莫愁、瀾衣的雙簧瞭然於心,不過,即使他知道是自己使用了小手段,小伎倆,他卻依舊裝作視而不見,呵護自己。
對於這樣的保護,輕舞很感動,但感動之外又有疑惑,奇怪,傲不是纔剛剛來,候她的小動作究竟是什麼時被墨九西傲發現的?
不由得輕舞往墨九西傲身後看去,這才發現廊前深深的凌亂腳印,依據輕舞的眼裡,這裡面都是大內高手的。
看來墨九西傲的眼線已經遍佈了嬌顏宮的各個角落,換句話說,墨九西傲一直在派人監視嬌妃。
這個發現,更加印證了嬌妃受寵是暫時的想法,不過傲究竟想做什麼,輕舞不禁暗想,自己呢,自己又在這裡面充當怎樣的角色?
“臣妾的身子不好,無法下牀給皇上行禮了,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看到墨九西傲親暱地把輕舞攬在懷中,嬌妃的眼神之中滑過一絲失落,可這失落迅速退下,換成了澈然得體的笑意。
嬌妃的話迅速讓人把視線轉移在她的身上,似是謙恭有度和謹小慎微,不禁引起了太后的好感。
“皇上,嬌妃身子現在還弱,這麼一鬧估計是費了不少神,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們還是出去處理麗夫人這件事吧。”太后對嬌妃的喜歡不言而喻。
“也好。”
墨九西傲點點頭,離開內殿之時,他至始至終都牽着輕舞的手,似是再暗暗告訴她,別怕,無論發生了什麼,有孤在呢,孤一定會爲你做主。
一個微小的動作讓輕舞心中暖洋洋的,她也反握墨九西傲的手,似是用手上的溫度迎合傲的疼愛。
兩人的默契恩愛被一旁的麗夫人看在一眼,她心中醋海翻騰。
可無奈自己已是強弩之末,皇上如果追究起自己陷害輕舞一事,自己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麗夫人不禁寄希望於太后,希望太后會和上次一樣,保她過關。
麗夫人可以肯定的是,太后一向對待衆妃嬪一向是懷柔和太極的手段,對衆妃嬪之間的矛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她就嬌妃的態度就可見一斑,由此及彼,若是讓太后秉公狠狠處罰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自己能平安過關這一點,麗夫人倒是有六成的把握。
“大膽歐陽麗雅,你竟敢陷害暖貴妃,不僅如此,你還把哀家當作猴子耍,若是哀家真的被你欺騙冤枉了輕舞,就真成了世人的笑柄,來人吶,把麗夫人送去宗人府,讓那裡的人好好審審。”
來到外面,太后鳳凰威儀,先發制人。
正如麗夫人所想,太后並不是想真正處罰麗夫人,因爲太后誰都不想得罪,尤其是出身不錯的麗夫人,她還指望着麗夫人以後能爲自己帶來好
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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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太后這麼做不過是想把這件事的主動權掌握在手中,太后已經打算好了,宗人府的府官是她的親信,到時候隨便走過過場關麗夫人三兩天,然後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謝太后開恩。”麗夫人顯然是聽懂了太后話中深意,她忙笑逐顏開地下跪謝恩。
太后出馬,她頂多捱上一點皮肉之苦,這可比皇上剛剛說的送去南唐軍營當軍妓的處罰強太多了。
麗夫人頓時頗爲得意,有了太后當自己的金鐘罩,沒有人再拿她怎麼樣。
邊想着,麗夫人邊冷笑地看了輕舞一眼,似是再說,“你看見了嘛,這次是我贏了,陷害你又怎麼樣,即使殺了你,你照樣拿我沒辦法的,我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見麗夫人似是顯擺地望着自己,輕舞的脣邊滑過笑意,這個女人一定是豬腦吃多了,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那自己就不是毒步天下的毒舞清影,天竺夫人了。
想罷,輕舞上前一步,埋在墨九西傲臂彎一邊拭淚一邊說道。
“皇上,莫愁年紀那麼小,中了麗夫人讓杏花下的毒估計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臣妾剛剛失去了相思,如今又馬上面臨沒有莫愁的日子,如果麗夫人不過是被關在宗人府幾天,那麼,莫愁做鬼也不會原諒臣妾,臣妾無法保護莫愁,無法保護身邊的人,臣妾無能,臣妾死了算了……”
輕舞一連串說了半柱香的時間,逼真的眼淚加上影后一般的演技,頓時讓墨九西傲冷冷凝眸。
望向麗夫人,墨九西傲眼神之中毫無憐惜。
其實,即使輕舞不張嘴,墨九西傲也不會饒了麗夫人的,現在吐蕃和北芪的仗已開打,麗夫人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況且墨九西傲已經想好了處置麗夫人的方法,北芪要合縱南唐,少了一個作爲紐帶的人物,麗夫人生的很有姿色,又有才藝,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太后,關於麗夫人的處置您就不要操心了,這件事交由孤來處理就好,來人吶,把太后扶回慈寧宮,好好讓太后養身體吧。”
墨九西傲不動聲色地吩咐道,口氣雖然平和但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肅殺,頗有要挾的味道。
太后雖然不想放權,但她也是個聰明人。
之前墨九西傲是如何對待明皇太妃太后看的十分清楚,雖然明皇太妃是養母,她是皇上的生母,遠近親疏不一樣,可即使是再親近的關係,放在皇宮裡也敵不過“皇權”這兩個字。
墨九西傲是尊貴萬歲北芪的皇帝,自有他的打算和掌握,有些事情有些時候太后也只是個頭銜而已,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
最終,太后以敗下陣的結局收場。
太后離開之後,墨九西傲就下令將麗夫人廢去了北芪從二品的位分,特令遠征軍即日起帶麗夫人離開北芪,贈與南唐王,赴南唐的邊境軍營爲軍妓。
歐陽麗雅,這個曾經堂堂的吐蕃公主,皇宮裡那個在太后庇護之下耀武揚威的麗夫人,如今卻落得一個軍營玩物的下場。
不得不說是浮華一生,菸灰如夢,一切皆化爲成空,她的野心,她的爲後心計,都隨着她從北芪後宮的消失而落下了帷幕。
不久,麗夫人
的悲慘命運還沒有就此結束,最終會在半年後,當南唐攻勝了吐蕃的邊疆大門,在踏入吐蕃領土的時候,麗夫人會帶悲涼的色彩死在自己的故土之上……
……
“剛剛愛妃還不是哭得很慘麼。愛妃現在不會去看看莫愁嗎?她不是中毒了?”
處理完麗夫人的事情,墨九西傲幽幽轉頭看向已和平時一樣無異的輕舞。
只見她小臉上還掛着淚珠,俏皮靈動的樣子很想讓人一親芳澤,一想到這鬼丫頭剛剛演的那一出如此逼真的戲碼,連自己都差點被騙了,墨九西傲不禁一陣苦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輕舞的心思已經是自己所猜不透的了。
對於墨九西傲來說,這有一種不安全感,倘若有一天自己猜錯了輕舞心意失去了她,到那時又該怎麼辦?
從未有一刻,墨九西傲這般沒有安全感。
聞聽此言,輕舞眨了眨眼睛,攤了攤手,然後又摸了摸墨九西傲的額頭道。
“誰說莫愁中毒了,誰啊?誰呀?臣妾怎麼不知道這件事。皇上莫不是發燒了。”
“你啊你。”見輕舞厚着臉皮不承認,墨九西傲毫無辦法,他不禁捏了捏輕舞的小鼻子,輕輕彈了一下。
“你這個鬼丫頭,讓莫愁假裝中毒連孤都看出來了,還想瞞着孤嗎?”
“哦。”輕舞悶悶地應了一聲,其實她不是要瞞着墨九西傲,只是她覺得不用每件事都告訴他,適當的神秘感會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只是輕舞沒想過,這對於墨九西傲來說,其實並不公平。
愛人之間的開誠佈公是很重要的,因爲在乎纔會關心,因爲關心才希望瞭解對方的一切,更希望對方像自己一樣,毫無保留。
從這方面來講,輕舞欠缺了些考慮。
不過即使這樣,墨九西傲生了生小氣之後也並不在意了,他雙手一攏,把輕舞的小手按在掌心,慢慢輕揉道。
“下次不要做這種冒險的事情了,太后不是那麼容易騙的人,幸虧孤趕到及時,如果來晚了,太后發現了什麼,會對你很不利的。”
一句暖心的話說的樸素而真摯,這讓輕舞微微地,晃晃若失神。
她這才發現自己這一次好似真的任性了,的確,如果傲不及時趕到,事情往何種方向發展,誰都不知道。
如果麗夫人說動了太后,太后再偏私她的話,那麼現在送往南唐爲妓的人很可能就會換成自己……
想到這,輕舞垂下眼眉,翦如鴻的美眸被藏在長長的睫毛之下,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皇上,我現在能說句話嗎。”
“嗯?”望着眼前美的令人心動的女子,墨九西傲突然失了神,他迫不及待想要聽聽輕舞要說什麼。
感覺到墨九西傲的灼灼視線,輕舞的聲音低的像是蚊子。
“其實,有你在身邊,真真是極好的,我因爲有這麼英俊而全能的皇帝相公,感覺很幸福。”
“呵呵。”墨九西傲忍不住笑了。
輕舞一向不擅長說這些肉麻的話,估計這一句在心裡組織了好久吧,望着眼前因爲這句表白而臉紅的東方輕舞,他第一次有了和一個女人就這樣相守一輩子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