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蕊見自己花了一夜工夫研究的甜品,就如此被鍾言輕易打發去,送給別人倒罷了,卻是送給了輕舞。
頓時,李瑞蕊心下那種彆扭和失落的感覺卻如驚濤駭浪般,讓她招架都招架不住。
在感情裡,尤其是一個女人深愛着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們的心便是紙做的小船,經不起任何顛簸,更何況,李瑞蕊對鍾言有着非比尋常的依賴。
“相公,夜深了,這幾天您公務繁忙就別走了,留在別宅住一晚吧。”李瑞蕊邊說着,邊嬌羞地倚在鍾言的懷中。
沒孩子一直以來都是李瑞蕊和鍾言之間最大的問題,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增加兩人恩愛的機會,想方設法懷上鍾家的子嗣。
“不了,還有幾宗公務沒有處理完,娘子先睡吧。”鍾言並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不動聲色推開了李瑞蕊,轉身帶人走了。
桌上,那杯李瑞蕊親手爲他沏的茶,也竟一口未動。
見狀,李瑞蕊不禁咬着下脣,眼睛紅了兩圈,可是她依然不死心地跟了出去,她還想再爲自己的愛情爭取一下。
可當她邁出屋子,雙腳卻狠狠定格住了,鍾言策馬離開,他直奔的方向,正是觀音山下的一間青樓。
看到這裡,李瑞蕊的心都碎了。
自己的相公寧肯買醉青樓也不願意碰自己一下,爲人妻子做到這個分兒上,她真的好失敗。
再聯想到以後自己在城守的日子,李瑞蕊不禁更是苦楚難耐,沒有孩子,又失了相公的寵愛,這路途遙遙的路該怎麼走?
因爲有了心事翻來覆去,李瑞蕊根本睡不着,索性和衣而坐,在榻上足足苦坐了一夜。
“夫人,您今兒起的好早?”一夜之間,絮草見自己的主子像是憔悴了三分,不禁心疼問道。
不過,見李瑞蕊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晚飯的那身,絮草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夫人您一夜都沒睡,這又是何苦呢!”
“我沒事。”李瑞蕊苦澀地搖搖頭。
絮草剛想收拾軟榻卻見上面整整齊齊,絲毫未亂,不禁像是明白了什麼。
“這都整整半年了,爲什麼府爺娶了您,對待您卻像是空氣似得!”
“你先出去吧,讓我靜一靜。”李瑞蕊此時的腦子裡嗡嗡作響,本來想和絮草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卻不想讓別人誤會自己是個怨婦,也只好把一肚子的苦水憋在心裡。
絮草並沒有退下,而是固執地說道,“夫人,您不能再忍着了,你也不聽聽那些下人是怎麼議論的!她們都說府爺娶了您不過是爲了當個擺設,還有的說的更過分,說我們府爺對那個東方輕舞很溫柔的很關心比對你好多了,是要收她當小老婆……”
絮草的話沒說完,李瑞蕊忙打斷了她。
“別胡說!輕舞已經嫁人生子當了皇妃了,府爺也已經娶了我,你這樣說會愈發讓人誤會的!還以爲我們城守別宅是什麼腌臢的地方!”
絮草瞥瞥嘴道,“夫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那個小皇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若不然她怎麼會放着好好的皇妃不當跑到了民間。再說了,府
爺看那個東方輕舞的眼神,對待她的態度,和對您的有很大不同,爲了以防萬一,我們應該……”絮草正要說下去,這時候,屋子外面響起了許沫的聲音。
“表嫂,表嫂……”
許沫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一臉的喜氣。
見許沫出現,李瑞蕊忙示意絮草噤聲。
“表弟來了快坐下,怎麼風風火火的?”李瑞蕊掩飾起了眉宇間的慌色,換上了熱情的笑容。
“表弟先恭喜表嫂,賀喜表嫂了。”許沫上前一步先拜了拜。
這個舉動嚇了李瑞蕊一跳,她不禁道,“大清早的有什麼好恭喜的,看你跑得滿頭汗,絮草,快拿來帕子給許公子擦一擦!”
“許沫,你先喝口水再慢慢說。”
“來不及了!”許沫一拍大腿道。
“是這樣的,表哥爲鍾家添了一位姨太太。來人吶,把新姨太太帶過來給誥命夫人看看。”
一聽這話,李瑞蕊的臉色變得蒼蒼慘白。
她原還抱着一抹希翼,希望日子久了能讓鍾言回心轉意,可是還沒來得及想出辦法,別宅竟添了新人。
涼涼的,李瑞蕊想到一句話,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妹妹參見姐姐。以後的日子,怕是要姐姐照拂着妹妹了。”
這時,一個頭髮梳的鋥亮整齊的小花旦走了進來,她名叫劉雙雙,昨夜第一次接客就被鍾言包了,而後,又被鍾言一早派人送到了別宅。
雖說劉雙雙不是八擡大轎擡回來的側夫人,但也是個有來處的小填房。
堯城素來有一個風俗,早上納妾爲上福,意味着家門興隆香旺。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都會來恭喜,許沫就趕上了今天的頭一個。
可是對於李瑞蕊來說,這種事情何喜可有?她只覺地心頭好酸好麻,新填房進門,自己再想懷上孩子更是難上加難,何談留住鍾言的身和心?未來的日子豈不是一片黑暗?
“妹妹別這麼說,我們姐妹能夠一起服侍着城守是我們的福分,妹妹定要努力,爲鍾家添個子嗣。”嘴上說着令自己都覺得虛僞的話,李瑞蕊的眼神空空的,裡面是醋意。
“那妹妹先下去了,就不叨擾姐姐了。”劉雙雙見李瑞蕊的臉色並不好,很識趣的退下了。
劉雙雙出去的時候,李瑞蕊纔回過神來,剛想叫住她,卻無意中發現這個女孩柳葉的眉,俏麗的瓜子臉,婀娜的身姿,再加上清冷出塵的氣質,和輕舞眉宇間很是相似,而且還是越看越像。
此時此刻,李瑞蕊的心中不僅像是針扎般的疼痛和醋意,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夫人,這下您總該相信了奴婢的話了吧!”等劉雙雙和許沫離開,絮草走過來眉眼藏奸陰冷說道。
“據奴婢分析,府爺就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東方輕舞,可是苦於她已經嫁了人有了孩子,所以才娶了一個像極了她的填房,來彌補心中的遺憾。這個東方輕舞啊,說起來可真是個毒藥!專門破壞別人的姻緣!”
聽到絮草這麼說,再結合自己親眼看到的,這下,不由得李瑞蕊不相信了。
其實李
瑞蕊從一開始就清晰地感覺到鍾言對輕舞的過分關心,可是她還是自己欺騙自己說那隻不過是幻覺……
“絮草,我現在該怎麼辦?”李瑞蕊梨花帶雨,六神無主地說道。
“依着奴婢看,現在江湖上不是都在找千年密藏麼,我們不妨把東方輕舞的行蹤放出消息去,讓江湖上的人來追殺她,她自然在堯城待不下去了,她走了,府爺自然會把心思收回來的。”
“可是讓輕舞留在堯城這是哥哥的意思,萬一哥哥知道的話定會生氣的……”李瑞蕊忽閃淚汪汪的眼睛,邊有疑慮地反問道。
“夫人您傻呀,李家的仇人就是東方輕舞的夫君墨九西傲,所以,李公子把東方輕舞留在堯城,就是爲了引墨九西傲來呀,自然,這個東方輕舞越危險,越對李公子有利,換句話說,您這樣做就是等於在幫助李公子,也是在幫自己!”
一聽這話,李瑞蕊也沒了底兒,雖然她和李瑞謙是兄妹,但李瑞謙心思深沉,絕非一般人能比,她猜不透哥哥真實想法。
“好,那明日,你就把這個消息放給一小部分人,我們先看看哥哥會不會生氣,如果他會生氣我們就馬上停止。”李瑞蕊是很在乎親情的,畢竟從李家沒落後,就只有她的李瑞謙相依爲命。
“奴婢遵命。”
絮草雖然恭敬答道,可是眉宇間的一絲得逞卻泄露了她的野心。
其實絮草一直對李瑞謙心懷愛慕之情,一門心思想當上紫金派的掌門夫人,但是幾次勾引李瑞謙都宣告失敗,他卻總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後來絮草發現,李瑞謙心裡有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女人,這個人就是東方輕舞。
所以絮草已經打算好了,她不僅要把東方輕舞的行蹤昭告天下,還要把她的真實身份散播到江湖上,只要江湖人聞風而動來追殺東方輕舞,自己就趁混亂之時再製造更大的風波,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似是想到了自己計劃成功的一幕,絮草不禁冷道,“東方輕舞呀,你的末日到了!李公子是屬於我的,怎麼可能讓你搶了去?你就等着命喪堯城吧……”
一眨眼五天過去了,觀音山上格外安靜。
輕舞喜動也喜靜,可太過安靜就是無聊了,這不,從早上一醒來,給小天天喂完了奶,她便犯了困,小腦袋伏在桌子上一邊看書一邊打瞌睡。
看到輕舞蔫蔫無神的樣子,莫愁不禁走過來笑道。“娘娘,最近的天氣都好清爽明朗,待在屋子裡怪悶的,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
“前兩天鍾城守派人來過了,說是要帶您和李夫人一起去求子廟會逛逛呢。”
一聽這話,輕舞頓時來了精神,明亮的眼睛烏灑晶亮。
“求子廟會!有沒有求女廟會?天天心思細膩,是個善良敏感的好寶寶,如果給他生一個小妹妹,他一定會照顧她愛護她給她講故事,對這個妹妹千好百好的,所以我二胎想生個女孩兒給天天做伴兒,不想再生兒子了。”
聞聽此言,初荷莫愁相視一笑,故意裝作沒聽明白輕舞話裡的意思,打趣道。
“那娘娘,您準備和誰生二胎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