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童!!!
我的腦子裡瞬間被這三個子佔滿。
連退三步,我身上的一個寒噤纔打了出來,囁嚅着對呼瑪道:“這這這,這不是那個血妖童嗎?”
呼瑪看着我神色古怪的笑道:“是撒!”
我道:“它什麼時候成了我的東西了?”
呼瑪道:“你現在是它的主人,它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是它的主人?呼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它不是被你消滅了麼?”
呼瑪正色道:“它本來是要被我滅了的,但是我卻突然發現你可以操控它!”
我臉色大變道:“我?不是吧?你看我連個螞蟻蠱都練不好,莫講這個血妖童了!”
呼瑪有點不耐煩的樣子道:“我講了你能控制它,你就是能控制它!你是不相信我老頭子說的話麼?”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罈子,罈子裡依舊一片血紅。雖然現在看不到那個血妖童,但是它的那雙流血的雙眼和咧開對着我笑的那張臉讓我不斷的打着寒噤。
我一咬牙堅定的說道:“就算我能控制它,我也不願意控制它。我是蠱師,不是巫師。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個蠱師帶着小鬼滿山跑的?”
呼瑪張張嘴似乎還想說話,我卻一溜煙就跑出了茅屋,似乎那個血妖童在我背後追着我一般。
可是就在我剛出門口,從心底裡突然詭異的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拉長了音調:“爸——爸…”
我不由得雙腳一軟,一個撲騰就摔了一跤。三兩下爬起來,捂着耳朵就跑回了房間。
逹亞看到我驚慌失措的樣子,趕緊跑上來抓着我的手,戒備的看着我身後。
我只好安慰的對她搖了搖頭然後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裡。
天!剛纔心裡的那個聲音,真的是那個血妖童發出來的嗎?
它居然叫我‘爸爸’,我想想都覺得有種快要暈厥的念頭。
這種感覺,比起第一次我中蠱的時候看見我皮膚裡爬滿了螞蝗的時候還要讓我感到恐懼。
螞蝗雖然讓我恐懼,但是起碼它不會詭異的跑到我的心裡,然後陰森森的對我叫上一句:爸——爸…..
想到這裡,我又忍不住全身顫抖了一下。逹亞看看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我爲什麼害怕。瞪大眼睛看了我兩眼,然後走了出去。
不一會我就聽到屋子外面傳來呼瑪的罵聲:“沒出息的東西!老子拼了半條命才救活了那個道士還留下了這個血妖童。那個娃娃居然怕成那個樣子!還算個男人嘛?”
接着我就聽到逹亞咿咿呀呀的聲音,似乎在哀求什麼。
我趕緊衝出去,就看到逹亞跪在呼瑪的面前不斷的比劃着什麼一臉焦急。
呼瑪怒氣衝衝的看了逹亞一樣道:“你還來幫他求情,現在已經晚了!血妖童已經用他的血重生了過來,就認定了他是主人家。要是現在滅了血妖童,他自己也會受到反噬!”
我見到逹亞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大是不忍。幾步衝過去我拉起逹亞道:“算了,莫求他!既然那個血妖童是我的,那麼我就永遠把它關在那個罈子裡頭!”
這句話明顯是我說給呼瑪聽的,呼瑪氣的一跺腳不斷的用手指指了指我:“哎!你想氣死我這條老命哦,有好多人想要都得不到。現在送在你面前來了你倒是不要了!”
我把逹亞拉進懷裡道:“別個要是別個的事,我就是不想要!”
呼瑪深深的吸了吸氣鎮定了一下道:“你不想要?那我問你,你跟着我學蠱是爲了啥子?你好幾次差點死在苗疆是爲了啥子?”
我道:“就算是死,你也不能逼着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呼瑪道:“好!既然你不願意養它,我也沒得辦法強求你!但是你要記住一點:從血妖童見光之後的第七天起,每隔四十九天都要喝一回主人的血。要是三天之內喝不到,血妖童就會叛主,到時候是見一個人咬一個人,我看你如何收場!不光是這樣子,血妖童叛主之後第一個想咬死的人,就是它原來的主人!是養還是不養,你自己衡量清楚!”
我當時也正在氣頭上,這個呼瑪老東西,也不事先問我願不願意就弄個小鬼給我養。現在倒還來嘲笑我膽小了!
我怒道:“不養就是不養,要咬死就來咬死我!咬死我也是你害的!”
呼瑪聞言突然一愣,然後看了我幾眼才把頭一低,狠狠一跺腳長嘆了一聲就走了。
逹亞見我生氣,臉上帶點哀求的樣子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下一疼,趕緊換了副笑臉掛在臉上,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傻丫頭,你去求呼瑪幹什麼!心疼死我了!”
晚上的時候,馬路他們練蠱回來不久找到我說道:“浪子,你今天和呼瑪吵架了?”
我本來就有點爲今天的衝動感到後悔,訕訕道:“他居然讓那個血妖童認我爲主!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玩意兒,那是人能養的麼?”
馬路嘆口氣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呼瑪,當時他也是問過我和西亞的意見的。因爲你昏迷不醒,所以我們就答應了。”
我皺皺眉頭道:“我是真的不想養那麼個鬼東西,現在我想到它那個樣子心裡都還忍不住發憷!”
馬路道:“可是那個東西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可以和都剛部族抗衡的法寶。當時呼瑪也是想到因爲你的特殊體質,所以學蠱的進度會比我們慢許多,才冒着生命危險把血妖童留了下來。”
我沒好氣的說道:“他留下來還不是爲了保護這個部族的兩隻‘蠱王’不被其它部族搶走,他能冒什麼危險!“
馬路道:“西亞對我說,呼瑪施術留下血妖童,起碼耗去了三年的陽壽!”
聞聽此言,我心裡一驚:“你說什麼?”
馬路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今天西亞才告訴我的!浪子,你這次太沖動了。”
我想了想道:“也許吧,我今天不該那樣頂撞呼瑪。可是那個血妖童,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養的!”
馬路嘆了口氣道:“隨便你,你不想養自然有你的理由,我尊重你的意見!”
聽馬路的口氣,他似乎也對我不願意養血妖童感到有些不理解。
可是我想如果這事發生在他身上的話,他會坦然接受嗎?雖然這些東西在土生土長的苗人眼裡看來,是很正常的東西,可是對於我來說,還是太過於震撼了。
要讓我帶着一個全身流血的小孩子在身邊,我估計每天連醒着都會做噩夢的。
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它睜開流着血的雙眼,咧着一張空洞而血腥的嘴巴對我詭異的微笑,心裡似乎又一次的響起了那個聲音:爸——爸……
我再一次暴走在崩潰的邊緣。
當天晚上,半夜的時候我突然從夢裡驚喜。
心裡再一次很明顯的響起那個聲音:爸——爸……
我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漆黑,似乎感覺到它就在我的身邊,門縫裡飄進來的絲絲涼風彷彿像是它的呼吸一般讓我覺得脊背上傳來一陣陣的寒意。
我趕緊躺下把自己全身都捂進被子裡,卻絲毫不敢閉上眼睛,
我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那個東西就從罈子裡爬出來,害怕我第二天一睜眼,就看見他在我枕頭邊上望着我笑,張開的嘴裡流下大團的鮮血,把我的枕頭染紅一大片。。。
——這種恐怖的感覺,滲透到了我每一根神經,每一個毛孔。
第二天,我連走路都遠遠的繞開那個石頭房子,生怕一走近就被它發現我然後又開始叫我。
看到呼瑪的時候,他臉上似乎怒意未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本來還想向他道歉的,但是看到他這種態度,心裡也有點不舒服,想想也懶得理他了。
我今天還是要繼續練我練了快兩個月的螞蟻蠱。
馬路的進步比我快得多,他現在已經在脖子上掛了一條紅色的小蛇,開始練蛇蠱了。
而風靈子則是一手拿把桃木劍,一手卻拿着條半尺來長的蚯蚓,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他卻甚是得意的說道:“浪子,你要加油哦!我比你後學都超過你了。螞蟻蠱那麼簡單你怎麼練兩個月都不會?哎!!!”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從袋子裡掏出裝着螞蟻蠱的那截竹管,然後拔開塞子把它放了出來。
這裡是我事先就找到的一個離螞蟻窩比較近一點的地方,放出螞蟻蠱之後,我就開始像往常一樣閉上眼睛,然後右手中指抵住眉心開始和螞蟻蠱進行精神聯繫。
沒想到這次我剛一閉上眼睛就感覺到螞蟻蠱的精神波動,而且感覺這次的精神波動比以往強上了許多。
狐疑之下,我猛的拿開中指,睜開了眼睛。卻突然驚喜的發現,現在即便是我睜着眼睛也能完全的感到螞蟻蠱的精神力量。
要知道我現在還是練蠱階段,是不可能像真正在戰鬥中那樣睜着眼睛就能把蠱放出去的!
可是我現在卻睜大了眼睛,雖然感覺螞蟻蠱的精神力比我閉着眼睛的時候弱了一些,但是已經足夠比我以前閉着眼睛的時候所能感覺到的還要多了!
現在我已經完全感覺到,地上的這隻螞蟻蠱,幾乎完全的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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