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一說出口,呼瑪愣了一下,風靈子則是一下就跳了起來,非常憤怒的樣子瞪着我大聲道:“你說什麼?回上海?在這種節骨眼上,你居然……”
呼瑪揮手打斷風靈子:“等他說完,浪子不是這種人。”
我掃視了幾人一眼,苦笑道:“我當然不是想逃跑,我回上海,是要去找一個人,現在僅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是完全無法和這麼多的對手抗衡的。我們必須要藉助外面的力量。”
呼瑪聽到我似乎能解決眼前的問題,眼睛也亮了許多,一臉期望的看着我道:“說說看……”
我想了想道:“現在,我還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對於外面的世界來說,我已經“失蹤”了快一年了。不過你們要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丟下你們獨自逃走。”
風靈子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呼瑪則是皺着眉頭沒有發表意見,我繼續說道:“給我一星期的時間,你們照顧好?亞,血妖童我也留下,七天後,我會準時回來的!”
其實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心裡的確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接下來我詳細的和呼瑪等人說出了我的想法,最後他們還是一致同意了。這更讓我感到,現在除了我,所有人都是束手無策。
雖然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去。
把所有的事情,尤其是?亞的事交待好之後,我連夜就往重慶方向出發。爲避免在路上節外生枝,我還是帶上了呼瑪的那條幹螞蝗蠱。至於血妖童,我則是把他留在了呼瑪身邊,也算是給他們留了個幫手。爲了不再連累三頭村的人,呼瑪他們也連夜躲進了蛇頭山裡面。
所幸心細的?亞一直都把我的那些證件以及現金銀行卡什麼的都保存得非常好,我在第三天的早上,坐上了飛往上海的飛機。
不用說,在這段路上,我心中的那種感慨,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
想想這一年來的九死一生,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莊周夢蝶。苗疆對我來說,到底是不是一場夢?又或者,現在在飛機上的我,纔是身在夢中?
不過當我看到大海,他拳頭狠狠的砸在我胸口的時候,我已經能很清醒的肯定自己絕對不是在做夢了。
――據說夢裡挨拳頭是不會感到痛的。
大海不是海,而大海的拳頭,也並不是因爲揍我而砸在我的胸口。
大海是一個人,一個男人!說得更詳細一些就是一個身高一米七九,體重八十六點四公斤,一臉絡腮鬍子的男人。
下了飛機,我就直接找到了他的公司,敲開他辦公室的門,心平氣和的等他在我面前楞了足足十秒,然後一拳頭砸在我胸口的時候,我才張開手臂,和他狠狠擁抱了一下。
大海還是像以前一樣男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幹!老子以爲你死了!
”
我笑了笑鬆開手臂道:“還是那麼粗魯,是不是肚子越大的人,脾氣就越大?”
大海一臉得意的挺了挺肚子:“老子這叫福相,一看就是富貴之人。”說完往我身後看了看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馬路那烏龜又躲哪去了?”
說到馬路,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嘆了口氣之後,將我和馬路進入苗疆之後的種種,一股腦的對大海說了出來。
大海雖然聽得心驚,但是他始終是一臉的懷疑。直到我把幹螞蝗蠱放出來,爬上他的脖子任由他的指揮擺出幾個形狀之後,他纔有些發憷的讓我收回螞蝗蠱,抹了把汗道:“這麼說,馬路是真的……?”
我點點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上海人比較喜歡的陳年普洱茶。然後說道:“我知道你的路子廣,所以才跑回來找你幫忙。”說完我摸出口袋裡的銀行卡遞給他道:“這裡面還有七萬多塊錢,你幫我弄點好使的東西,能弄多少弄多少!”
大海把銀行卡彈回我面前,瞪着眼睛道:“要是當老子是兄弟,就把這東西收起來。今天你什麼也別想,咱先好好的喝一頓再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我雖然着急,但是也知道這種事着急也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大海。
大海是我除了馬路之外,在上海的另一個鐵哥們。這個傢伙在部隊裡當過幾年兵。由於老爹是某軍區的高級幹部(具體的大海從沒對我們透露,據我們猜測,最少是少將以上軍銜),所以大海這傢伙是那種軍人氣質和痞子氣質集於一身的怪物。
當然,不管是軍人還是痞子,有一個特點還是共通的,那就是講義氣。
很早的時候,大海就經常拿一些一般人根本連見都難得見上幾回的東西給我們玩。
那些東西就是――槍!
一開始我的想法是讓大海幫我弄些武器,然後讓我自己帶回三頭村以應付眼前的危機。見大海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我心裡自然是喜不自勝。
可是接下來大海的話,卻讓我爲難了……
他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既然你那邊時間緊迫,我們也不要做太久的耽擱。你剛回來,應該去看看以前的一些老朋友,我這邊也要做些安排。晚上的時候我們好好喝一場。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廣西!”
“去廣西?”我放下手裡的茶杯,也站起來道:“去廣西幹什麼?”
大海咧嘴一笑:“靠,你當老子真是神仙啊,難不成要從上海弄這些東西運過去?廣西離那邊路途比較近,這樣才能保證在路上不會出什麼岔子。你放心,老子雖然不是神仙,但是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隨便在什麼地方都能弄到。”
我有些感動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害你爲我奔波,感謝了……等我那邊的事情處理好,我再回來和你好好醉上個三天三夜!”
“屁!老子要和你一起去!要回來,我們一起回來!”大海噴出一句話。
“你也去?”我趕緊搖頭:“不行不行,你不能去,那個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堅決不同意。”
“嘿嘿。”大海有些賴皮的笑了笑:“老子是一般人嗎?我要是不去,給你弄一大堆的長短傢伙,你一個人能搞定?再說了,遇到這麼刺激的事情,就算是砍了老子的腿,老子也要爬去!”
“就算砍了我的腿,我也不讓你去!”我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馬路已經爲我犧牲了,我不想再有兄弟爲我發生什麼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
“操!”大海橫眉豎眼的瞪着我,像是想一口把我吞下去一般:“既然你是老子的兄弟,老子就一定要去幫你,馬路也是老子的兄弟,老子要去幫他報仇!你他媽要把老子當兄弟,就不要婆婆媽媽,現在給老子滾蛋,該幹啥幹啥去,晚上回來找我喝酒!”說完推了我一把,扔給我一把鑰匙:“車就在樓下,賤貨那小子現在還在老地方,要是他知道你的事,肯定也會和我們一起去的!”
接住大海仍來的鑰匙,我還想說些什麼,大海已經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出了門口,然後自己攔了個出租車走了。
我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才鑽進大海的一輛黑色小別克,發動車子,往徐家彙方向而去。
“賤貨”也是我們一個圈子裡的哥們。上次是苗疆探險旅遊的時候,他也有參加。
這傢伙別的愛好沒有,就是有些好色,屬於那種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貨色。而且表情經常是相當的猥瑣,所以大海才贈送了他一個“賤貨”的外號。
嗯,倒也貼切。
我現在並不打算去找“賤貨”。因爲我知道如果找到他,把我和馬路遇到的事情對他一說的話,他的選擇也絕對和大海一樣:和我一起進苗疆。
雖然大海已經下定決心要和我同行,但是我還是不想讓他去。我不能把自己的朋友一個個都拖下水。
拐進一個小區,我來到一幢居民樓下,按響了四樓二號房間的門鈴。
“誰啊?這麼一大早的還讓人活不?”一個有些慵懶的女聲,夾雜着憤怒。
“小瑜,是我……”我故意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門鈴的喇叭裡一陣沉默,然後“咣噹”一下鐵門被打開了。門鈴的喇叭裡這時候才響起了驚呼:“你是?你是浪子?!!!天啊,快,快上來!”
我笑了笑,踏着樓梯一步步的爬了上去,還沒道三樓,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蹭蹭蹭”的腳步聲。
我一擡頭,一個穿着絲質睡衣,睡眼還有些惺忪,頭髮凌亂的女孩子,正用力擡起眉毛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