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死得不但不好看,而且很慘。
風靈子不但沒有攔住我,反而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繞開他攔住我的手,就幾步走到了那個女人面前。然後就看到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她的頭巾已經被野狼扯了下來,頭髮凌亂的灑在地上,浸泡在了自己脖子上流出來的鮮血裡面。
而她的脖子之所以流出了那麼多的鮮血,是因爲脖子已經被咬掉了一大塊,裡面的血管和爛肉被撕扯成一條條蚯蚓樣的東西耷拉在地上。
同時在她原本美麗的臉上,也被野狼咬了一口,右邊臉頰的肌肉已經完全沒有了,我甚至能看到裡面的牙齒和骨頭……
所幸的是她的眼睛還是閉着的,像睡着了一般安詳。
讓我感到‘觸目驚心’的還不止是她的臉,她胸前的袍子也已經被野狼撕開,整個胸膛已經被撕成了一個水桶般大小的血洞,我看到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地上,還殘留着一塊僅剩巴掌大小的一塊皮,那塊皮上面,還能看見一顆櫻桃般大小,卻變成死灰色的**。
幾根腸子也被生生從胸腔裡面拉了出來,在火符的照映下,我甚至能看到從她的身體裡,還在冒着絲絲縷縷的白氣……證明直到現在,她的體溫都還沒有完全消失。
我只看了一眼,就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聽風靈子的勸阻起來。
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上第二眼。看了一眼就已經讓我全身涌起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喉嚨裡打了幾個幹嗝,一種想要嘔吐的**強烈的充斥着我的神經。
一個鮮活而美麗的女人,就這樣死在了野狼的嘴裡。
其狀甚慘,慘到讓我覺得全身毛孔都豎了起來,一種恐怖的感覺蔓延全身。
我一轉身就看見風靈子也皺着眉頭,一臉難受的樣子對我說道:“後悔了吧,早叫你別看的。”
呼瑪卻走到我們兩個中間,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具屍體,一臉平靜的說道:“如果這樣就讓你們害怕,那你們根本沒有在苗疆生存的資格!”
我心裡不舒服,忍不住頂了一句:“我們本來就不是苗疆的人!”
此話一出,風靈子和呼瑪包括我自己在內都愣住了。呼瑪似乎有點生氣,眉頭皺了又皺,要吃咬了又咬,拳頭捏了又捏,最後還是對風靈子說了一句:“把火滅掉,我們繼續找水蠱部族!”
“不用找了,我們已經來了!”風靈子還沒來得及滅火,一聲尖細的聲音陰測測的傳來,刺在我們的耳膜上有一種讓人牙齒髮酸的感覺。
然後從野狼遁去的林子裡面,走出一個面色蒼白,下巴上掛着幾根稀落的鬍鬚的瘦弱老者。
老者一身灰色的袍子,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手裡同樣拿着一根翠綠色的竹杖,身後還跟着十幾個清一色綠袍裝的人。
我掃了一眼,才發現那一羣人裡面,男女老少都有。最小的一個看過去大約只有七八歲的模樣,身上的袍子明顯穿在他身上過大,在地上都拖了半尺長的一截。
他們一走出來,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點起了一個火把。
我悄悄的數了數前面那個老者手裡的竹杖,不多不少,剛好十節!
我正在疑惑那個老者爲什麼也用漢語和我們打招呼,呼瑪卻已經開了口:“你就是水蠱部族的酋長?”
呼瑪說話的同時,身子有意無意的向我和風靈子的旁邊退開一步,擋在了身後那具女屍的前面。
我馬上會意,也把腳輕輕的往那邊挪了一步。
這時候那個老者陰測測的笑了一聲:“你們是土蠱部族的?”
呼瑪點點頭,那個老者沒有再向前走,停下腳步把手裡的竹杖往地上一杵,眯着眼睛道:“土蠱部族不是早就被滅族了麼?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來找我水蠱部族有何貴幹?”
呼瑪沒有說話,我假裝客氣的拱了拱手道:“酋長先生,我們此次前來,是想提醒貴族,都剛部族那邊已經拿到五隻蠱王,爲了保證你們的安全,請保護好手裡的蠱王。”
那個酋長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我,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點點頭道:“原來是你,我手下有好幾個人被不明來歷的人所殺,原來就是你們幾個人乾的!哼哼,哈哈,既然來了,那就爲我的人償命吧!”
那個老者一說完,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暴睜,一抖手手裡的竹杖上就跳出幾點寒光急速的朝我射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呼瑪已經及時的長袍一抖,就把那幾點寒星捲進了袖子,然後看着那個老者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不死不休了!”
灰袍酋長眯着眼睛乾笑了兩下,似乎絲毫沒有把我們幾人放在眼裡:“不死不休?你是什麼人?”
聽到他這麼說,我才知道原來他並不認識呼瑪。想想也是,呼瑪已經離開土蠱部族二十多年了,而且各個部族間各自爲戰,他們不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的。
呼瑪沒有說話,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冷不丁的一下就擡腳凌空一踢,一身慘叫,灰袍酋長身後一個男人應聲而倒。
酋長一聲怒喝:“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你!”說話間手裡竹杖一揮,一串晶瑩剔透的水珠灑了出來,同時他身後的人也瞬間散開,每個人都拿起手中的竹杖向前一抖,無數的水珠跟在酋長灑出來的水珠後面罩向了我們三人。
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風靈子原地轉了一圈,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塊畫着八卦圖案的黃布,迎着那些水珠一甩,就把水珠全部捲進了布里面,接着他的手又一揮,那塊兩米見方的黃布就轉着圈圈朝着酋長當頭而去。
當時酋長手裡的竹杖輕輕一撥,那塊布就軟綿綿的掉在了地上。
同時呼瑪手上的袖子在身前揮了個弧形,也把水珠全部擋在了面前。我見所有人都出手,轉身拿起了身後那個女人的那截竹杖對着前面衝了過去。
看到我手裡的竹杖,那個酋長很意外的“咦“了一聲,接着就看見了我們身後那個女人的屍體,臉色大變。
趁着這個機會,我手裡的竹杖已經對準他的喉嚨刺了過去!
“找死!”灰袍酋長怒喝一聲閃開了我手裡的竹杖,我收勢不住,竹杖擦着他的肩膀朝他身後刺了過去。現在站在他身後的,正是那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
眼看着我的竹杖就要戳在那個小孩子的眼睛裡面,我一咬牙左手在竹杖上拍了一下,竹杖堪堪擦着那個小孩的耳邊戳了過去,我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就撲到在那個小孩面前。
一擡頭,就看到那個小孩子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然後迅速的拿起手裡只有三截長的竹杖,在我眼前抖了抖。
這個時候呼瑪已經放倒了兩個人,而風靈子那邊也傳來一聲慘叫,很明顯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個小孩子的竹杖在我眼前抖了幾下,我就感到頭頂傳來一絲冰涼的感覺,幾滴水珠順着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伸手抹了一把,卻直接拉下來一撮頭髮。
還沒有來得及太多的反應,呼瑪已經對我一聲大喝:“浪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