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京的主要修行門派已經達成了共識,餘下的事務了。各個宗派分工協作,各自負責宗門所在地域的那些富豪們,而陰天樂、周祈幾人則是負責與政府協商,將那些原本身處國營企業高位、如今已身在拘留所的那些錦繡山莊的會員們討了過來。
僅僅用了不到六個小時,那些位於天南海北的錦繡山莊會員們就大多數落網,僅有極少數人暫且還不知去向,自有修行者繼續追查其下落。而政府中雖然有不少人反對修行者的這一決定,認爲這是向恐怖分子低頭,但是玄真子只說了一句話就令這些人都閉嘴了——“依據修行界數千年來的傳統,修行者是絕對不允許介入凡世的政治、軍事事務的,但是如果說凡世中人執意要介入修行界的內部事務,那麼相應的修行者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謹守這一傳統。”
所有人都明白,如今中國之所以還能保持穩定平安,成爲東亞最安全的國家,可以說全是倚仗着中國修行界對妖族的威懾力,而已經走到前臺的修行者,在中國國民的心目中的影響力已經遠遠地過了那些影星、歌星,成爲了幾乎是全民的偶像。沒有人不夢想着有一天能夠踏入修行界的門檻,成爲修行者的一員。而正是因爲修行者們謹守傳統,除去與妖族相關的事務外,對於凡世中的事非極少過問,否則沒有人能阻攔修行者踏入政界、軍界,成爲絕對的明日之星。
而之後對於這些錦繡山莊會員的審問,則揭示了政府中某些人阻礙修行者與妖族達成交換協議的真正目地,大批的官商糾結侵吞國家財產、損害國家人民利益的黑幕被一一地公佈出來,全國有大批地贓官污吏因此而紛紛落馬,大量流失的國有資產被追回。國庫再一次得到有力的補充,社會治安更加的清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就在捉拿這些錦繡山莊會員的同時,有了陳至所提供地解藥,趙恪三人很快就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因爲耽擱的時間過長,毒素多次爆,造成三人的體質極度地虛弱,整日裡昏昏沉沉地.一時間不得清醒。
趙恪迷茫地睜開了雙眼,看着頭頂的天花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突然渾身疼痛無比,然後就昏迷倒下了。雖然有些恐懼死亡的來臨,但是當時的自己心中也有着一種解脫感。錦竹山莊覆滅地太快,原本應當殉死的自己竟然沒有來得及,還被修行者給捉了回來,被關押在了這裡。所以當死亡襲來時,趙恪反而有着一種事情總算結束了的輕鬆感。他對得起師父,對得起自己地師門了。可是……自己竟然沒有死!趙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應當爲此而感到沮喪,還是應當感到歡呼雀躍。
他吃力地轉過頭來打量四周,仍然是他原本所在的那間屋子。只是在屋子的另兩邊,多出了兩張牀,看樣子,上面也躺着人,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屋子的中心。兩名身着護士裝的年輕女性似乎正在整理着什麼東西,動作快捷而無聲。偶然間,其中一人側臉看了他這邊一眼。兩人目光一碰,那護士立時喜上眉梢,一拉身旁的女伴道:“快去通知大家,病人醒了!”
在得知趙恪恢復了清楚地消息後,玄真子、周祈和陰天樂幾乎同時趕到了這裡,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說經過陰天樂與足利隆達的再三交涉,林彬同意時間可以最大放寬十二小時,但是對於他們而言,仍然是緊巴巴的。然而,趙極其虛弱的身體,又容不得他們使用什麼特殊地手段將其喚醒,只能咬着牙,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苦等着他的甦醒。
他們必須在將趙恪交出去前將事情搞清楚,即便搞不清楚也要確保最終林彬所知曉的一切絕不能比自己多,否則的話,又如何防備林彬之後可能隨時來臨地對於某一個修行門派的報復。難不成要到有一天,某個修行門派遭受滅頂之災後,他們這些人才後知後覺地被妖族告知,那是錦竹山莊的真正後臺不成?陳至所說地固然有其合理之處,但是無論是陰天樂還是玄真子,都是半信半疑。
當三人出現在趙恪的面前時,趙恪疲憊不堪的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厭惡之色,雖然身體還無力,但是他卻側
,冷冷地道:“幾位就不必在我身上下什麼功夫了,個無門無派的野狐禪,錦繡山莊不過是我家傳承下來的產業,如今錦繡山莊已經覆滅,我李革也無力抗爭,要殺要剮,席聽尊便。不知道幾位爲什麼一根筋地認定還有什麼幕後之人呢?”
“李革?人家都說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趙恪也是堂堂男子漢,難道連祖宗傳下來的姓氏都不敢承認嗎?”陰天樂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趙恪的牀前。
雖然沒有出聲,但是三人都看到了趙恪的身子立時爲之一震,好半晌他才側過頭來直直地看着陰天樂,臉上雖然漠然,但是卻難以掩飾他雙眼中所流露出的驚駭之色。趙半晌才強笑道:“真是好笑,趙恪是誰?我李革堂堂一莊之主,有必要隱名埋姓嗎?”
陰天樂微微一笑道:“是啊,堂堂一莊之主,做的卻是違法犯罪之事,不隱姓埋名,你就不怕連累了你的師父、宗門?甘露宗劉伯錫長老的高徒趙恪,難道到這個地步你還死不承認嗎?要不要我再說說家在何處,家中還有什麼親人?”
趙恪雙眼的瞳孔立時縮成了一點,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抖,他萬萬沒有想到,只是昏迷了些時日,醒來竟然就會聽到如此噩耗。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如何暴露的?
“陰天樂,你好無恥,身爲修行者,竟然對我使用那搜魂之法!你就不怕日後爲修行者所唾棄嗎?”趙恪雙目眼角盡裂,勉勉強強用手指着陰天樂厲聲斥道。一時間,他的腦海裡自然想起了那些爲修行者爲不恥的邪法。
陰天樂哈哈大笑道:“趙恪,先,你這個觸犯修行界戒律,爲京津地區數十萬平民引來無妄之災的罪人有何資格唾罵於我;其次,這一位是一心宗的長老周祈,這一位是青城派的長老玄真子,用沒用搜魂之法你大可一問即知;再次,甘露宗陳至宗主已經向全修行界布通緝令,捉拿你的師父劉伯錫,而你的身份也是我們從他的口中確認無誤的。你已經被陳宗主逐出了門牆,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甘露宗的弟子了。趙,事到如今,你還有何狡辯之詞?”
“陳宗主下令通緝……通緝我師父?”這一連串的話語炸得趙恪是頭暈眼花,眼前直冒金星,腦子裡更是亂成了一鍋粥,顫抖着聲音道,“是陳宗主下令……通緝我師父?”
“不僅僅是你師父,你師父門下的弟子們已經全部被軟禁起來,要一一甄別後方纔可以重新列入甘露宗門牆。”玄真子沉聲道,“你師父雖然趕在我們之前離開了甘露宗,但是這天下之大,已經不會有他可立足之地。而你,趙,也已經成爲了甘露宗的棄徒,將被永遠地釘在中國修行界的恥辱柱上。事到如今,你沒有什麼話要爲自己分辨的嗎?”
趙恪慘笑道:“還有什麼可分辨的意義嗎?萬般罪孽就由我趙恪一人承擔好了,何必再牽連他人。”趙恪只覺得自己是萬念俱灰,自己爲之付出一生的宗門已經將自己驅逐出了宗門,就連自己的師父也受到了牽連,活着更是了無意義。
陰天樂冷笑道:“不再牽連他人?說得真是好聽,你知道嗎?因爲你們的行爲,數十萬京津地區的平民付出了生命。就在昨夜裡,三個修行門派中的數百名修行者,被潛入的妖族打傷,三位宗主還有六名長老,加上三十餘名女性修行者全部被擄回了日本,妖族揚言,如果說我們不能給他們一個錦繡山莊的真相,那麼他們就要用那三位宗主和六名長老的頭顱祭旗,將那三十餘名女性修行者全部變爲妓女!你牽連的人已經夠多了,而在未來,你還將牽連更多的人!中日之間將提前爆戰爭,而不是我所預計的至少一年之後,而我的樓蘭城現在只是起了一個地基,那些科學家,那些國寶,那些中華民族日後復興所需要的火種,還留在妖族伸手可及的地方!而這一切的變化,就是因爲錦繡山莊的斂財大計,爲了滿足個人或者說某個宗派的私慾!但是最後買單的卻是中國全體國民!”趙恪的目光直,一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