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樣淺顯的道理凱斯特勞又怎麼能不明白,但是正是因爲它淺顯,人盡皆知,想要時刻警醒着自己不要犯錯誤纔是更難。這就好比美人計在人類歷史上比比皆是,但是倒了如今,倒在其上的官員們仍然是數不勝數、前仆後繼。中國的具體情況,凱斯特勞他不清楚,但是歐美各國每年因爲緋聞而下臺的各國政要、頭面人物,卻是難以計數。就連美國總統、英國國王、法國總理也難以倖免。至於那些普通人,更是無法計算了。所以說,簡簡單單,並不意味着其並不實用。
對於荊棘冠和魔器的貪婪,驅使着凱斯特勞他們佈下這樣的一個局,原本在他們看來,縱然得不到陰天樂手中的魔器,至少可以將伊阿古主教他們截下,如今看來,卻全是一場空。不但是兩手空空一無所獲,不但在歐洲損兵失地還損失了不少嫡系的屬下,更麻煩的是,經過此事,血族與中國修行界之間的矛盾已趨於明顯化,在青城和陰天樂的有意推波助瀾下,恐怕中國修行界縱然不立時與血族翻臉,也會加強對教廷的援助。這纔是偷雞不成反損一把米,折了夫人又損兵。
不過此時凱斯特勞已經顧不得再多加反思了,繼續留在這裡,等待布瑞查他們的到來,無疑已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折騰了這麼久,無論是中國修行界還是妖族,恐怕都會馬上趕到,再在這裡耽擱下去,對於傷兵滿營的自己一方,無疑是極其不利的。如今凱斯特勞所想的,已經不是要覓機搶奪深淵魔劍,而是如何將自己的這些屬下安安全全地帶回歐洲。雖然說。他不明白爲何布瑞查他們至今還未趕到,更不明白爲何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但是凱斯特勞仍然再了三道訊息,通知布瑞查接到訊息後要立即撤回歐洲。
“可是……”剛加依依不捨地看着陰天樂手中那燃燒着黑色火焰的魔劍,眼中的貪婪之色顯露無餘。在他看來,凱斯特勞做爲血族地大領,名正言順地擁有了朗基奴斯長槍,對於深淵魔劍的需求自然是不那麼迫切,可是魔劍對於他地誘惑力卻是如同癮君子看到了毒品,猴頭看到了蟠桃一般。有了這柄魔劍,剛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血族鐵定第二高手。氏族在聯盟中的話語權無疑將得到進一步的加強。
“沒有什麼可是!”凱斯特勞眉間已帶有了兩分怒意,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傢伙怎麼還看不清形勢,如果說有三分機會的話。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拼命去爭取?這可不比荊棘冠,奪下來也只不過是削弱了教廷的實力,對於已方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益處。一柄魔劍在手,至少可以提升三到五成的實力,如果說有機會的話,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放棄?
“過了今天,就更沒有機會了!”剛加一臉執拗地道,“咱們魔族地寶物,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落入他人的手中。它應當是屬於咱們的!”
“屬於咱們地?你要搶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那魔炎你可有妥當的對策?”凱斯特勞氣憤地一指場內,惡狠狠地道。“還有那個老道的雷電,又由誰去攔截?如果說我們現在動手,那兩個被困在那裡的傢伙若是脫困後混水摸魚地向咱們下手怎麼辦?”
“那就等等。等他們打出個結果來,屆時就算陰天樂勝了也肯定會損耗他的氣力,我們再借機下手!”剛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道,“咱們還有這麼多屬下,我就不信他們拖不住其他人。咱倆一齊下手。只要你的朗基奴斯長槍在手,咱們肯定可以將這柄魔劍從陰天樂的手中奪下來。”
“狗屁!”情急之下。凱斯特勞也顧不得在屬下面前的形象了,一把揪住了剛加地衣服,將他扯到了身前,用手點指着他的胸口喝道,“等他們打出個結果來,恐怕中國修行界的人也已經來了,屆時,咱們就是想走,也得先徵求他們地同意才行,你明不明白!”
此時陰天樂已經在逐步地收“網”,在德奎利亞爾的暗中幫助下,對於魔炎的操縱,他可謂是隨心所欲。隨和役自然是不甘就這樣束手待斃,在“網”中拼命地動攻擊,企圖擊滅那條條魔炎,從“網”中脫逃出去,只是無論他們如何攻擊,那看起來如同細絲般的魔炎卻始終不曾有過片刻的熄滅,令兩妖無可奈何。
陰天樂此時對於德奎利亞爾地手段已經是佩服地五體投地,果然是天生就懂得操縱火地種族,這一手可謂是玩得漂亮之極。雖然說陰天樂使用妖火也勉強可以作到這個地步,但是所耗費的妖力,卻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做得如此地穩妥,不給隨和役半點脫身地機會,這可是經驗與技巧的完美結合。也許有人會認爲,既然困住了敵手,爲何不快收“網”將其消滅,反而要逐步收縮,那豈不是平白地給予隨和役脫困的時間嗎?
陰天樂卻是明白,如此收“網”,“網”上的任何一點都在德奎利亞爾的控制之下,隨和役的數次攻擊,都被其不動聲色地消化下來。如果說急收“網”,固然隨和役沒有更多的反應時間,但是對於“網”的整體控制卻要弱上三分,那樣無疑是給了隨和役破釜沉舟一點突破的機會。
“小狐狸,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修行時日如此之短,就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已是世之少見。我德奎利亞爾年長於你不下百倍,又是炎魔種族,如果說在玩火上還勝不過你,那豈不是顯得我太廢物不過了?”感應到了陰天樂心中慨嘆的德奎利亞爾輕笑道,“更何況,這兩隻隨役似乎曾經受過重傷未愈,實力遠遜於我,這樣的結果也沒有什麼可值得驚奇的。”
陰天樂臉上微微一熱,頗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前輩,事出緊急,打擾了您的靜修,還望前輩恕罪!”
“也沒什麼,談不上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德奎利亞爾語氣輕鬆的道,“這兩隻隨役實力不弱,若非他們重傷未愈,恐怕我也不能如此輕鬆地將其困住。嘿嘿,若非如此,恐怕能傷到他們就已是十分地不易了。”隨役種族中的高手,當初在人界中可是鼎鼎大名,不但來無影,不到他們出致命的一擊時,很難現他們,而且是去無蹤,無論得不得手,事後都很難再捕捉到他們的行跡。像今天這樣,那純粹是因爲雙方間實力相差過大,加上以有心算無心,才能得到這樣理想的結果。如果說僅僅靠陰天樂自身的實力,能夠逼退如今實力與其大體相當的二妖,就已經是很不錯很值得驕傲的結果了。當然了,這個結果的前提是他得敢於動用妖火,否則的話,他絕對不會是隨、役兩妖的對手,在隨的手下勉強自保可以說已是他的極限。
“不過,這兩隻隨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難道說妖界又派新的妖族前來了?”德奎利亞爾略帶詫異地問道,他平日裡大多時間都是在靜修閉關,隔數月甚至於上年,纔會偶爾地和陰天樂交流一些信息,這一次若不是陰天樂動用深淵魔劍,驚醒了他,否則對於外界的一切,他根本就一無所知。
“恐怕不是妖界派來的,而是那些被仙人們封印在人界的古妖族!”陰天樂苦笑道,“若不是您的相助,這一次恐怕我的身份就要徹底地暴光了。”
德奎利亞爾對此是嗤之以鼻,不置一詞,對於陰天樂始終隱瞞着自己半人半妖體質這一項,老傢伙是相當地不感冒。在他看來,以陰天樂如今的實力和勢力,就是公佈天下,又能有幾人奈何地了他。結果搞得如今做起事來束手束腳地,麻煩不斷。對於他的這些不滿,陰天樂也只能苦笑着無言以對。萬年前的他,又怎麼能明白在中國人心中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觀念的根深蒂固。如果說自己真的公開了身份,那纔是會引來麻煩無數,片刻都不會讓自己安寧的。屆時,這片土地上,是否還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恐怕都未必可知。
兩人在腦海中的交流看似長,其實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張以魔炎編織而成的大網,此時已收縮過三分之一,隨和役在網中的活動餘地已是越來越小。
“該死的傢伙,他不是修行者嗎?怎麼可能會使用魔炎呢?”面對着漸漸逼近的魔炎,役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幾分驚慌失措,沒有任何一種生靈對死亡是毫不畏懼的,就是再強者,對於生的渴望也是天生的本能。隨和役自然也不會例外。
“少說這些廢話!多想想如何脫困!”隨斥責道,“要是讓這麼一個小輩將你我活捉了,日後你我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見妖界中的同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