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這個剛剛參加工作不到三年的年青人,因爲家裡父母助他一臂之力,所以是同輩人裡較早擁有個人汽車的。今天晚上是他女友的生日,所以約了十來個朋友,大家一起來到ktv開了個小小的慶祝會。就在大家玩得正漸入**的時候,突然間包廂裡的燈光徹底的熄滅了。黑暗中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當然眼中所看到的也只有漆黑一團。
藉着手機屏幕上的微弱燈光,大家找到了包廂內的電話,卻驚駭地現,不管是對外還是ktv的內部電話,竟然全部都無訊號。此時他們才現,自己的手機竟然也沒有了信號,成爲了純粹的擺設。衆人不由得驚慌失措起來。幾個年青人一把拉開了包廂門,這才現不僅僅是他們這裡,似乎整個ktv都陷入了黑暗中,原本金碧輝煌、***通明的大堂此時也留下了安全門上那慘白色的微微光芒。一時間,各種恐怖的念頭如同海潮般一**地衝擊着衆人的心頭。一時間,是走是留成爲了衆人難以決斷的選擇。
“尊敬的客人們請不要驚慌,市內電網暫時性斷電,請大家留在包房裡,不要驚慌失措,我們的服務人員將會爲您們送上可口的飲料和新鮮的果盤,請大家留在包房裡,等待電網恢復供電。”ktv的服務人員倒是反應十分敏銳,在確定了並非ktv自身失火等原因引起斷電後,又注意到了門外的大街上亦是一片漆黑後,ktv的負責人果斷地決定要求客人們暫時留在包房內,等待電網恢復供電。
不能不說,在當時的情況下,這無疑是十分正確地應對方式。要知道。做爲富安市最大也是最有名的ktv,人,如果說引起騷亂而一窩蜂似乎衝出門去,僅僅擁擠和踐踏就足以令不少人在黑暗中喪命了。
就在衆人猶疑不決地時候,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包廂裡突然傳出了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女性尖叫聲。在這寂靜到令人感到手心涼、心中生怵的黑暗中,這一連串似乎都變了調的尖叫聲聽起來份外的人。於是從ktv大大小小地包廂裡,立時涌出了點點瑩光,顯然大家都是拿着手機當小電筒在使用。令武寧感到萬幸的是,在ktv的工作人員竭盡全力地維持秩序下,雖然人們急於離開這裡,但是到他走出ktv大門的整個過程中,似乎並沒有生什麼過於嚴重的事故。
武寧拉着自己女友的手。帶着女友的另兩個朋友,至於其他人,在黑暗中早已經走亂了,此時也顧不得找尋他們了,四人藉着那微弱的手機屏幕所出地光芒,以及天上的星光。直奔停車場去,在這個時候,他本能地想帶着她們回家,只有在那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可惜事與願違,出了ktv的大門後,附近那些遊戲廳、酒吧、以及迪廳、酒樓裡涌出的人流就開始匯聚成龐大的人潮,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其中很大地一部分人顯然和武寧一樣是有車族。同樣地涌入了停車場。在黑暗中,武寧帶着三女,一邊吃力地尋找着自己的小車。一邊還得躲避着那些已經啓動的車輛。驚慌失措了的人們,開起車來明顯地失去了平日裡地鎮定,撞車事件時有生。
做爲市政府主要成員的居住地,富安小區裡自然備有後備電機,所以僅僅只是數十秒,光明又重新照亮了整個小區。雖然電視上仍然在播放着關啓的聲明,但是湯瓊此時的心情已經安定多了。富安市裡能備有柴油電機的地方並不多,除去幾個醫院外,個人所有地相當少,配備它的小區更是沒有,這樣一來,無論那位餘副局長最終如何突破電視臺的大門,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總算是可以暫時地鬆口氣了。
只是由於電信公司和網監部門地聯手行動,縱然是富安小區裡,所有的固定電話、手機和網絡也同樣失去了作用。不過對此,湯瓊倒是早有準備,步話機的覆蓋範圍有限,但是也足以容納富安市市區的大部分地區了。
“在富安市東莞鄉前年的污染事件中,我市的利豐紙業有限公司因爲暗地裡排放製紙污水而造成東莞鄉三百九十七人中毒,五十二人死亡嚴重惡**故中,利豐紙業有限公司總經理鄭仁在事後向市政府有關部門及領導行賄五百八十餘萬元,其中我得到了二百九十八萬元,其餘地由湯瓊、李玉行……”電視裡仍然傳來關啓那彷彿唸經般毫無生氣地聲音,顯然電視臺至今仍然沒有被納入那位姓餘的副局長的掌控下。
“媽的,這個老東西!簡直如同瘋狗一般,怎麼見人就咬!”湯瓊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道,生在前年的這起污染事件裡,要不是他關啓在其中爲那個鄭仁穿針引線,他湯瓊又怎麼會收下那燙手的八十八萬元。不過既然收了人家的錢,自然就要爲人家辦事,在他們的集體運做下,此事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只追究了利豐紙業有限公司屬下的幾個工人的失職責任,入獄最多的也不過才判了三年,然後再由利豐紙業有限公司賠償那些中毒及死亡人員的一些錢,這件事結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時的湯瓊不由得暗自慶幸,幸好此時已經全市斷電,富安市的市民們已經無法收看電視節目,否則的話,被關啓這般點明道姓地批露出來,自己的宦途也就到此爲止了。
“***,關啓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黑啊,總共五百八十餘萬,他一個人就吞沒了三百!麻煩由我夥拿得最多!這他孃的也太不公平了吧!”吳鑫氣急敗壞地罵道,這件事裡自然少不了他這個法院院長,只是與關啓一比,他收入囊中的那區區五十元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了。
尚富貴側目掃了他
笑道:“老吳,別說你今天才知道啊。這老傢伙的早就是人盡皆知了!”做爲檢察院的院長,這件事裡他自然也分得了一杯羹,現在回想起來,大約有四十多元|中收取了賄賂二百九十八萬元,心中亦是恨得牙根都癢癢。如果說關啓此時就在身旁,估計撲上去咬他幾口的心都有。
“湯市長,關啓他地行蹤還沒有找到嗎?”周玉眉急切地問道,如今的她,心裡簡直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雖然說一直到現在,關啓還沒有提起過她,慶幸之餘自然就是更加爲之擔驚受怕。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坐到衛生局副局長這個位置上,完全是靠着關啓的力挺。現在眼看着關啓在電視裡一步步地爲他自己和富安市幾乎佔百分之**十的高層幹部挖墳墓。又怎麼能不暗自心驚膽戰。
關啓已經徹頭徹尾地將這些人全部都得罪到家了,看這些人地模樣,一個個簡直對關啓是恨不能飲其血、食其肉、吸其骨,做爲關啓嫡系心腹的她在一旁自然是倍感尷尬,可是她也明白,難怪這些人如此痛恨關啓。這實在是關啓他自作自受,根本怨不得別人。
湯瓊強壓了壓自己胸口的怒火,沉聲道:“應當是還沒有,我打電話讓老餘帶人去電視臺的同時。就讓他派下面人立即尋找老關的下落,到現在還沒有迴音,看來是還沒有什麼頭緒。而且到現在爲止,土地局和工商局的老趙、老郭也不知去向。就連家裡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嘟嘟嘟嘟……”此時,放在茶几上的步話機突然出了急促的聲音。
“喂。我是湯瓊,有什麼情況?”湯瓊一把抓起了步話機大聲地道。
“湯副市長,我是餘正。到底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富安市生了全面停電?”說話地正是帶隊前往電視臺的警察局副局長老餘,此時的他仍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在了電視臺外,他也曾經想過砸碎一旁的玻璃進去,可是無論他用什麼東西怎麼砸,那原本易碎的玻璃竟然似乎變成了塑料製品一般,完全沒有半點損傷。
他也試過用梯子直接爬到三樓地一個小陽臺,可是他的屬下站在梯子上,手腳卻無論如何也邁不上陽臺,那裡和電視臺的大門一樣,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大門,將其牢牢地關在了其後。就在他考慮是否真地要像湯瓊所說的那樣,調炸藥來炸開大門時,富安市的電網被關閉了。原本他還以爲是電視臺周邊的地區電網出現了什麼故障,可是很快他就從警車裡的電臺中得知,竟然是全城大停電,身爲警察局副局長,又是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升上來地他立即意識到了其中可能帶來的危險。
“餘副局長,到目前原因還不清楚,有可能是電網出現了些小問題,豐局長已經親自帶人下去檢查了。”做爲一個政客,湯瓊在睜着眼睛說瞎話這一項上顯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相信以豐局長多年來地豐富經驗,會很快地排除故障,儘快地恢復供電的。餘副局長,你現在已經進入電視臺了嗎?”
“還沒有,這個該死的地方,不僅僅是大門打不開,就連它的玻璃窗也砸不碎,甚至於子彈都打不碎,陽臺也無法爬入,我懷疑炸藥可能不起任何作用!”餘正氣呼呼地吼道,“簡直是見鬼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哪怕是炸藥不行挖地道、用剷車硬撞也要給我進去!立即給我將節目停掉!”湯瓊惱火之極地大聲吼道。如果說不是這個傢伙辦事不力,自己又何必要用到關閉電網這種迫不得已的手段。
“好,我明白了!”餘正大聲地應道,“湯副市長,請您轉告豐局長,請他務必要加快度,儘快地恢復供電,哪怕是局部供電。我已經命令富安市的所有警察緊急出動維持秩序,但是由於目前的條件所限,肯定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但是這隻能是救急行爲,如今市民們早已經是人心惶惶,我怕長時間停電會引騷亂,那樣……”
“餘正!這些事不用你來提醒我!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想辦法立即給我將那個節目關掉!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要操心也是你把這件事辦好之後,你明不明白!”湯瓊怒不可竭地大聲吼叫道,然後也不聽餘正的回答,啪的將步話機關上了。若不是他做事拖泥帶水,這麼半天居然連個電視臺大門都進去不了,又何必搞到如今這個地步。
“老吳,要不然你也去看看,電視臺那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餘正這個人雖然和咱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但是事情的輕重緩急他總還是能分得出來的。而且從以往的情況來看,餘正他平日裡也不是個喜歡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人,而且如果說他所說的是謊言,那麼這種騙術也未免太容易揭穿了吧。”尚富貴沉吟了片刻道,此時的他已經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詭異之處。
吳鑫將目光落到了頭痛不已的湯瓊臉上,湯瓊想了想,覺得吳鑫去一趟也不無好處,至少他與自己可以說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屆時不可能像餘正那樣出工不出力。此時的湯瓊又哪裡能想到,其實並非是餘正辦事拖泥帶水、出工不出力,而是以餘正他們那些人的眼力,又怎麼能看出星羽在其中所做的那些手腳呢。
看到湯瓊也持同樣的態度,吳鑫立即站起身來道:“好!那我這就……”
話還未說完,只見茶几上的步話機又一次出了“嘟嘟嘟……”的聲音。
湯瓊一把將其拿起,還未開口詢問,就聽其中傳來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湯市長,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