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讓他說話,”沈如玉檢查了一遍桌的東西,拿起其一個荷包朝第一個人望了過去。
黑衣人聞言,眼睛頓現狠厲精光。
“玉娘,萬一自殺的話,少了一個人,”錦修站着沒動,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自殺?”沈如玉眉眼一挑,甚是不削,“若是這麼自殺的話,他的家人也沒有好下下場。”
“嗚……嗚!”黑衣人發出了憤怒的聲音,那眼神好像要吃了沈如玉一樣。
“鬆開他嘴裡的布條,”沈如玉有十足的把握,這個黑衣人不會自殺。
錦修見沈如玉堅持便不在說什麼了,命人將那布條解開。
“你先別急着死,”沈如玉將那荷包壓在了桌,眸光瞬間冷肅,“這荷包的絲線和繡工出自蘇城小河縣,你娘子應該是蘇城人,對吧?”
“你怎麼……”
“你孩子剛出生沒多久,你也不想他沒了父親,是不是?”沈如玉立刻打斷了黑衣人的話,接着說道,“不過三四個月,沒錯吧?”
“這都被你猜到,算你厲害,”黑衣人嗤之以鼻的冷哼了出來,“可是這又如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做殺手的,註定是把命懸在刀刃之。”
“嗯哼,”沈如玉一聲輕哼,表示理解,“說出是誰指使你的,尚且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若不然算你出了這道門也是死路一條。”
“反正我們這次沒想着活着回去的,”黑衣人說完,大掌緊握,朝着沈如玉奔襲而來的,在電閃一隙之間,黑衣人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的喉結正架着一把鋒銳的軟劍,劍刃銀白色的光芒照映在他的雙眼,令他連睜眼都困難。
楊天生持劍而立,不讓黑衣人有一絲妄動的機會。
“你是沒想過活着回去,那麼有沒有想過,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先走在你的前頭呢?”沈如玉說完,將那荷包緊緊地拽在了手裡,眉眼之間全是令人難以琢磨的輕笑。
“不許你們動他們,”黑衣人聞言要掙扎,劍刃之下,沒了之前赴死的決心了,“若是你動我娘子和孩子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沈如玉把荷包拍在了桌,指着黑衣人,厲聲說道,“你若不是老實交代的話,算我們放過了你,你的金主也不會放過你的娘子和孩子,你一個殺手,見過的事情遠我一個小女子見過的多,對不對?”
“我……”黑衣人的心防在一瞬間被擊潰。
沈如玉冷眼望着,一聲不吭,他們這種殺手和天狼幫的殺手很不一樣。
天狼幫的純粹是收了銀子幹活的,不管過程如何,說白了,結果令人滿意行。
但是這些黑衣人,不僅會動腦子,還知道部署,要不然也不會跳進沈如玉放了迷藥的水池裡了。
所以沈如玉料定這些人算豁出命,也會有記掛的人,只要從他們牽掛的人下手,不怕他們不說實話。
“大哥,再給他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不說,不妨去蘇城把他的妻兒接過來的,到時候一家團聚,共赴黃泉,豈不是更好?”沈如玉把荷包送到錦修的手裡,又讓他給這個黑衣人做一副畫像。
“這位小姐機智過人,可是你想過沒有,蘇城到武定城起碼要五天時間,到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對你來說,一點兒價值都沒有了,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聲音還沒落下,朝着劍刃靠過去。
楊天生見狀,迅速將軟劍收回,黑衣人腦袋‘咚’地一聲磕在了地,痛得他彎身在地,雙眼翻白。
“噗!”沈如玉將桌的一杯水朝着黑衣人的臉澆去,下一刻,人便醒了。
沈如玉半蹲下身子,在黑衣人的眼前搖晃着荷包,淺笑道,“五天時間而已,足夠了,我保證你吃的白白胖胖地等着你的娘子和你的兒子。”
“你……”
“幹什麼?”楊天生一腳踩在了黑衣人的手背,令他動憚不得,這邊拉起沈如玉,不讓她在靠近他了。
“沒事,他是想要這個荷包而已,”沈如玉倒不覺黑衣人現在還有輕舉妄動的心思,只要有了他的畫像,在蘇城找尋一番,他的家人便可輕鬆找到。
“大哥,把他綁好了,這幾天好好伺候着,回頭看他們一家團聚,”沈如玉把荷包反手丟在了桌,又拍了拍手,一臉輕鬆地朝錦修說道。
錦修聽了這麼多,簡直是傻眼了,沈如玉的審訊簡直是令他大開眼界,而這結果只是憑一個荷包而已。
“玉娘,你怎麼好像是認識他一樣呢?”
“大哥,你這話說得可是有很大的毛病啊,我若認識他,豈不是我也有嫌疑了。”
“你知道我不知這個意思,”錦修連忙辯解,“荷包可以說明他有心人,可這孩子又是從何說起?”
“自己聞那個荷包去,”沈如玉說着,提勁躍楊天生的背,一臉傲嬌,“走,天生。”
楊天生收了劍,揹着沈如玉出了審訊室。
“玉娘,等等我,”趕出門沒兩步,錦修便追了過來。
“還真將他娘子捉過來啊?”
“笨,”沈如玉抿脣一笑,從楊天生背滑了下來,“自然不是真的了,他的孩子和妻子是無辜的,我不過是嚇唬他一下而已。”
“那五天後……”
“這幾天讓他們吃些好的,腦子驚醒之下,越等待越心慌,說不準沒到四天,便招供了呢。”
聽沈如玉這麼一說,錦修又露出爲難之色。“吃東西總要張嘴的,強行喂下去的話……”
“哎……”沈如玉嘆了一口氣,從路邊拔了一根蘆葦送了過去,“所有吃的碾碎成末渣,和水能喂下去。”
錦修拿着蘆葦看了兩個來回,頓時恍然大悟。
“確實挺笨啊,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不知道,”楊天生平時沒少受錦修調侃,這會兒呈口舌之快,心裡別提多暢快了。
錦修當即賞了白眼過去,沒好氣地說道,“弄得自己好像很聰明一樣。”
“那當然,我可是玉孃的相公,要是不聰明,我怎麼配得他,”楊天生一臉得意地轉身跟沈如玉的腳步,不料,沒走幾步,沈如玉便在他跟前停住了。
“咋啦,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