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驚雷被調往海陽總部,他原本掌控的晉中、青蒙和中原三省地下世界就出現了空缺。而且,周東飛和梅姐肯定不會讓夏侯驚雷原本的部下接管這些盤子。所以,把青蒙交給夜十三去開拓加固,還是很不錯的選擇。
至於中原省地下世界,周東飛讓盤踞上江省的馬一本去管制。這兩個省份,同樣毗鄰。更重要的是,馬一本的兄弟多,三教九流無所不包。而且一旦有什麼事情,呂奉笙他們兩口子都能照應。應該說,馬一本是最不需要周東飛擔心的傢伙。
至於空出來的晉中省,倒是一個麻煩事。這裡是夏侯驚雷盤踞已久的地方,而且經歷了多次巨大變故,人心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如今再度更迭,肯定會引起又一輪的波動。哪怕夏侯驚雷肯定會配合,要求所有兄弟徒衆全力支持新老大,但底下人難保不會出現別樣的心思。
“這晉中的一攤子事情,交給誰?”梅姐問,“這裡的攤子最大,生意最多,和俄羅斯以及島倭國方面聯繫甚密。一般的人手到這裡,估計駕馭不住局面。”
周東飛笑了笑:“我。我親自代管這裡一段時間,估計底下那些傢伙還會安分些。不過要儘快培養幾個趁手的傢伙,將來再來一個和平過渡。”
由此也可以看出,夏侯驚雷確實是一把好手。他不但能牢牢掌控此處,還能順便擴張到青蒙和中原。換做一般的省級大梟,很難玩兒轉,必須由周東飛親自代管。
“可你都累成啥樣兒了。”梅姐的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摩挲着說。天色已經微明,但兩人還沒起身,昨天熬夜的時間太長。梅姐光溜溜的蜷縮在他懷裡,像是一隻慵懶的貓。“趕緊培養個不錯的人,心裡有打算了嗎?”
“讓黎建明那小子來吧。”周東飛一想到那個裝傻充愣、實則悶霍霍的傢伙,就不由得想笑。黎建明是個鐵了心混地下世界的傢伙,而且跟着周芯打拼這段時間,表現出了一個地下頭子應有的天賦。就連周芯都說,自己當初看走了眼,沒想到這傢伙還真是一把好手。“然後在晉中找一些年輕人,幫他一把。晉中這個盤子裡的不少骨幹,都來自於當初的海陽軍分區轉業士兵,我說句話還是管用的。”
周東飛親自代管這裡,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夏侯驚雷當初招兵買馬大肆擴張的時候,基本骨幹確實多來自海陽軍分區。其中一些比較得力的傢伙,還受到過周東飛的魔鬼訓練折磨過。
“另外,黎建明還有一個強處,是大家都沒有注意的。”周東飛笑道,“這傢伙,基本上可以隨意調配到任何一個省。因爲無論在哪個省,都有他老爹的朋友。”
一說這個,梅姐恍然大悟。沒錯兒,黎建明的老爹,那可是鏡湖公當年的老兄弟。那羣老兄弟,被鏡湖公平均安插到了每一個省份。也就是說,無論黎建明走到哪裡,都能找到一個隱藏甚深、但能量可怖的師伯師叔。這些老傢伙雖然不問世事,但肯定都有些能耐。
“還有夏野那個小夥子,我昨天也再度留意了一下,越來越上道兒了。”周東飛說,“人激靈,掌握的信息很多,等他從醫院裡出來,可以輔助黎建明。而且,夏野不是夏侯驚雷的嫡系,反倒是我越級提拔起來的,這樣的年輕人好使喚。”
“嗯嗯,真是些麻煩事。”梅姐懶得費心了,腦袋就往周東飛懷裡鑽,光滑的脊背都露出薄毯子不少了,還一個勁兒的磨蹭。
周東飛被撩撥的不行,偏偏她現在懷着小犢子不能那啥啥,於是乾脆一骨碌坐了起來,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知道哥沒地方瀉火,還折騰。”
梅姐笑了笑,得意的不說話。摟住他的腰,變本加厲的折騰。“臭犢子,也讓你嚐嚐有火沒地兒泄的滋味兒……”
周東飛:“要不,‘弄一次’好了,應該沒多大問題的,哥注意着點兒……”
“想得美。一會兒天明瞭,姐還得去婦產科查一查呢,得好好養着,你也陪着。”
周東飛憋一肚子火,咂了咂嘴。過一會兒,彪悍異常的來了一句:“呃……那麼,姐你至少不用查口腔科吧?”
“滾犢子!!!”
……
一小時之後,周東飛神色輕鬆的坐在牀上,跟黎建明打電話。看那輕鬆的模樣,彷彿那股邪火兒還真的瀉出去了。
“建明,跟你周姐說一聲,以後留在晉中來做事。”
“晉中?”黎建明迷迷糊糊,“我在蜀中混得好好的,幹嘛背井離鄉的。”
“不思上進的貨!老子是讓你來主持晉中地下的盤子!”
“主持?日啊……”黎建明的手一哆嗦,“那豈不是跟周姐一樣啦?爽了,這次咱也發達了……對了,這裡不是夏侯驚雷的地頭兒嗎?”
“那你別管,夏侯我另有用處。”
黎建明自然興奮異常,沒想到他纔是真正搭上了省級大梟的末班車。
沒理會黎建明這土鱉的興奮,周東飛穿好衣服,早餐之後要趕緊陪着梅姐到醫院裡查一查。其實剛懷孕不久的女人,保胎工作也不必這麼小心細緻。但是梅姐就是仔細,生怕出一點點岔子。而陪梅姐檢查了之後,周東飛還要和夏侯驚雷最後再搞一把。這一點,也是周東飛讓夏侯驚雷繼續效力的一個重要原因。
“咚咚!”周東飛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還沒好呢?時間不早了。”
衛生間裡,傳來了梅姐咕咕嚕嚕的說話聲,一聽就是在刷牙,“嗚嗚……在刷牙呢……”
又過了幾分鐘,周東飛再去敲門,結果還是那句話“在刷牙呢”。
“麻煩,有潔癖哇你。”周東飛咕噥了一句。
衛生間的門猛然打開了,梅姐臉色微紅死死瞪着他,咬了咬下脣:“反倒落了你這臭犢子的埋怨了!行,以後別指望姐再弄那種丟人的事兒……”
“呃……沒埋怨啊,姐你繼續,咱時間多着呢……啊,今天天氣多好啊,嘿……”
……
當週東飛陪着梅姐從醫院回來,大體才九點半。這時候,夏侯驚雷還沒有醒來。倒是新娘子小苒先起牀了,滿臉羞澀的給大家做早餐。
不是夏侯驚雷懶,相反他是個很勤快的人。平常時候,五點多起牀晨練,六點多早餐之後,開始一天的工作,經常還熬夜到晚上十點之後。哪怕腦子再好使的人,要想兩三年內發展到三省地下王國大梟的位置,也得付出艱辛努力。只不過,今天的情況很特殊。
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絕對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一次波折——打擊程度一點不弱於當初父親死的時候。
所以,他的新婚之夜也顯得相當悽楚。昨晚回到新房裡的時候,面對如花似玉、且尚未破瓜的新娘子,夏侯驚雷竟然第一次“蔫了”。沒有任何慾望,只是呆呆的發愣,一直到凌晨兩三點。小苒也知道他的苦,一句埋怨也沒有,只是靜靜的陪着。她眼中這個堅強的男人,其實也有脆弱不堪的一面,只不過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表露。
“雷,好歹咱們還有以後的日子,不是麼?”直到凌晨三點之後,小苒才輕輕說了一句話,“反正不管什麼坎坎坷坷、起起落落,我會陪着你。我和咱媽,也都指望着你,你可別消沉了。”
夏侯驚雷雙目赤紅,有點呆滯的看着眼前這個同樣有些憔悴的新娘子。點了點頭,隨手將她抱到了牀上。無論是解開衣服,還是後面的動作,都顯得有點粗魯。不知哪來的一股子邪勁兒,現在的他不但不蔫了,反而龍精虎猛。甚至就連刺破她少女時代那層阻隔的時候,依舊顯得有點蠻橫。
胸中的一腔悲恨,終於隨着最終的衝刺一涌而出。他整個人都近乎虛脫了,昏沉沉的睡去,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四點。所以一直到了第二天九點多,他還沒有醒來。
“兩位師叔回來了呀,我去喊驚雷去。”小苒怯懦的看了看周東飛和梅姐,說,“他昨天心情亂得很,休息有點差。”
“別喊了,你和嫂子吃飯,我跟你梅師叔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周東飛說,“希望他醒來的時候,還是以前那個夏侯。”
但是,周東飛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等到十一點鐘,夏侯驚雷從臥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周東飛看到的不是那個曾經頭腦靈活、一股韌勁的夏侯驚雷,而是一個病懨懨的落拓漢子,精神面貌比街頭討飯的好不到哪裡去。
夏侯驚雷依舊誠懇的打了個招呼,周東飛只是嗯了一聲。周東飛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的看着夏侯驚雷吃早餐——雖然時間已經接近正午,一言不發。他這樣的神色,讓夏侯驚雷非常的侷促,幾乎難以下嚥。寥寥草草的吃了幾口,說:“吃飽了……師叔,您昨天不是要安排我有些事嗎?”
周東飛豁然起身:“假如你就這點承受能力,那麼……已經沒什麼事需要你做的了。你也不用跟我去海陽,找個犄角旮旯苟且偷生去吧。我要的是以前那個夏侯驚雷,而不是一個病秧子。”
夏侯驚雷渾身一顫。
看着周東飛已經走回了臨時居住的那個房間,夏侯驚雷最終還是猶豫着跟着走了進去。此時,房間裡只有這兩個漢子。
周東飛二話不說,回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了夏侯驚雷的胸口,幾乎將他一口氣憋死。周東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一拳死死的將他頂在牆壁上,一字一句的悶吼:“要麼振作,要麼廢掉!你要還是個兩腿間帶把兒的,就別讓我看不起你!”
又是渾身一震,夏侯驚雷的眸子裡,以前那股野狼一樣的神彩,似乎漸漸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