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是一頭老狐狸,但卻是一頭言而有信的狐狸。
奧斯卡獎項和金球獎的獎項一樣,也是地下世界各大勢力的風向標。最佳外語片加六大新增獎項,沒有一個落在域外其他大梟手中的現實,證明了周東飛的強悍,也證明了黑根集團在美國地下世界依舊獨一無二。唯獨具有一些抗衡實力的是康無畏,但也已經和黑根集團結爲同盟。黑根集團的少主斯坦利見了康無畏言必稱“師叔”,這一點毫無隱瞞,想必以戈登那種手段也已經知道。
所以就在奧斯卡頒獎結束的當天,戈登就親自趕赴黑根在紐約總部的一家公司。這是一家乾乾淨淨的企業,連納稅都不曾少過一分。戈登到那裡視察的時候,一向低調不露面的教父黑根全程陪同。電視畫面當晚轉播了,《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等報紙也大篇幅報道黑根都沒少花了錢。而且報紙最後還透露,據說戈登副總統考察結束之後並未離開,而是住在了紐約。
當晚,黑根就聯繫了自己的以前那些上層關係。那些人一聽到戈登在黑根那裡,頓時意識到風向變了。黑根不計前嫌,依舊熱情的歡迎大家前來紐約,參加次日舉辦的歡迎午宴。而且黑根也表明,戈登副總統之所以留在紐約,就是因爲這個午宴。
頓時,大批政客從首都華盛頓趕赴紐約。這兩個大城市幾乎毗鄰,快得很。第二天午宴開始的時候,人們看到了大批的熟面孔。白宮、國會,各界要人紛至沓來。一時之間,黑根集團門庭若市。
有了這樣一個轟轟烈烈的排場,誰要是想再通過政府手段動他,就必須考慮一下後果的嚴重性了。
而黑根也沒有完全指望保護傘能幫他捅人,只要這保護傘能在必要時候遮風避雨就行了。也就是說,不求這些政治人物幫助自己,但至少兩不相幫,最大限度的抵消羅斯柴爾德在政治上帶來的壓力。沒有了巨大的上層壓力,羅斯柴爾德僅憑黑勢力的手段來對付根深蒂固的黑根地下帝國,那可就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了。
至於紐約的這些活動,周東飛一項都沒有參加。輕輕的哥走了,恰如哥輕輕的來。哥輕輕的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但是,他帶走了一大堆奧斯卡金像,更帶走了一個龐大地下帝國的友誼。
柯淨宗和歷道人兩個老裝逼犯被迫留在了美國,叫苦不迭,其餘人等打道回府。
周東飛之所以這麼急着回去,是因爲兩個原因:第一,軍事法庭給他十日必須報到一次的要求,現在只剩下區區一天了。第二,蛇組的竹葉青來電,稱所有的行動已經部署完畢,三日內必然刺殺羅斯柴爾德二號順位繼承人!
看來,蛇組這次是動用了全部的能力和精力,做出了最謹慎嚴密的部署。要不然,也不會幾乎用盡一個月的時限部署前期工作。
本來,周東飛以爲自己可能趕不上那個飛蛾撲火的計劃了。但是如今一看,既然能適逢其會,那就不要錯過。有自己在家中坐鎮,暗影的行動會更加協調一些。而且,他現在也是龍組的政委。假如有什麼事情需要龍組配合,程青虎的話肯定沒周東飛的話更管用。程青虎想讓龍組出手,那是“請求配合”;周東飛要是動用龍組,那是“軍事命令”。
飛機上,安瀾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周東飛身邊。至於方燕綾和胡玫,則意猶未盡的拿着小金人翻來覆去的看,也不嫌難爲情。當然,大導演姜斌和一流明星薛冠華,此時也表示了足夠的謝意,感謝周東飛能做出這麼大的幫助。薛冠華甚至笑道:“按照奧斯卡的規矩,凡是獲獎的,還都贈送一根項鍊,刻上獲獎者自所想贈送的親友的名字。我本想送給張先生(張天鼎)呢,但張先生說您纔是最該感謝的。所以,我就讓他們刻下了飛哥您的名字。飛哥,千萬別拒絕。這是純潔的敬意,跟基情無關喲。”
說着,薛冠華取出了那枚項鍊。精緻的小鏈子,一個三公分長的金光閃閃的小掛墜兒。這掛墜兒的造型,恰恰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奧斯卡金像獎。鏈子材質不算什麼,關鍵這是一場繁華的記憶,很有意義。
薛冠華開了個小玩笑,本該引起一場歡樂。但是,好幾個人的臉色卻都一滯。
“咋了這是?”周東飛一愣。
姜斌苦笑道:“我本想送給媚然小姐的,但媚然小姐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我那條金項鍊上,刻的也是您的名字。”
說着,姜斌也取出一條同樣的項鍊。金光閃閃的掛墜上,同樣是周東飛的大名。
這時候,胡玫和方燕綾等人也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周東飛本來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大家太熱情了,現在馬上問她倆:“你們倆不會也……”
此時,胡玫取出了自己那枚也是周東飛的名字。
而方燕綾是製片人,她代表心怡華亞拿到了“最佳外語片獎”,故而也有一枚項鍊。顯然,又是刻着周東飛名字的。
人家姜斌和薛冠華都是老爺們兒,送條項鍊不算啥。哪怕奧斯卡組委會說是送給自己的親人,但是大家有交情,不是親人也算是親友。可是,方燕綾和胡玫兩個女子給一個大男人送項鍊,那就有些曖昧了。所以,這倆妞兒神色有點小小的尷尬。
四條項鍊,金光閃閃。
周東飛一個激靈,轉身問身邊的安瀾:“丫頭,你不會……嗯,你獲得兩個獎項,有兩條呢,說,都是刻了誰的名字?”
“不告訴你,也不送給你。”安瀾笑了笑,甜甜的。
看來,這丫頭沒有在項鍊上刻自己的名字?雖然周東飛不在意一條鏈子,但心裡頭還是有點莫名的酸頭兒,恨恨然在安瀾腦袋上小小的敲了一記。
只不過,即便現有的四條鏈子,周東飛也不能都帶在自己脖子上。即便是最老土的暴發戶,敢於戴八個戒指,也不會戴四根項鍊。而且,周東飛也從來不戴項鍊。
周東飛想了想,笑道:“燕綾和胡玫這兩條我留着,回頭給梅姐他們,免得說我沒捎好禮物。至於姜導和冠華這兩根,還是送給你們的老闆吧。”
反正姜斌和薛冠華的心意已經表示了,而且這兩根項鍊現在的主人已經是周東飛,他們也只是笑着點頭。周東飛二話不說,把其中一根帶在了蘇媚然的脖子上。周東飛是親手戴上去的,蘇媚然覺得蠻彆扭。而且某貨還真不是好東西,一邊給蘇媚然戴項鍊,一邊扭頭滿懷深意的看張天鼎。張天鼎老臉一黑,扭頭就看向窗外。這條老獒王估計在考慮,是不是能把窗子砸開,把某貨直接扔進太平洋。
“還有這條,我親手給大哥你戴上?”周東飛笑眯眯的說。
“你見老子戴過項鍊?渾犢子。”張天鼎沒好氣的說。他知道,周東飛這貨純粹是在沒事兒找事兒。讓他和蘇媚然帶着一對一模一樣的項鍊,跟情侶首飾一樣,成何體統而且老婆柳含黛就在身邊呢。張天鼎覺得,最近二師弟和三師弟越來越想知道好多秘密,但他就是沒說。於是,這倆混蛋見了自己就找不自在,好像不把自己逼瘋,這倆混球兒就不會罷休。
看到張天鼎再度吃癟,周東飛很得意。“得嘞,你不願要,咱還不願給呢。大嫂,咱知道你纔是操持家務的功臣,某人就是個偷懶享清福的。這項鍊肯定要給我親嫂子戴上的,而且你兄弟還得親手給你戴上。”
柳含黛笑吟吟的,沒有一點拒絕的意思。周東飛將項鍊輕輕套在她細膩白皙的脖子上,很輕盈。這個年過四十的女子,其實保養的一直很好。當然,這可能跟她一直沒有生育也有點關係。當初爲了保護張天鼎,她一次流產就造成了終身不育。這是她永久的心痛,也是張天鼎一直的愧疚。
戴上了項鍊,周東飛咧着嘴說:“哎,這掛墜兒位置不正,我得給嫂子正過來。”
說着,周東飛的鹹豬手就假裝往柳含黛胸口上抓。柳含黛伸手把他那臭爪子拍開了,笑罵了一句“不老實”。張天鼎繼續黑着臉,看都不看某個混蛋。
周東飛心意表示完畢,也因爲把張天鼎小小氣了一頓而心生滿足,隨即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旁邊,安瀾託着腮正在遐思。周東飛當即又來勁了,湊過去附耳低聲說:“小丫頭你個沒良心的,還沒人家幾個上心想着哥呢。等着瞧,回去就執行家法。”
安瀾笑了笑,彷彿很喜歡看周東飛假裝生氣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感覺把周東飛給鬧夠了,她這才小心翼翼的取出兩根項鍊。第一根,赫然刻着周東飛的名字。
周東飛大嘴一咧“哥就知道咱家安瀾是最有良心的,嘿。”
“不給。”看到周東飛要伸手,安瀾笑着把項鍊收了回去,最後自己給自己戴上了,輕輕的。“這枚刻着你的名字的項鍊,我要自己戴着一直帶到公墓裡去。這掛墜貼着我的心,我踏實。”
一種好另類的至死不渝。
周東飛的心猛然收縮了一下。
“那……那一根項鍊呢,是不是該送給哥了?嘿。”周東飛無恥的笑着就伸手去抓。
不過安瀾笑着,依舊收了回去,露出一種淡淡的嫵媚:“這一條……更不會給你。甚至,壓根兒都沒刻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