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齊鳳蘭走到櫃檯,便見掌櫃的恭恭敬敬的將那一套首飾雙手奉了上去。
齊鳳蘭本來在家中操辦着自己閨女的喜事兒,卻在這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聽到丫鬟前來報,說是靖王妃添置的妝面,丟了!因着是雨落出嫁,她院子裡所有的丫鬟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不可能有問題。自家的丫鬟沒問題,那就只可能是外人了。而據丫鬟描述,這妝面丟失的時間,正是百里雨熙去院子之後的事情!
這邊她正準備找百里雨熙算賬,就聽到那邊百里清如的丫鬟帶着一個當鋪的小廝來到她院子裡,說是有事情稟報。
待得聽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齊鳳蘭頓時怒從心中燒,急匆匆的趕來,卻剛巧聽到百里雨熙在這裡大發威風,直叫她氣極反笑了!
聽到齊鳳蘭的話,百里雨熙頓時嘴硬道,“你憑什麼說東西是你的!”說着,她忙忙的走過去,想要從齊鳳蘭手中搶過那套妝面。
齊鳳蘭閃身奪過,冷聲道,“憑什麼?要麼,咱們去靖王妃面前對峙一下,看看爲何她送給妹妹做嫁妝添的妝面,會無緣無故的落到了庶姐的手中?”
百里雨熙頓時氣息一滯,強撐着道,“你不要血口噴人!齊鳳蘭,別以爲你成了將軍夫人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你害死我娘,這位子,怎麼會輪得到你做!”
“是麼?這位子爲什麼是我做,我想二小姐比誰都清楚吧,這大庭廣衆的,我還真懶得抖摟你娘做的那些醜事!”齊鳳蘭倒是不介意撕破臉皮,可是,她柳桐做的事情忒惡心,她不要臉,將軍府還要臉面呢!
聞言,百里雨熙紅着眼道,“好,你們是一家人,你們都淨會欺負我了!我走!”說着,百里雨熙轉身就想離開。
齊鳳蘭身邊的丫鬟卻先一步攔下了她,百里雨熙頓時怒道,“狗奴才,你也敢攔本夫人的路?!”齊鳳蘭她嗆不過,一個臭丫頭也敢擋她?
只聽的齊鳳蘭悠悠的開口道,“二小姐,事情都未曾說明白,您現在走,似乎太早了點吧?比如說,”她揚着手中的翡翠頭面,道,“這套妝面爲何會在你的手中!”
“我......”百里雨熙我了半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但是她漲紅的臉卻已經說明了一切。齊鳳蘭冷笑一聲,道,“都說這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如今若是對你行家法,旁人定然會說我們將軍府的不是。況且,劉將軍也不會答應的。既然這樣,咱們就送官好了,有話在公堂上說吧!”
說完,齊鳳蘭擡腳就準備向門口走去。
“齊鳳蘭,這翡翠妝面你已經拿回去了,你就真準備把人逼到絕路麼!”
齊鳳蘭回頭,見百里雨熙滿眼血紅的盯着她,眼中帶着不甘與絕望。齊鳳蘭心中生疑,照理說,今兒個偷東西的事兒,就不像是百里雨熙做出來的。她平日裡在家就高傲的要命,如今做出這事兒,莫非真是在將軍府裡被逼得狠了?
只是,她百里雨熙若是出事兒,那第一個拍手稱快的,肯定就是齊鳳蘭!可劉將軍跟自家夫君的臉面卻不能不要。想着,她不答反問道,“那依你來說,這事兒應該怎麼辦?”
聞言
,百里雨熙頓時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如今自己貴爲將軍夫人,齊鳳蘭定然不敢輕易拿自己怎麼樣,“自然是放我走!現在東西已經在你們手中了,你們也沒有損失什麼,若是事情鬧大了,對哪邊都沒有好處!”
齊鳳蘭眼神一閃,冷笑道,“可以啊,那劉夫人,請回吧!”
聽了這話,百里雨熙頓時快步走了出去,生怕走慢一步,就再次被齊鳳蘭攔下。
齊鳳蘭站在店門口,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恨意,道,“去一趟劉將軍的府上,記得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訴劉將軍,順便加上一句,我念着她是府裡的小姐,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可是,我將軍府的小姐都到了偷東西的地步,難道是劉府上虐待了她不成?!”
吩咐完丫頭,齊鳳蘭將妝面細心包好,又謝過掌櫃的,這才緊忙朝着將軍府走去,明兒個雨落出嫁,這事兒還多着呢!
直到這羣人都走了之後,掌櫃的才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這京城的達官貴人家中事兒,誰是誰非又怎能說的清楚呢?想要活命,就得將看到和聽到的一切,全部忘掉。
百里清如正在陪着百里雨落說話。說是幫忙,其實不過是幫着清點下雜物而已。百里雨落許是出嫁在即,性子也溫婉了不少,百里清如對此倒是喜聞樂見。畢竟,若說每個姐妹都跟百里雨熙一樣令人頭疼,她還真不能保證會不會暗黑脾氣大爆發,將這些姐妹一股腦揉成一團扔到護城河裡餵魚。
齊鳳蘭走進來,看着這姐妹情深的畫面,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瞧瞧這姐妹感情好的,連我進來都不曾發現呢。”
百里雨落忙的起身迎了上去,撒嬌道,“我怎麼會沒發現孃親進來呢,孃親辛苦了,快來坐。”說着,又親自倒了一杯茶,奉到齊鳳蘭的面前。
齊鳳蘭含笑接了,又讓丫鬟將那套妝面原位放好,這才道,“還好靖王妃機敏,不然此次丟失了東西,我真不知道怎麼向你們姐妹交代了呢。”
“果然是她拿的麼?哼,沒想到她竟然下作到了這個地步了!”百里雨落忿忿道,又看向百里清如,“三姐姐,這次要多謝你了呢。”
百里清如輕笑道,“事情又不是我發現的,別謝我了。明兒就要出嫁了,咱們去清點下禮單吧。”
齊鳳蘭二人應了,這才轉了話題。
夜裡新娘子不能睡覺,照理要由姐妹陪着,百里雨熙出了那件事兒,自然不會再來,這偌大的房間內,就只剩下了百里清如與百里雨落。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喜婆便上了門,爲百里雨落細心裝扮。百里清如站在一旁,臉上帶笑,心中卻無太多感情。對於她來說,這些正經的姐妹,甚至不如她身邊的連翹。
只是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百里清如見她屋內沒什麼幫忙的,便去了齊鳳蘭的院子,幫襯着裝點分發的打賞等物。待得一切收拾妥當後,天色已經大亮了。
衆人還未喘口氣,便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卻原來是新郎官到了。
百里雨落拜別了爹孃,由着齊書傾和喜婆牽着,緩緩的上了花轎。
齊鳳蘭站在將軍府
的門口,看着遠去的花轎擦着眼淚,百里清如在一旁笑着勸道,“四妹終究是有了個好的歸宿,夫人也莫要太難過了。”
聞言,齊鳳蘭笑道,“是了,你瞧我,閨女出嫁,終究是喜事兒呢。”說着,她又道,“不過,我倒是要正經的謝謝您,多虧了靖王妃,落兒的事情才能如此順順當當的呢。”現在柳桐已死,這百里府上,唯一的女主人就是她齊鳳蘭,女兒又有了好的歸宿,這京城內的貴婦圈,任誰見了她都要高看一眼,她可謂是風生水起,風光至極。
百里清如怎麼不懂她的想法,輕輕一笑道,“夫人如今的好日子,都是自己掙來的,跟我卻是沒有多大的關係呢。不過,只盼夫人以後也這麼聰明纔好。”
齊鳳蘭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含笑道,“這個我自然是懂得的,瞧我糊塗的,站在門口做什麼,咱們進去說話吧。”
百里清如搖頭笑道,“不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齊鳳蘭又挽留幾句,見百里清如態度堅決,便送別了她。
直到上了馬車,百里清如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將軍府於她而言,是越來越陌生了。百里雨落尚且有齊鳳蘭疼着,而她最渴望的親情,活了兩世,卻都沒有得到一分。
只是還好,她還有祁承璟。
京城內逐漸起了一種傳言,說是劉將軍新娶的媳婦私自挪用了府上的公款,爲了填補這個漏洞,她又起了心思,去偷姐妹的嫁妝,卻反而被抓了個現行。至於挪用公款的原因,據劉將軍府上的小妾說,卻是因爲偷男人。
這流言的真假無人得知,只是,宸妃宴請幾位家眷來宮中做客的時候,百里雨熙卻未曾出現,代替她來得,乃是劉將軍府上的一位小妾,喚作梅香的。
於是,在宴會散了之後,這件事情的版本便越發的多了起來。
晚晴對於宸妃的宴會,出奇的沒有去搗亂。因爲,此時她宮中正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黑衣人見晚晴居然走神,眸子裡頓時顯現了幾分寒光,這個蠢女人,要不是看她還有幾分用處,依着自己的脾氣,早就將她處置掉了!真不知道門主爲啥找了個這麼蠢的人來做棋子!
聽到黑衣人的話,晚晴頓時回神,陪笑道,“我在聽,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看着她這幅樣子,從袖中掏出來一包藥粉,遞給她道,“現在時機已經到了,我要你將這包藥粉放在皇帝的飯菜內!”
聞言,晚晴的臉色頓時一變,老實說,她現在並不想給皇帝下藥了。雖然皇帝是老了點,可是對她卻是說一不二,好的很呢!她如今的日子過的太滋潤,若是皇帝死了,再想過這種日子,卻是比登天還難了!
黑衣人霎時洞悉了她的想法,冷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若是你不照着我說的做,後果是什麼,你自己掂量着!”
“我,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會照做的!”之前那種痛楚太過刻骨銘心,是以,聽了黑衣人的話,晚晴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顫聲道,“您儘管放心!”說完,她恭敬的將手中的藥接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