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前行,再無停留,直至鎮上。
到了鎮上,蕭冰欒便按照自己之前給柳無歡定的客棧去找他,而南宮幽絕和嶽龍則是去置辦路上需要的乾糧馬車等。
蕭冰欒找去客棧卻聽聞老闆說,柳無歡已於幾日前被一個官家女子帶走。
蕭冰欒當下心驚,暗自懊惱,她不應該拋下柳無歡一人去的。
那老闆認得蕭冰欒,便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原來,幾日前,柳無歡實在是等不及了,便想買馬去尋她,卻在馬市遇見了一位小姐,那位小姐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柳無歡,說什麼都要嫁給他,柳無歡不肯,她便要強行帶走他,柳無歡孩子氣重,下手也沒有輕重,就傷了那小姐,那小姐的父親知道了,就派人來把柳無歡請去了。
其實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那小姐的父親乃是當朝太守何盛的堂兄,在這凌安鎮一直以來都是挺得民心的,爲人也算和善,唯獨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肯放過柳無歡,並且放出話,要麼讓柳無歡娶了他女兒,要麼就要了柳無歡的命。
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老闆微微一嘆“小公子也是可憐,平白的衝撞了朝中人的親戚,不過聽說那小姐並不是什麼跋扈之人,多半也是真的對小公子上了心的。”
上心?怎麼這一番話聽起來倒像是刻意爲難人呢?
蕭冰欒給了那老闆幾兩銀子,便離開客棧,以她的看法,若是隻單純的是看重柳無歡還好,若是有其他的什麼,可就不好辦了,畢竟南宮幽絕遇刺的地方離這兒不遠。
只是可憐了柳無歡,還要跟着受這樣的苦。
出了客棧,一時之間蕭冰欒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倒顯得有些慌了神,只想快些見到南宮幽絕,連連找了幾處他們可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心裡不禁更着急了。
無奈之下只好回了客棧,卻看到嶽龍在。
“嶽龍。”
“夫人!”嶽龍神色有些凝重,道“公子已經知道柳公子的事兒了,公子在樓上。”
進了房間,南宮幽絕果然等在屋子裡。
“若是你着急回赫羅,你就和嶽龍先走吧,我答應過無歡要好好照顧他的。”
南宮幽絕好似並未聽到她的話,背對着她,修長的身影在地上形成一道剪影,看起來煞是好看。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個問題他一直不曾問過,可是蕭冰欒待柳無歡的特殊讓他好奇,他也曾讓嶽龍查過,卻什麼也查不出,一片空白。
蕭冰欒聽了他這句質問的話不禁有些生氣,以爲他在懷疑無歡。
“無歡生性單純,未曾經歷過世事,怎樣碰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他當親生弟弟看待,我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必須救他。”
南宮幽絕久久不語,蕭冰欒看着他的背影頓覺心寒,她不怪他無情冷漠,卻怪他不信她,可是他們之間又何曾有過信任,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和傷害罷了。
“算了,不用你,我的事,我自己辦。”
蕭冰欒的決絕,讓南宮幽絕深深一顫,轉過身子卻只看見她一片飛揚的衣角。
原來,在她的心裡,他還不如一個柳無歡。
蕭冰欒出了客棧,心底一片冰涼,漫步走在街上,卻不知道該從哪坐起,救柳無歡,勢在必行,卻沒有什麼切實可行的計劃。
正走着,卻忽然撞見了一個人,蕭冰欒心中有事,卻沒有注意,直到那人忽然驚喜的拉住她的胳膊。
“冰欒?是你嗎?”
蕭冰欒驀然擡頭,看了半天,忽然驚喜道“羽奕南?”
羽奕南一身白衣,瀟灑俊逸,溫和一笑道“正是,對了,冰欒何以在此?”
蕭冰欒微微一笑“說來話長了,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羽奕南呵呵一笑“我雲遊四海,恰好到了這兒,沒想到見了你,這算不算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呢?”
“呵呵,許久不見,亦南的嘴上功夫見長。”
“冰欒你還是那個強勢的女子,真叫我傷心。”羽奕南故作傷心狀,鬥得蕭冰欒撲哧一笑。
羽奕南忽然盯着她的臉看,叫蕭冰欒詫異“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羽奕南搖搖頭道“非也,我見你愁容滿面,眉間褶皺,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兒了。”
蕭冰欒想着羽奕南的性子倒也難得,是個性情之人,於是微微點頭。
“什麼事,說來聽聽,若是能幫得上,也不枉你我如此緣分,再次相見。”
蕭冰欒無奈“本不想麻煩人的,可這事兒到底是有些棘手了。”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吃着茶,邊吃邊說。”
蕭冰欒點頭,兩人就進進了一家茶館,點了個清淨的包間。
“冰欒你就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蕭冰欒只好把柳無歡的事情娓娓道來。
“他,是你的弟弟?”
蕭冰欒點頭“不是親弟弟,卻更似親弟弟,他有事,都是我的過錯,如果我不帶他出來,他也不會如此。”
當然這其中不乏南宮幽絕的緣故,可是到底是她的錯。
“赫羅國太守何盛?我還真是不認識,他這位堂兄,你可有找人打聽過?”
“時間太急,還未曾。”
凌安鎮沒有她冰影城的人,她一個人,又擔心此事是由南宮幽絕在朝中的對頭導致,一時之間也不敢親力親爲,畢竟名義上,她還是赫羅已訂婚的大皇子妃。
一旦事情出了偏差,後果可想而知。
甚至此時此刻,貿然跟羽奕南說了這些,竟有些後悔,畢竟羽奕南是羽離國的人,是她考慮不周了。
“沒關係,我們不過萍水相逢,時間不早了,我還要早作打算。”
羽奕南有些無奈道“我在這凌安城,倒也有些熟識之人,我盡力而爲。”
蕭冰欒站起身微微俯身“多謝。”
“冰欒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蕭冰欒微微一笑“我忽然想到以爲朋友,或許可以找他,亦南,麻煩你了。”
事實上,哪裡有什麼以前的朋友,蕭冰欒不過是不想跟他說太多,如今天下形勢,蠢蠢欲動,有些事,能夠知道是必然的,她根本無力逆轉,更不能說,一切都是天命,歷史發展,必然會引起這一切,而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爲今之計,只有等到夜裡,夜探何府,才能知道其中情況。
然而世事難料,正當蕭冰欒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就見一羣人熙熙囔囔。
順勢拉住一個路人問道“這位大姐,前面發生什麼事兒了?”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今兒個何府招丫鬟,大家都去應招呢,若是有幸進了何府哪怕是當一個下人,也是莫大的福氣啊。”
看這模樣,何府又豈是朝中有人,看着作爲,倒也難得。
蕭冰欒忽然眸子一動,招丫鬟?
脣角微微勾起,悄悄地轉向一個偏僻的角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