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街頭巷尾,人們紛紛議論着。
“看皇榜了嗎?”茶館裡,茶客甲低聲問身邊的人。
“看了,要廢后了…怎麼忽然就要廢后呢?而且也沒有說明理由,真是太奇怪了!”茶客乙低聲回答。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曹彬一死,皇上要從吳王曹玘手裡奪兵權了!又一個藩鎮勢力倒臺了!這曹皇后沒了靠山…”茶客丙好像是一個消息靈通的人,此時得意的說道,衆位茶客好奇的圍過來,連連追問,“是這樣嗎?朝廷又有什麼變動嗎?”
茶客丙在衆人矚目之下不禁份外的得意起來,一臉正色的賣弄着自己知道的消息,“不止是西南啊…你看看這幾年,自從西夏那邊戰敗,咱們皇上是兵權大握,對全國各個的藩王還不是挨個打壓,就連朝廷裡,嘖嘖,慶曆新政搞的那個厲害!好多權貴都被趕下臺了…”
紫禁城裡,長平殿,那個衆人議論的大權新握的皇帝吊兒郎當的躺在龍椅裡懶懶的聽着大臣們的彙報,不似重人想象的勤勉精幹,這個年近三十的皇帝看起來有點頹廢,鬍子拉碴,神情憔悴,對政事也有點愛答不理的,一直對着大臣漠然的揮揮手,再要緊的國事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好了,朕知道了,你看着辦吧…”
“咳咳,”一聲輕咳出現在長平殿門口,頭髮花白的太后出現在了殿門口,衆臣紛紛行禮,她揮揮手,“耽擱你們了,哀家想和皇帝單獨說會兒話…”
衆臣告退,一時間長平殿裡只剩下了皇帝和太后這對冤家母子…
“如果是爲曹皇后求情,就免了…”皇帝懶洋洋的開口。
“不是,哀家是想問…既然皇后已廢,那麼新後何時再立?”太后輕聲說道,看向那個頹廢的皇帝的眼神裡,有着深深的無可奈何。
“朕什麼時候說過要立新後?”皇帝撇撇嘴,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皇帝想什麼時候選召秀女,納新妃立新嬪呢?一些地方的官員以及準備好了秀女們的名額…”太后淡然的換個方向,問道。
“朕又什麼時候說過,要納妃立嬪?”皇帝挑眉,漠然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太后,朕是皇帝,可以爲自己的事情做主…”
“皇帝,四年來你費盡苦心把朝廷的官員換了個遍,難道就是爲了,毫無阻礙的把整個後宮的嬪妃們打入冷宮麼?…好…就算是你不喜歡哀家爲你挑選的這滿後宮的女子,你已經成功的驅逐了她們了…再選新妃吧…隨你喜歡怎樣選…”太后已經有哀求的意思了,“皇帝不能沒有女人啊…”
“朕的女人,是太后親手嫁出皇宮的…我想,太后還不至於這麼快就忘記吧?”皇帝冷哼一聲,眼神裡閃過一絲陰霾。爲什麼…爲什麼他要任她這樣離開了她…他不該自以爲可以掌控一切,可以暫時委屈她流落在外,可以最終再奪她回來…也許,當初他就像她說的,狠狠心帶她離開,從此浪跡天涯,不是也很好麼…也不至於,像如今…失去她和孩子的蹤跡,再也尋覓不得…
太后心痛的看着他,“別執迷不悟了…你是皇帝…如果你不爲列祖列宗留下子嗣…將來這大宋江山,又有誰來繼承?”
“誰說朕沒有兒子?朕有兒子!”皇帝厲聲打斷太后的話,“他會是大宋的太子,爲朕繼承整個國家!”
“是嗎…可是…您的太子…在哪裡?”太后心如死灰,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