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筱垂下頭,這樣的話,景雪青比想象中更難對付。自己手上又沒人,雙拳難敵四手。
陌漓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認真的說道:“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着,有我,有王爺,我們都會幫你的。”
伴當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寧雲筱垂下頭,無聲的搖頭。她不喜歡靠別人。
陌漓嘆了一聲氣,轉移話題道:“那個小丫頭應該沒有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你是不是對人家始亂終棄了?”寧雲筱眼中充滿着調侃。
陌漓沒好氣的說:“我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嗎,她還那麼小,我怎麼可能看的上!”
寧雲筱點頭,還別說,她也覺得陌漓看不上那個小丫頭,要是季風的話,到有幾分可能。
寧雲筱轉頭看向季風,其實仔細看的話,季風其實還是蠻帥氣的,就是顯得有些不成熟,總是在犯二,這點倒是跟上官曦月挺搭配的。
季風正吃着飯,突然感覺到寧雲筱那飽含深意的眼神,忍不住一哆嗦。自己最近沒得罪她吧?
“怎……怎麼了……”
“吃你的吧。”寧雲筱搖頭道。
季風很無辜的繼續吃自己的飯。
“那就是她看上你了。”寧雲筱繼續自己的八卦之魂,笑的很是不還好意。
陌漓深深的嘆氣道:“如果是這樣就好了,拒絕一個自己的愛慕者,只要裝作自己很差就好了。問題是,她不是。”
“什麼?”寧雲筱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不是的話,那那個小鬼眼裡的敵視到底是從何而來?
“關於別人的隱私,我能保密嗎?”陌漓無奈的攤手。
寧雲筱只好收斂自己的八卦之心,人家都這樣說了,自己怎麼可能繼續逼問呢,只好轉移話題道:“趕緊再去休息一下,晚上可都不要給我偷懶。”
“是。”衆人吃完飯後,各自回房。
時間一閃而逝,夜班敲更的人在街上喊着:“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月色微微透過雲層灑向人間,雖然不如白天顯得那麼亮敞,卻也依稀能夠看到人影。寧雲筱四個人一身黑色緊身衣,快速的穿過層層房舍,一路上沒有弄出半點聲音,一個不大不小的宅院裡,時不時的有人影晃動,寧雲筱等人窩在牆角里,陌漓陌漓衝他們比劃了幾個手勢,幾人齊齊點頭,趁着他們轉身的瞬間快速的穿了過去,達到對面。
“快躲!”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冒出兩條人影,陌漓眼疾手快的將寧雲筱拉回來。聲音小而快,沒有被人給發覺。
看到那倆人走遠,寧雲筱這才大大出了一口氣。
剛剛真是驚險,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會被人給發現了。
同時,心底也是極度的不可思議。景雪青將此地圍得跟鐵桶一樣,就是因爲那炸藥的秘方嗎,就算那炸藥非同小可,很重要,也不至於讓景雪青派出這麼多人來吧。
四人來到一個小道上,這是一條必經之路,想要過去,必須解決門口那兩名侍衛,可是解決了,這裡少了人一定會被人給察覺到。
季風用手勢問陌漓怎麼辦。
在此刻這種壞境,伴當和季風倆人下意識的去聽從陌漓的指示,寧雲筱沒有什麼意見,陌漓是這方面的專家,有他指揮更加安全。雖然換成自己也不會很差,但寧雲筱覺得,這沒有什麼好爭得,安全就好。
陌漓看了看四周防衛周瑾的佈局,心底也是覺得很是不簡單,這陣勢可不像是關押什麼太監總管,反而像是在防備着什麼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麼?難不成在武林中也有人知道了炸藥的存在不成,應該不可能,這件事在官場都只是少數幾個人知道,還沒有鬧到人盡皆知,更加不會傳到江湖上纔是。
想到這,陌漓覺得更加奇怪,如果不是,那是因爲什麼,單單一個太監總管,實在是不像是有那種能力的人。
越想就越想不透,他知道寧雲筱聰慧,若是告訴她說不定能知道爲什麼。但這時候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陌漓只好選擇先壓下疑惑,對伴當和季風二人比劃了較爲複雜的手勢。
伴當和季風二人對視一眼,都是沒有猜透這樣做的意義,但還是點頭,轉身離開。在軍隊,哪怕再不可思議的命令,下屬都不能有反駁或抗衡的存在,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不計任何後果的服從。
寧雲筱看着陌漓手指上下翻飛的打着暗語,心中忍不住驚訝,原來啞語還能這麼用嗎?
那種打暗語的手法,在寧雲筱看來,那就是現代聾啞人交流用的語言,古人的智慧還真是了不起。
伴當和季風倆人悄悄溜到兩名侍衛的背後,手狠狠的在那侍衛的比較處狠狠一敲,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捂着那人的口鼻,防止他們發出什麼怪異的音響。
那兩個人暈倒後,伴當季風倆人將他們的外衣跟自己的外衣對換了下,將他們藏到一個不起眼的死角,兩個人光明正大的站在原先那倆人站立的地方。
寧雲筱無聲的問道:“爲什麼?”
陌漓搖頭,表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用手勢告訴伴當倆人在此處接應,一旦有什麼突發狀況暴露了身份,立刻逃,在客棧集合。
伴當和季風二人點頭。
陌漓拉着寧雲筱繼續走。過了那道門後,看守的人逐漸鬆懈了些,二人也就沒有走的那麼膽戰心驚。月亮都很給寧雲筱等人的面子,待他們走進這片地方的時候,就躲在了雲層之中,沒有露面。
一路上總算有驚無險的溜進暗房。
暗房內點着數盞燭光,將室內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透過縫隙向裡面望去,裡面只有一桌一椅,景雪青坐在椅子上。在牆壁處,一個人被束縛在牆上,雙手高高掛起,身上僅着一件白色裡衣,上面佈滿血跡,到處都是被鞭抽打過的痕跡。那人旁邊站着一個手拿鞭子的壯漢。
室內只有三個人,寧雲筱等人藏在房頂,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畢竟景雪青武功不弱,若是被他發現,事情就不太妙啊。
景雪青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打着,聲音殘酷而冰冷:“公公還是不啃說嗎?”
太監總管已經沒有大聲說話的力氣,身上的傷哪怕是在呼吸,都會傳來生不如死的痛苦,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死亡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聽到景雪青的問話,他真的非常的無力,他真的不是不想說,他是真的不知道,誰知道寧雲筱會弄出那個東西出來,當初只是以爲她在瞎胡鬧,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她在做什麼。迫與皇令,寧雲筱要求的東西盡力滿足,他這就找了幾個小太監聽從寧雲筱的命令。自己早就去偷懶了,哪裡會真的誰寧雲筱那麼久。
早知道有今日之禍,當初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離開的。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並沒有後悔藥的存在。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啊,這話就是沒有人會相信,難道是曾經假話說的太多,所以如今說了真話都沒有人信。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景雪青到是感到非常的意外,想不到這人居然這麼有骨氣啊。多看了那人一樣,語氣倒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問道“黎翊炎已經死了,你這麼衷心又有什麼用呢?”
太監總管心中甚是絕望,如果主子沒有死,說不定自己還能有點用,如今主子都死了,自己又說不出來有用的東西,焉能還有命在。
忍不住,兩行清淚從有些渾濁的雙眼中淌出。
壯漢手中的鞭子朝空氣中狠狠的一揮,發出巨大的響聲,像是天邊響起的一聲驚雷。太監總管的身體猛的一顫,哭的更加可憐幾分。
景雪青站起身,緩緩踱步走到他面前,彎腰從地上的水桶裡舀出一瓢鹽水,端在太監總管的面前,輕聲道:“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是什麼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真的不說?”
“我不知道。”太監總管害怕的向後靠,他身後就是牆,並不能退到哪裡,只能緊緊的靠着牆,妄圖獲取一些安全感。他實話實說,景雪青的眼神告訴他,景雪青並不信。
那瓢中的鹽水迎面朝太監總管撲來。
“啊……”太監總管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太監身上有數不清的傷口,被這鹽水一侵,頓時好像在重經歷那些痛苦。
“啊……”一聲較爲尖銳的聲音跟着響起,是女人的驚呼聲。
寧雲筱與陌漓對視一眼,同時覺得有一絲熟悉。倆人都沒有動,此刻景雪青更在注意外面的動靜,任何動作都是危險的。
景雪青只是擡了擡頭,沒有動。依舊平靜的目光看着太監總管。等着他說話。
太監總管勉強的吸了一口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配方。”眼神透着絕望,此刻,他已經不敢再奢望會讓景雪青相信了。他現在只想快點去死。痛,真的好痛,痛的讓人有些麻木。
景雪青看着這透着死人模樣的太監總管,看得出他是在說的真話,之前只是以爲他在編的,畢竟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若不會演戲,只怕也混不到那樣的位置。此刻來看,這個人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那炸藥的配方。
炸藥不是在京城配的嗎,爲什麼太監總管都不知道,可能嗎?不可能,所以他纔不相信太監總管是真的不知情。
難道有什麼被自己忽視了。
景雪青揹着手來回踱步,思考。
寧雲筱聽到太監總管不知道配方,就將心放回到胸膛裡了,既然太監總管都不知道,那麼這世上,自己是唯一知道的。當初就是怕有人拿這配方興風作浪,所以故意讓那幾個小太監去拿了不同的東西,還故意拿了些用不上的東西,就是防止配方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