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從皇宮裡出來之後,立刻帶了自己的兵馬,連夜前往永富商號。
“你們,在這守着。”季明將自己的手下隊伍整好,讓他們分成了四隊站好,隨後指着自己面前的一隊人馬說道。
說完之後,再指着左手邊的一隊手下:“你們,去守着後門。”
“還有你們,在圍牆周圍守好。”
“剩下的,跟我進去。”
話畢,他的手下大聲的應了一聲:“是。”
“你們,去將門撞開。”季明指着幾個人,隨後指着永富商號的大門,對他們說道。
那幾人都是在季明的屬下中,以力氣聞名的力士,故,季明讓他們去撞開那個大門也不無道理。
此時,已然入夜,商號中的人都沒有想到官兵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圍困他們。而等他們清醒過來只是,商號的後院已經燈火通明,季明已經帶着衆手下闖進後院中。
商號的掌櫃的見院子裡一片紅光,起初還以爲是前面的商號失了火,等他披着一件外衣出去查看狀況時,立刻就被眼前一身戎裝的禁衛軍們給嚇得一身冷汗。
“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永富商號的掌櫃的將衣服隨意拉好,走到季明的面前,指着他身後穿戴整齊的的士兵們,“我們商號可做了什麼事,礙着官爺們執行公務了?”
見季明不說話,商號老闆又訕笑着湊近季明:“官爺,你們要是手頭緊了,就與小的說一聲,小的馬上給您準備銀兩。”
“搜,一個房間都不準落下。”季明看了商號掌櫃的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對自己身後的手下說道。
得到季明的命令,那些手下馬上散了開,朝着每一個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正在房中休息的,不論是在永富商號做事的,還是廚房裡做事的,只要是人,全都被趕出了房間。
“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掌櫃的見那些人陸續被趕出房間,他有些慌了神,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道。
聞聲,季明這纔將視線移到商號掌櫃的身上,冷聲道:“有人舉報說,你們商號私藏前朝賊子。”
永富商號的掌櫃聽到季明這樣說,他的臉僵了僵,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官爺您就別拿小的說笑了,小的手老闆之託,管理這小小的商號,在皇城腳下,小的哪敢私藏什麼前朝的亂臣賊子。”
“哦,這麼說,他們沒有藏在商號之後咯?”季明挑了挑眉,問道。
那商號掌櫃的聽到季明這樣說,忙不迭的點頭:“那是自然,這商號也就這麼點大,那能藏得了那麼多人。”
“那他們藏在哪兒?”季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商號掌櫃的,冷聲問道。
被季明這樣一問,商號掌櫃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一緊張,已經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無用,同時,還在想着該說些什麼把他這個無心說出的實話給蓋過去。
“官爺,小的都不知道那些前朝賊子長得什麼樣,如何得知他們藏在哪兒。”商號掌櫃的低下頭,雙手下意識的相互搓着。
“若是掌櫃的不認識那些個亂臣賊子,又如何得知他們人數衆多?”季明冷哼一聲,一手輕輕搭在商號掌櫃的肩膀上,他都能明顯的感覺到掌櫃的在顫抖。
商號掌櫃的擡手,用袖子將額頭上的汗水拭去,擡眼看了季明一眼,眼神躲閃着:“小的,自然是聽街道上百姓說的。他們有人見到過。”
季明搭在商號掌櫃的肩膀上的那隻手有節奏的拍着他的肩膀,輕笑道:“行,既然掌櫃的不願意說,那就到牢裡,等着刑具伺候。”
說完,季明朝着身後的一名手下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馬上前來,欲捉拿那商號章規矩。
“誒,官爺,咱有話好好說。”商號掌櫃見狀,連忙伸手攔着正欲朝自己來的士兵,對季明討好似的笑着,“沒必要動手不是。”
那兩名得到季明命令的士兵偏頭看了季明一眼,見季明沒有讓他停下,於是沒有理會那商號掌櫃,徑直上前,一人押着他的一隻胳膊。
見季明不吃軟,於是那商號掌櫃的也有些發怒了起來:“當官的有什麼了不起,不也照樣是拿皇家俸祿,替朝廷辦事,嗆個什麼勁兒。”
“不就是到牢裡蹲幾天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這裡沒有前朝賊子就是沒有,難不成你們還能嚴刑逼供,逼我承認我這商號裡藏着什麼亂臣賊子不成?”見季明沒有搭理自己,於是他又接着說道。
哪知季明聞言,還真就應他了:“別以爲這次只是把你關進牢裡幾天就完事了。這私藏朝廷重犯可是死罪,若是你招供了,倒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若是你敬酒不吃想要吃罰酒的話,可是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你們都仔細想想,爲了幾個朝廷要犯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是否值得。”季明的視線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說道:“你們當中,若是知情報者,我可以不抓他,可若是你們知情不報,或是毫不知情的,都免不了這牢獄之災。”
原本以爲這件事情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的衆人,在聽到季明這樣說之後,各個都提心吊膽的。
雖說他們之中的確有那麼幾個知情人士,但是大部分都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良民,若是要爲了那個連面也沒見過一次的前朝亂臣賊子而丟了自己性命的話,是人都會覺得心有不甘。
可是掌櫃的交代過他們,不能將柳江琨他們等人的行蹤告訴任何人,所以那些知道些事情的人,雖然覺得自己莫名丟掉姓名有些委屈,但是爲了自己家人的安危,他們自己的性命倒也不算什麼。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視死如歸的神情,這讓季明等人不免有些好奇,這柳江琨到底是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藥,能夠讓這些人都心甘情願的替他隱藏行蹤。
“都不說?”季明的目光從院子裡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依舊沒有見人鬆嘴,於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對手下說道:“全部帶走,關進牢裡。一天問一人,若是有人不願意說的,即刻殺了。”
或許是季明這狠話說得有些效果,那商號掌櫃新娶進門的五姨太聞言,連忙跪倒季明的腳邊:“民婦說。請官爺高擡貴手,只求官爺不爲難民婦與民婦腹中的胎兒,官爺想要知道什麼,民婦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見自己的枕邊人在危難時刻竟然和自己不同一條心,商號掌櫃的氣極。
他正欲擡手給五姨太一巴掌,可是奈何自己已然被季明的手下給控制住,根本就動不得那個背棄自己的女人。
季明擡眼看了一眼商號掌櫃的,輕哼一聲,低頭對跪在自己腳邊的五姨太說道:“只要你如實告訴我,柳江琨和他那些手下藏在哪裡,待我的人證實了你所說不假,屆時自然會放過你。”
得到了季明的保證,那個五姨太頭如搗蒜似的,使勁點着。
“他們前些日子已然遷出京都,此刻就在北郊那個村莊外的樹林裡,他們在那片樹林搭建了幾間木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到哪兒就能找到他們了。”商號掌櫃的因爲極其偏愛這個新娶進門的五姨太,所以上次到柳江琨那裡去送東西的時候,便帶着她一起去了。卻不曾想,這個自己掏心掏肺對她的女人,竟然在最關鍵時刻背叛了自己。
商號掌櫃的雙眼瞪着跪在季明腳邊的五姨太,估計他此刻的腸子都已經悔青了。
聽到五姨太的彙報,季明勾了勾嘴角,得意的看向那個悔恨不已的商號掌櫃:“就算掌櫃的不願意說又如何,你的五姨太已然全數招了。”
說完,不去看那掌櫃的表情,季明轉頭對身後的手下說道:“你們在這兒看着。”
“是。”手下們齊聲應了一聲。
季明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掃了一眼滿院子的人,轉身大步朝着商號外走去。
“你們,跟着我走。”他指了指守在前門的一部分士兵,待那些士兵已經整裝待發之後,他又對剩下的那些人說:“你們繼續留在這兒看着,在我回來之前,連只蒼蠅都不準放進去。”
“是。”那些士兵連忙站直身子,齊聲應着。
“走。”季明點了點頭,朝着那些整裝待發的士兵走了過去,接着從他們隊伍中間穿到最前面,高喊一聲,便在前面帶着路。
按照五姨太提供的位置,季明等人很快就找到了五姨太所說的那幾件木屋。
在見到木屋的那一刻,季明似乎都能夠想象到柳江琨被自己及抓到手的場景。
“前面就是他們藏匿的地方了,大家務必小心。”在走近樹林之前,季明便輕聲囑咐着他們。
這邊小心翼翼的季明等人,絲毫不知道柳江琨那個老狐狸早就知道了他們已經趕到這附近,此刻他們正在那頭偷偷的轉移。
像柳江琨如此狡猾的人,他早就在商號附近安排好了監視的人。
自從與宮中的小順子失去聯繫之後,柳江琨就知道,黎翊炎等人遲早會懷疑到這家商號,所以他一早就有所準備。
當季明帶着大隊人馬闖進商號後院的那一刻,那個守在商號附近的小士兵就已經連忙回去將這裡的狀況彙報給柳江琨。
再加上柳江琨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直接按照的計劃,將自己的手下一撥一撥的悄悄轉移。
所以,當季明帶着手下好不容易趕到他棲身的小木屋時,他已經轉移完畢。
季明帶着自己的手下,悄聲圍住那幾間木屋,等到所有人都準備好之後,季明一聲令下,他與手下一齊朝着木屋衝進去。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幾間木屋中,除了一名善後的副將之外,哪裡還有柳江琨等人的影子。
他狠狠的瞪着那名被落下的副將,不論他怎樣問,對方都隻字不肯吐露柳江琨的行蹤,無奈之下,季明只得讓自己的手下將那名副將帶回去,到黎翊炎那裡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