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已經不知是某女今天第幾次嘆氣了,她此時正坐在廚房竈前,用手撐着腦袋,一頭烏亮的長髮用一根白玉簪鬆鬆地挽着,雙眸望着竈上的蒸汽出神,偶爾從腳邊拾起一根柴火往竈內塞去,不一會,柴火就被烈火貪婪地吞噬,“噼啪”作響。
“火兒,好了沒?我好餓。”正在外面等飯的某隻妖孽蹭了進來,蹲到洛安面前,狹長的鳳眸帶着點委屈地望着她,舔了舔自己的性感脣瓣。
洛安眸光一深,湊上去一口噙住男子的脣啃咬了一下,接着,更加賣力地往竈內塞柴火,一邊觀察着竈上的蒸汽,嘴上應道:“馬上好!”
這兩個月,她感覺自己都快成黃臉婆了,做飯這種事幾乎全被她承包,以前在外面的時候,她只有被伺候的命,何嘗幹過這種事?
不過,她不幹,誰幹?
眼前這個男人在做飯方面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啥都不會做,瞧瞧他那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如玉美手,真是越看越覺得氣悶!
不過,這個男人當真聰明,充分利用了他那傾國傾城的美貌,次次對她使美人計加苦肉計,而她根本受不了他美色的誘惑,因此,每見到他那一副需要好好疼愛憐惜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心軟,最終只能繳械投降。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這段時間下來,她的廚藝精進了許多,比起前世,簡直有了質的飛躍,因爲是做給自己吃的,而誰會捨得自己的胃受苦?所以,她如今這廚藝應算是自己給自己逼出來的。
“火兒,要不要我幫你?”夙君華坐到洛安身邊,欲拾起一根柴火,往竈內塞去。
洛安見了,連忙一把打開他的手,有些慌亂,“別!你這金貴的身子怎能做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前陣子,這廚房差點被此男一把火燒了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可不敢再冒險了,此男跟小刺蝟一個性質,跟廚房天生犯衝!
“哦。”夙君華不情不願地應了,泛着鎏金色澤的瞳中流露出懊惱,心裡明白洛安阻止他的真正原因。
洛安塞了幾根柴火,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漆黑的瞳中映着眼前跳動的火光,令人看不明其中情緒,眉間微蹙,透着隱憂。
“火兒在想什麼?”夙君華安靜地坐在洛安身邊,不解地觀察着她的神色,過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君華。”洛安望向身邊的男子,平靜道:“我真的好想出去。”
“這段時間我們在這裡不是住得挺好?爲何要出去?”夙君華依舊不解,雙眸緊緊地鎖着洛安的眼,其中極快地掠過一抹深思。
“是住得挺好,可這並不是我要的生活,外面,有許多人都需要我,也有許多事待我完成,而我卻將時間都荒廢在了這裡,感覺很對不起他們,很難受。”洛安眸中流露出失落,想到自己這麼長時間都出現,那些人一定都擔心死她了,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陣抽痛,既是挫敗,又是無力。
“出去後,會很累。”男子見女子這番模樣,忍不住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低嘆了一句,眸中閃過猶豫。
“再累,我都甘願承受,因爲那已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洛安溫順地靠在男子堅實的胸膛上,傾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內心漸漸安定下來。
“火兒,我好像聞到了一股糊味。”就在這時,男子幽幽的語調傳至她耳畔,驚得她立馬跳起身,從一旁水缸裡舀了水澆熄竈內的熊熊烈焰,發出“嘶”的一聲,接着抓過溼布拿起滾燙的鍋蓋,發現裡面的白米飯竟然糊了一半,令她十分沮喪。
果然,不放心上的事情一般都會出差錯。
“這可如何是好?”男子同樣沮喪地看着。
“還能如何?湊合着吃唄!”洛安用布墊着手將放置在飯上面的幾道蒸菜都拿了出來,然後拿過兩隻空碗,開始挑挑揀揀地盛飯,燒焦的米飯自然不能吃,但半焦的應該還是可以下口的。
男子挺有眼色,當即拿過一塊布墊着手將幾道菜端了出去,已經被食物的香氣誘惑得垂涎三尺。
“轟隆——”
兩人坐定,用膳才用了一半,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隨即感覺整個山體都搖晃了起來,兩人俱是一驚,站起身,結果因爲地面的搖晃差點站不穩。
扶住石桌,兩人對視一眼,就相互攙扶着往一處走道疾步而去,而這個方向過去應是那扇巨大的石門。
一路上,洛安心裡狂喜起來,很顯然,定是有人從外面發現那石門,懷疑她在裡面,便對那石門做起了手腳。
聽剛纔那聲音,應是炸藥爆炸發出的,而這世間會想到用炸藥的,只有墨宮的人!
而她身邊的男子則面色複雜,看了眼身邊女子面上流露出的欣喜,心情沉重了起來。
火兒,我真的好想,只有我和你相守一生,可如今看來,這份美好的願,怕是實現不了了……
走了半晌,兩人才走至那石門前,只見那石門上已裂開了幾條縫,周圍空氣裡瀰漫着因爲剛纔那震盪而揚起的塵土。
“轟隆——”
又是一聲,山體搖晃得更厲害了,洛安和夙君華連忙後退幾十米,到一處轉角後面,掩耳趴下身子。
怕洛安待會被落下的石塊砸到,夙君華果斷用自己的身子護着她,心裡一陣鬱悶,不明白凡間怎會有威力這麼大的東西。
緊接着,又是幾聲,就算洛安和夙君華緊緊捂着耳朵,依舊能聽到那幾乎能震碎五臟六腑的巨響,身下的地面劇烈搖晃着,彷彿在地震,令人不禁懷疑這山下一瞬會土崩瓦解。
過了良久,終於安靜下來,地面不再劇烈搖晃,給人一種終於落在實處的安心感,空氣中瀰漫着的塵土漸漸沉落,視線明晰起來。
洛安和夙君華站起身的時候,抖落了一身厚厚的塵土,均極爲狼狽,跟逃難者似的。
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兩人心裡一緊,洛安面上流露出喜色,不顧自己一身狼狽,拽着身邊的男子往石門的方向走去,由於太激動,她並未注意到男子面上流露出的冷色。
那扇巨大的石門被硬生生地炸開了一個洞,剛好能走進一人,此時,陸續鑽進了人。
洛安到達的時候,看見來人,忍不住激動得落了淚,連忙衝過去,撲進領頭一個身穿玄黑衣袍的男子懷裡,喚了一聲,“離。”
香軟入懷,那聲在他夢中反覆響起的僅屬於懷中女子一人的喚聲在耳畔響起,江恨離一陣恍惚,回神後,他連忙伸手回抱住懷裡滿身髒污的女子,緊緊鎖着,薄脣微啓,壓抑着內心洶涌的情緒,語氣顯得顫抖,“洛兒,終於尋到你了!”
“主子!可算把你找出來了,我本還以爲以後再也見不着你了!嗚嗚……”
“主子,終於找到你了,真好……”
六月和七月也都在場,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一個熱淚盈眶,均十分欣喜地看着洛安,積累在心頭兩個多月的憋悶和憂慮此時全都消散了個乾淨。
其他墨宮的屬下也都陸續鑽了進來,看到眼前的畫面,不禁潸然淚下,由衷地鬆了口氣,均一致地想,宮主沒事就好。
忽然,有人注意到不遠處還站着一個男子,遠遠望去,眸中都忍不住流露出濃濃的驚豔和癡迷,心裡直呼,這是人類麼?
雖身上覆着塵土,依舊無法掩蓋他那一身絕代風華,那張面容,極爲妖豔。
一雙狹長的鳳眸彷彿上天造出的這世間最精美的藝術品,鼻樑挺拔,厚薄適中的脣瓣透着瑩潤的淺色光澤,十分性感,臉型線條偏硬朗,一點沒有男兒家應有的嬌氣,但一點不違和。
一頭長及腰下的青絲隨意披散着,顯得隨性,別有一番風情,一襲淺白的長衫包裹着他修長英挺的身子,從他露出的脖頸隱約可見他肌膚瑩白光滑,比那上等的美玉還美上三分。
這簡直就是專門禍世的妖孽啊,就算爲他墮入地獄,恐怕多數人都會心甘情願。
不過,這個男子究竟是誰?看他與宮主一般的狼狽,之前應是一直在這裡面的,是跟宮主一起的……不會吧,難道這個男子也是宮主的男人?
衆人猜測紛紛之時,洛安已從江恨離懷裡退開,拉着六月和七月寒暄了一陣,就折身對夙君華招了招手,“君華,快過來。”
“火兒。”夙君華眸底極快地掠過一抹幽光,就乖乖地蹭了過去,一把自然地拉住洛安的手,緊緊地握着,坦然地回視着眼前的江恨離,實則便是在宣佈他對洛安有絕對的佔有權。
江恨離視線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再見眼前男子略帶挑釁的眼神,眸光一冷,渾身都散發着冰冷的煞氣,雙手緊緊握起,極力剋制着想將眼前的男子挫骨揚灰的衝動。
洛安感覺到兩個男子之間的怪異氣氛,腦海中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面上不動聲色,很是喜悅地爲兩人作着介紹,“離,這位是救了我的恩人,現在也是我家男人,名喚夙君華。君華,這位是我一個關係很要好的朋友,名喚江恨離。”
六月七月以及一衆屬下聽此話,心裡忍不住一驚,有人心裡竊笑,剛纔竟然真的猜對了。宮主命犯桃花,已有不少男人,沒想到如今又添一個,姿色極美。這樣想着,又都同情地看了眼江恨離,真想爲他掬一把辛酸淚,宮主與他本該成一對,如今,他竟僅僅是她的朋友。
兩個男子均未說話,相互點頭致意表示回禮,一個苦澀,一個欣喜。
介紹完畢,洛安也不拖泥帶水,直入正題,喚了一聲,“離,六月,七月,還有其他人,都進來吧。”
說罷,她就拉着夙君華折身往裡走去,面色漸漸沉重。
看衆人的服裝,她便知外面已至春季,說明對外界而言,她起碼消失了兩個月以上,這期間,發生了多少她未知的事,皆令她惶恐。
衆人面色漸漸嚴肅起來,連忙跟了上去,只是一路上,眸中忍不住溢出驚奇,從未想到這鳳翎山內竟有如此浩大的工程,雖是陵墓的格局,但看着,更像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
招呼大家在主殿內坐定,洛安對衆人交代了一句,“我跟他先去洗個澡,請稍等。”就拉着夙君華去了溫池的方向。
兩人一入溫池,夙君華就一把摟住洛安,將她緊緊地鎖在懷裡,顯得惶恐。
“怎麼了?”洛安回抱住男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心裡明白他在害怕什麼。
“火兒……”男子蹭了蹭洛安的髮鬢,眉眼間溢出清愁,“這真的是你的選擇麼?”
“嗯。”洛安認真地應了,手上摩挲着男子的肌膚,“君華,你是不是怕我出去後會拋棄你?”
“是,我怕,真的怕!我們兩人明明好好的,可,你卻要去外面,外面有許多你的親人和愛人,而我誰都不認識,什麼都不瞭解,我真的很惶恐。”男子話語間都流露出了不安,手上更緊緊地抱着洛安,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
“怕什麼?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與你執手偕老,莫非你根本不信我?”洛安從男子懷裡退開,勾上他的脖子,眯眼審視着他眸中的情緒。
“不是,我怎會不信你?”男子連忙否認,突然,他狠狠地封住了女子的脣,熱烈地輾轉啃咬,瘋狂地索取,似想將心中壓抑着的情感全都宣泄而出。
鬆開時,他眸中的暗潮已經平靜下來,目光認真地鎖着女子,“火兒,我尊重你,也信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洛安笑了,心知男子選擇了包容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當即挑眉看向他,舔了舔脣,妖嬈的桃花眸中流露出邀請的眼神,聲音誘惑道:“想不想要我?”
男子眸光一深,下腹涌起一陣灼熱感,當即長臂一撈,懷緊女子的腰肢,肌膚相貼,流轉出一陣曖昧的氣息,低頭,便急切地吻上了女子的紅脣,兩人的墨發在水中交纏,脣齒相依間,兩雙動人的眸漸漸迷醉。
不一會,水波淺淺盪漾起來,女子攀附着男子的肩膀,迎合着他,咬着他的耳朵,齒間溢出一聲聲醉人的低吟喘息聲。
忽然,她一口咬上男子的肩膀,眸半眯,眼神迷離朦朧,面上浮現誘人的紅暈,額上浸滿了晶瑩剔透的汗水,十分迷人。
醒神後,她側頭在男子耳畔,沙啞着嗓音道:“定不負卿。”
男子身子一僵,隨後,他再次啃向了女子的鎖骨。
“怎麼了?”洛安一愣。
“還想要。”男子慾求不滿地交代了一句,就繼續埋頭苦幹。
洛安感覺頭頂飛過了一羣烏鴉,也不推拒,任由男子再次帶她踏上浪漫的旅程。
過了半晌,兩人才上岸,一身神清氣爽,滿面紅光,一看便知兩人剛纔幹了什麼好事,因此,兩人一回那主殿,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幽怨氣息。
坐在桌邊的三人最甚,中間那個黑衣男子渾身都散發着足以冰凍三尺的冷氣,即使帶着銀製面具,依舊能猜到他是冷着臉的。
坐在兩邊的六月和七月也都目光埋怨地望着她倆,其中六月忍不住問出聲,“主子,知道這個澡你洗了多長時間麼?”
足足大半個時辰,這麼長時間,估計都能將四肢洗脫水了。
“我跟我家男人共浴,不幹點壞事怎麼行?”洛安的無恥本性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她一邊拉着夙君華往桌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那個坐在桌邊的男子的反應。
離,當初是你先放棄了我,現在可後悔?
江恨離手上緊緊地捏着一隻盅子,指尖發白,可見捏得有多用力,估計再用力一分,那盅子會碎成一堆齏米分,脣緊緊地繃着,寒眸冷冷地掃向夙君華,掩藏不住其中的殺意。
想到洛兒跟這個男子共浴纏綿,他心裡就是很不爽,雖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不爽,但就是控制不住,感覺整顆心臟都被壓迫着,胸悶得厲害。
周圍墨宮的手下都傳出一陣吸氣聲,宮主竟然當着樓主的面說出來,這不是成心想氣樓主麼?
“看出來了。”六月鄙視地看着洛安,心裡一陣無語,“主子你還能更無恥點麼?”
“可以,一共大戰了兩次。”洛安還伸出兩根纖纖細指,在六月面前擺了擺,笑得邪惡。
坐在她身邊的夙君華一點沒有羞愧的自覺,眸中閃過笑意,當着衆人的面,湊至洛安耳邊,咬着她耳朵說,“其實還想再來幾次,但怕耽誤你,就剋制住了。”
他這音量控制得很絕妙,周圍墨宮的屬下都聽不到,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兩人間的互動,而桌邊的另三人,均可以清晰地聽到,當然,他針對的對象自然是江恨離。
這個男子對自己不友善,那自己何必與他客氣?
洛安笑看向一直處在慾求不滿狀態中的某男,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光滑細膩的臉頰,哄道:“乖,晚上補償你。”
六月做了個嘔吐的姿勢,七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而江恨離周圍的低氣壓直直降到了谷底,一雙寒眸兇狠地盯着夙君華,只覺得手癢,特想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然後將那鋒利的刀刃抵上他的脖頸,狠狠一割,任其中溫熱的血液噴灑在自己臉上,感受着殺人的快意!
周圍墨宮的手下都絕倒,即使沒聽見那個夙公子究竟跟宮主說了什麼,但一聽宮主曖昧的話語,便可猜出其中內容。
“進入正題吧。”洛安不再玩,面容瞬間冷了下來,神情嚴肅,彷彿剛纔那個肆意跟自家男人調笑的女子不是她本人。
“主子想問什麼就問吧。”七月最先進入狀態,心知洛安不在兩個月,朝中的形勢又轉向了不利於她的一面,心情十分沉重。
六月也漸漸進入狀態,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就覺得無比心酸。
江恨離跟夙君華對峙了一會,纔將視線轉向洛安,本冰冷異常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而夙君華則隨意地坐着,徑自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細細品着,彷彿完全將自己置身於事外,狹長的鳳眸微斂,隱着一簇簇的流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距離我落崖那日,已經多長時間了?”洛安想起那日的情景,仍忍不住心痛。
她一直在想,瑞兒爲何不先告訴她,與她一起商量對策再將他爹孃救出來?難道在他眼裡,她很沒用麼?
呵!
的確沒用,竟然連他爹孃都保護不了。
“足有兩個月又十三天。”七月答道,心裡泛着痛楚。
主子在這陵墓內被困了這麼長時間,看不見天日,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不對!剛纔她被重逢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竟然從未問主子當日從崖上掉落後究竟什麼情況,也沒有問她爲何會被困在這陵墓裡,難道跟她身邊的夙公子有關。
想到此,她下意識地瞥了眼坐在洛安身邊的夙君華,總覺得這個男子不簡單。
“對了,那日瑞兒後來怎麼樣了?他爹孃有沒有救出來?”洛安雙目期盼地望着七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心裡莫名地懸了起來,預感不是很好,令她更是惶恐之至。
七月一怔,雙眸立馬溼潤了起來,低聲哽咽着,不願答這個問題。
倒是六月,驚訝地看着洛安,“主子,你竟然知道他背叛你的目的?”
“知道。”洛安點頭,如實答曰,“落崖前,他與我坦白過,所以,我一點不怪他。”見七月的反應,她心情急躁起來,“你倒是跟我說呀!後來到底怎樣了?”
“主子,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難以啓齒。”六月很爲難,怕洛安會受不住打擊。
同時,她坐實了申雪曾經立下的猜測,心下覺得婁瑞兒也挺可憐,對他添了幾分好感,但並未完全原諒他。
洛安見姐妹倆都這般反應,不禁蹙起眉,心裡不好的預感愈盛,索性轉向江恨離,“離,你說吧。”
江恨離想起婁瑞兒,心理上雖憤恨,卻也有同情,因爲那個男子的遭遇他都瞭解過,當得知他是爲了救自己爹孃才背叛洛兒,他本對其滿心的憎恨立時減了不少,可還是有。
若換了他自己遭遇這種事,他寧願一死,去地下給雙親賠罪,也不會傷害洛兒,真不知那個男子當時刺殺洛兒的時候怎麼下得了這個手的,而洛兒能中他的圈套,定是因爲極信任在乎他吧?
因此,見洛安問來,怕傷她的心,他猶豫了,但最終還是答了,聲音魔魅低沉,透着殺伐的氣息,“他父母都已經死了,而他已不知所蹤。”
“什麼?!”洛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雙目欲裂,瞬間變得赤紅,語氣劇烈顫抖了起來,“怎會如此?難道憑墨宮的勢力都搜查不到他的蹤影?還有,他的父母究竟怎麼死的?”
瑞兒,我對不起你……
“確實搜查不到,就算他已白了發,特質很明顯,依舊尋不見他的蹤影。”江恨離也很鬱悶,提出猜測,“我覺得他很有可能被人藏起來了。另外,他的父母是在您落崖當夜在鳳翎山附近樹林裡發現的,都是一擊斃命,未留其他痕跡,兇手應是修爲極高的武林高手。”
洛安整個人都懵了,怔怔地望着一處,連眸中滾落下淚都未自覺,喃喃地念出,“他竟然白了發……”
當時的他該多痛楚,才能讓一頭青絲褪成雪色。
還有婁父和婁母,那對樸實的夫婦,他們死得何其無辜?!
“主子,我們一直在找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回並治好他。”六月蒼白地安慰着,眉眼間流露出淒涼。
主子這陣子受的苦也不少。
江恨離看不得洛安痛苦的模樣,因爲她痛苦,他也會跟着痛,當即對她許下承諾,“洛兒,你放心,我就算窮盡自己所有,也一定會把他找回來。”
他江恨離雖殺人如麻,但也極守信用!所以,他說會做到,便一定會做到。
夙君華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伸手將洛安摟進懷裡,輕拍着她的背,想安撫下她悲傷的情緒。
見此,江恨離雙手緊握,難抑心中的苦澀,寒眸緊緊地盯着眼前男女相擁的湖面,隱約可見其中流露出的羨慕。
六月和七月,以及周圍的手下見此景,都下意識地看了眼江恨離,見他渾身僵硬雕塑般坐在凳上,薄脣緊抿成一條凌厲的直線,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幽怨的氣息,但由於太過冰冷,姑且也可以理解爲煞氣,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很安靜,不敢招惹這尊殺神。
過了片刻,洛安就在夙君華的懷裡調整好了情緒,恢復冷靜,重新坐回了椅上,眸中泛着徹骨的寒意。
瑞兒,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還有欠你的,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暫時,她想先弄清楚一些事。
“主子,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麼被困在這裡的?”六月怨念地反問,主子竟然能進到這裡面,定然是知道出口的,可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
“這個,你們得問他。”洛安伸手指了指身邊的某隻妖孽,心想要不是他,自己能被困在這裡兩個月之久麼?
真是越想越氣,今日若不是離他們尋到這裡,並想到用炸藥炸開那扇石門,她估計得繼續被困下去。
“火兒,我能知道什麼,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你身邊,後來,後來,你就……”某隻妖孽不忘時時刻刻打擊江恨離,說到後面,他故作羞澀的神情,瞥向洛安,又極快地收回視線,將“不好意思”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有些話,雖未說,但已經不言而喻。
洛安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特想將身邊的妖孽男拎起來暴揍一頓,以泄她心頭之氣。
當初是誰給自己下了春藥,自己主動貼上來,讓她給他解藥的?如今,反弄得像她強姦了他!
她以前在天界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貨有這麼個潛質?以前總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她還以爲他是隻攻,可瞧瞧他如今這副姿態,簡直就是一隻受,而且很腹黑。
她看得出,他這模樣擺明是做給離看的,此男倒挺火眼金睛,已經看出她跟離之間的端倪了。
江恨離面具後的臉已經黑如鍋底,索性看向洛安,“洛兒,究竟怎麼回事?剛纔你不是說是他救了你?既然這樣的話,定是他將你帶進了這座陵墓,然後佔了你的便宜!”
他相信洛兒不是那種人,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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