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聽說您內人,也就是伯父身子最近一直不爽,究竟是怎麼回事?”與鎖家家主鎖千秋交談的過程中,洛安開始不動聲色地套近乎,她身後的六月盡職地充當着一個隱形人。
聽洛安這樣一問,鎖千秋就無奈地嘆了口氣,緊鎖起眉頭,很是惆悵,“我也不知爲何,最近給內人請了不少名醫,並且開了不少方子,但都不怎麼見效,食慾極差,最近一段時間清減了不少。”
“什麼時候開始的?”洛安來了興趣,繼續問。
“大致兩個月前。”鎖千秋也沒多想,如實答曰,一邊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
“伯母,我可否毛遂自薦一次?”洛安眼珠子一轉,心裡就來了注意,接着故作謙虛道。
“涵兒請說。”經過一番交談,鎖千秋對洛安的印象很好,此時見她這般謙虛的模樣,對她的好感又增長了幾分,甚至對她打起了其他主意。心想她要是能做自己的兒媳婦該多好,如今的年輕女子心態多浮躁,有些成就便眼高於頂,着實不像話,而眼前這個女子卻與她曾經所遇見的年輕女子都不同,不僅心性穩重,而且十分懂事,從她談吐也可看出她是一個家教良好的孩子,樣貌更是一等一的絕色,與她那兒子站一塊簡直就是絕配!
洛安謙遜地笑了笑,“我其實略懂醫術以及一些養生之道,不知伯母可否讓我親眼見見伯父,說不定能獻醜幾句,雖不可能立馬治癒伯父的身子,但至少也能幫上點忙,伯母您說是不是?”
“涵兒你竟然會醫術?”鎖千秋眼睛一亮,心裡愈發認可眼前這個女子,並啪啪啪打起了算盤,開始爲自家兒子未來的幸福謀劃。
“嗯,略懂。”洛安莞爾一笑,才答,繼續走一貫的謙虛路線。
“那涵兒請跟我來,內人就在裡屋。”鎖千秋當即站起身,對洛安往裡屋做了個請的手勢,目的就是想試試洛安究竟有沒有真材實料。
洛安點點頭,任由鎖千秋帶着進了裡屋。
裡屋的牀榻上,一個男子正靠坐着,手上做着針線活,脣畔漾開淺淺的笑意,面色雖憔悴,但依然不難看出他有幾分姿色,一頭保養得極好的頭髮整齊地披散在身後,給他添了幾分淑良的氣質,身上僅着白色的中衣,顯得十分單薄,彷彿風一吹就會折倒。
見男子在做針線活,鎖千秋不悅了,當即走上前將男子手中的針線活搶走,一邊對侍候在一旁的小廝訓道:“錦文,我不是讓你看好正君別讓他沾手這些東西麼?你怎麼還是讓他沾了?”
“我,我……”那個名喚錦文的小廝被嚇到,連忙想跪地解釋,只是才吐出一個字,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眼牀上的男子,梗住,吞吞吐吐了半天,最終只好哭喪着臉求饒,“夫人,夫人饒命,夫人饒命,錦文不是故意的,錦文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呀~是我自己堅持要沾手這些東西的,別怪錦文。”這時,牀上的男子出聲了,嗓音中透着的溫柔發自本質,而非因爲身體虛弱,一雙美眸淡淡地掃向地上跪着的錦文,含着慈祥的笑意,“錦文,快起來吧。”
“這——”錦文忌憚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鎖千秋,依舊跪在原地,身子瑟瑟發抖着,一邊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敢。”
“起來吧!”鎖千秋一副有火發不出的模樣,一甩袖,瞄都不瞄錦文一眼,一邊冷硬地吩咐了一句。
“是,是,謝正君不怪罪之恩,謝夫人不怪罪之恩!”錦文連忙對兩人磕頭謝恩。
洛安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心想這鎖千秋應是個寵夫的主,那這樣的話,她以後只需重點討好這位嚴氏便可以了,因爲只要討好嚴氏,便是討好鎖千秋。這般想着,她走上前對牀上的男子拘了一禮,笑得謙和有禮,“伯父您好。”
“這位是——”嚴氏嚴春皓終於注意到洛安,有些驚訝,下意識地轉眸看向鎖千秋詢問道。
鎖千秋笑了笑,含着幾分自以爲已經尋到心儀兒媳婦的得意,接着爲雙方簡單地做了番介紹。
“原來是莫尚書家的千金,能想到向我夫人討教生意經,定是個上進的女子,難得難得。”嚴氏聽完鎖千秋的介紹,看向洛安的眸中流露出欣慰和讚賞,一邊誇讚道,雖是出於客套,但也含着幾分真意。
“伯父過獎了,以後伯父喚我的名‘涵兒’便可。”洛安得體地笑了笑。
“涵兒,快開始吧。”鎖千秋對洛安提醒了一句。
“那我只能冒犯了。”洛安點頭,就走上前坐到牀邊,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條帕子。
“這是——”嚴氏疑惑地看了眼洛安,又看向鎖千秋,尋求答案。
“涵兒會醫術,你就讓她看看吧。”鎖千秋遞給嚴氏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一邊道,話語間透着幾分對洛安的信任。
“原來涵兒竟會醫術!”嚴氏有些驚訝,說着,也乖乖將袖子擼起了些,然後將手伸向了洛安。
“只會些許綿薄,伯父待會可別笑話我。”在長輩面前,一定要謙虛謙虛再謙虛,這是洛安一直貫徹的原則,所以聽得嚴氏的驚呼,她依舊只是謙虛地笑了笑,語氣淡淡的,似一點不爲自己會醫術這件事感到驕傲,一邊將帕子覆在嚴氏手腕上,纔開始爲他把脈,眉間微蹙,顯得十分認真。
過了片刻,她才鬆開手,眉間依舊微蹙,語氣沉重地吐出一句,“伯父,您貌似中毒了。”
“什麼?!”嚴氏和鎖千秋同時一驚,鎖千秋更是激動得直接走過來拽起洛安,抓着她的肩膀焦急地詢問道:“怎麼回事?我內人怎麼會中毒?”
“伯母,您先冷靜,伯父中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若不及時對症下藥,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洛安也急呀,萬一嚴氏真的出了事,雖不是她害死的,但卻是她最後一個過來給他診治的,鎖千秋定會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她頭上,對她心存疙瘩。如此,她還怎麼可能將鎖胤榮嫁給她?
鎖千秋也是明理之人,即使內心很焦急,但也明白焦急也解決不了問題,憐惜地看了眼牀上的男子,她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殷切地望着洛安,強作鎮定地問出聲,“那你說,我內人中毒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食物中毒。”洛安蹙眉想了想,才鄭重道,不摻半點敷衍。
“食物中毒?!”鎖千秋和嚴氏再次一驚,音量比之剛纔提高了不少。
“是的,伯母,我建議你將最近伯父的食譜全部羅列出來給我看一下,興許我能看出些許苗頭來。”洛安保持着冷靜,一點不受兩人的情緒影響。
“涵兒,你確定?確定只要我將內人的食譜全部羅列出來,你就能查出苗頭?”鎖千秋不怎麼放心,試探性地確認道,生怕洛安年輕氣盛說了大話。
“不試試怎麼知道?”洛安眸中迸射出自信的光芒,忽然,她看向鎖千秋邪魅一笑,透着幾分壓迫,“伯母,別耽誤時間了,越耽誤,伯父身處的境地就越危險。”
“是是是!”鎖千秋滿心焦慮,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洛安不尋常的情緒變化,聽得洛安的話,她連忙慌張地應了,接着張羅了起來,“錦文,快備紙筆,另外派人去將廚房的人全部喚來,說我有要事想問她們。”
半個時辰後,嚴氏日常的食譜終於被全部羅列出來,鎖千秋將幾大張記載着這些食譜的紙謹慎地交入洛安手中,“涵兒,就這些,內人平時所用的食材全在這裡面了。”
“嗯,我知道。”洛安對鎖千秋的信任感到心暖,鄭重地應下一聲,便伸手接過那幾張紙仔細地閱覽了起來,不一會,她就放下紙張,看向鎖千秋,脣畔漾開輕鬆的笑意,“伯母,我已經找到原因了。”
“這麼快?!”鎖千秋十分震驚,依舊不怎麼放心,“涵兒,你再仔細看看,萬一有疏漏該如何是好?”
“伯母就這麼不相信我麼?”洛安面上露出受傷的神情。
“千秋,你就相信涵兒一次吧,我覺得涵兒是個靠得住的孩子。”就在這時,一直靠坐在牀上的嚴氏出聲了,嗓音溫婉,總能令人忍不住對他生出好感。
“涵兒,你說吧,我聽着。”聽嚴氏這般維護洛安,鎖千秋只好沉下氣,不再多疑。
“伯母,我看到伯父菜譜裡許多菜餚都有胡蘿蔔,這是爲何?”洛安卻不直接答出病因,而是徑自問出一句。
“近幾年內人眼睛一直不好,我聽大夫說胡蘿蔔有明目的功效,於是只要不改變膳食原始味道的情況下,基本都會往裡面加胡蘿蔔,況且,內人也很喜歡吃。”鎖千秋詳細答道。畢竟關係到嚴氏的生命安全,她不敢怠慢。
“那就難怪了。”洛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伯母,你難道不知胡蘿蔔與人蔘不能同吃?這兩樣東西一旦同吃,就會導致胃積食、滯氣,更甚者,可能會導致中毒,日積月累的,毒效發作,人自然會走向死亡。”
“爲何?爲何胡蘿蔔和人蔘一起食用會導致這般嚴重的後果?我以前怎麼從未聽說過這等事?”這次鎖千秋並沒有不相信洛安,而是十分疑惑和驚訝,秉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想知道一個具體原因。
洛安無奈地聳聳肩,“這個很難解釋清楚,只能說,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沒有絕對,只有相對。”說着,她看了眼牀上的男子,接着對鎖千秋關照道:“伯母,以後切莫再讓伯父同時食用這兩種東西,另外,伯父體內已經積累不少毒素,需要及時排毒,我給您開一個方子,只需給伯父服用半個月,便可將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乾淨。”說着,她就拿起剛纔錦文擱置在桌上的毛筆蘸了些墨水,抽過一張潔白的宣紙在上面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鎖千秋看到洛安剛勁有力卻不失瀟灑的字跡,眼睛猛然一亮,溢出濃濃的讚賞,微微點着頭。
“孃親,爹爹,我回來了!”就在這時,鎖妍兒闖了進來,一臉開心的笑意。然,一進屋,見到洛安的身影,她面上開心的情緒立馬轉化爲震驚,“陛——莫,莫涵,你怎麼在這?”她一看到洛安低調的裝扮,瞬間反應過來,知道女子定是在微服私訪,隱藏着真實身份,所以才吐出一個字,就立馬改了口。
“妍兒,你竟然認識涵兒?”鎖千秋一驚,就連牀上的嚴氏也詫異地看了過來,等着鎖妍兒的回答。
------題外話------
公告:喵這篇文裡前面的公告都刪不了了,喵的責編大大也沒有權限刪,所以不會再發公告,堅決不發了【除了宣傳新文】,看着都眼疼,有事都會羣裡面發通知,所以支持正版中沒加羣的趕緊加。羣號看電腦版簡介的置頂區。
還有,嗯……休息了三天,也挺不好意思的,以後能空下來就儘量更,定會奔向完結的大門,請大家放心,不會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