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扶起了騾子,兩個人相扶相攜,踉蹌前行着,剛走了不到十米遠,後頭的孫易就輕嘆了一口氣,“喂,你們兩個,從這裡到沙特最近的城市足有五十多公里,沿途多沙漠,你們兩個水也不帶,食物也不帶,就憑一條腿往前走?也不怕被渴死在半路嗎?”
孫易的話讓他們回過頭來,特別是阿滿,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孫易,不停地流轉着眼波,讓孫易忍不住又是微微一抖。
“開這輛車吧,到前面去取水買食物,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至於你們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們的運氣了!”孫易說着擺了擺手,帶着兩名憲兵上了另外一輛車。
孫易徇私放走了騾子和阿滿,那兩個憲兵算是見證人了,在回程的路上,兩名憲兵都有些坐立不安,甚至開車的那名憲兵幾次差點把車開翻了。
前面的兩名憲兵對視了一眼,然後由副駕的那名憲兵扭過頭來,先是困難地吞了口口水,然後才啞着嗓子道:“長官!”
“嗯?”正在閉目養神的孫易睜開了眼睛。
“長官,我們絕對忠誠於您,我們在郊外,把那兩個人槍斃了,就地挖坑埋了起來,我保證,這是我們所見的事實!”
孫易微微一愣,跟着啞然失笑,怪不得這兩人一直都這麼緊張呢,在他們看來,他們似乎接觸到了長官的秘密,事後怕是要被殺人滅口,以孫易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殺人滅口簡直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孫易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他還不至於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不過爲了安慰這兩名憲兵,孫易還是伸手在他們的肩頭上拍了拍,笑着道:“放心吧,不過就是兩名戰俘而已,又不是什麼敏感人物,這件事情我敢做就敢承擔後果,當然,如果你們能夠幫我保密的話,倒是可以省了我很多麻煩!”
“我們會的,我們一定會的!”這名憲兵一臉肅容地點着頭保證着,“向阿拉起誓!”
孫易點了點頭,在這種宗教性質十分濃重的國家,以宗教之神來起誓還是很信得過的,不像在華夏,發誓都跟放屁一樣。
小國王埃米爾這幾天也挺煩的,因爲孫易帶着曲小木等人越境做戰,還動用了十幾枚巡航導彈,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情就看怎麼運作了。
顯然,伊拉克臨時官方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次次的譴責,甚至還威脅要動用武力。
動用武力這種事情,埃米爾是不信的,就憑你伊拉克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能動武纔有鬼了。
但是這事也確實是巴而圖方面做得太過份了,埃米爾一遍遍地道着歉,不過在道歉的時候,埃米爾用了一點小小的心機,把本地還有西方的新聞部門請了過來,他們纔不管誰對誰錯,只要有新聞就好了。
面對伊拉克的大使,埃米爾十分有誠意地道着歉,並且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而伊拉克大使卻還在咄咄逼人。
小國王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大使則是一個四十餘歲的大鬍子,對比相當的強烈。
當新聞一播出的時候,這位大使先生就暗叫一聲壞了,甚至推動這一切的伊拉克米國駐軍官方也暗叫一聲壞了。
無論是對是錯,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地去同情弱者,相比之下,身材略顯瘦弱,只有十三四歲的埃米爾就是弱者,再加上那些新聞電視臺爲了抓人眼球,特意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讓這種強弱對比變得更加明顯。
無論誰看這新聞,都是伊拉克這個大漢向巴而圖這個孩子揮舞着拳頭欺負人,你看看,把小國王都欺負得眼中含淚了。
西方有大把閒得蛋疼的人,沒到兩天,把米軍駐軍支持伊拉克欺負巴而圖小國王的事情就給掀了起來。
特別是在米國,白宮前的草坪上聚集了數千人示威,舉着牌子大叫着我們不是強盜,我們不是惡霸。
結果逼得米國官方不得不緊急召回了駐伊拉克軍方的將軍,換了溫和派上臺,總算是把這事件平息了下去。
埃米爾爲了演這場戲確實受了點委屈,卻搏得了廣泛的同情,甚至還有一大筆的捐款入帳,當然,這筆錢是要受到監控的,只能用來進行基礎建設,而不能用來購買武器裝備。
“易,你覺得我演得怎麼樣!”埃米爾看着電視裡播放的關於他的新聞有些得意地向孫易道。
孫易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向他豎了一根大姆指道:“高,真是高,就憑這演技,絕對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真的嗎?你說如果我去拍電影怎麼樣?”埃米爾的眼睛都開始閃亮了。
“陛下,國王纔是你的主業好嗎!”孫易一臉無奈地道,你堂堂一國的國王去拍電影,這成什麼話,雖說這國家小了點,可也是國呀!
“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小國王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也只有在孫易的面前,他纔會把一個少年人最調皮的一面展現出來。
孫易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向埃米爾道:“陛下,咱們這回讓他們吃了個虧,只怕他們不會就那麼放棄的,我建議您應該增加身邊的防禦力量!”
“你也要小心才行,唉,小小的一個國家,沒有什麼話語權啊,我聽說,有好多特工在我的國家裡活動着,明知道是誰,卻又不敢亂動!”
“我會小心的!”孫易笑着道。
跟小國王聊了一會,孫易就準備告辭了,豪聖集團在巴而圖的建設剛剛鋪開,好像還受到了一些部門的刁難,建設工作弄得磕磕絆絆的,自己得去給他們撐個腰,好歹也是自己介紹來的,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坐在小國王送給自己的防彈奔馳車裡頭,不停地扭着身子,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就像是坐在了火藥桶上一樣。
孫易的心裡頭突然一驚,叫了一聲停車,然後推門下車,轉向後面的一輛悍馬,剛剛走到悍馬車跟前,車門一打開,頓時轟的一聲,前頭那輛沉重的防彈奔馳車帶着火光高高地跳了起來,氣浪和迸碎的零件撲面而來。
梆的一聲,孫易手上的車門反彈了回來,把他撞得倒飛了起來,就連後面這輛悍馬車都被衝擊波震得玻璃盡碎,原地滑行了七八米遠才停下來。
在地上滾了十幾圈,張嘴就吐了一口血的孫易捂着胸口,一塊汽車的鋼鐵部件刺在胸口處,幸好刺得不深,卡在了骨頭上。
痛呼一聲,將這塊金屬部件拔了下來,鮮血立刻就涌了出來。
汽車炸彈,自己竟然碰到了汽車炸彈,倒底是誰要殺自己?
孫易捂着胸口處的傷一個翻滾,就滾到了路邊的一家店鋪內,他剛剛停留的地方,立刻就濺射起一片片的煙塵,還有伏擊。
孫易暗罵了一聲,還是大意了,最近太順風順水了,使得他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輛悍馬車,現在那輛悍馬車也被打得千創百孔。
這種從二手市場上淘來的悍馬車是米軍老版的軍車,防彈能力很差,對方用的又是鋼芯穿甲彈,早就把車打廢了,車裡頭的幾名衛兵連車都沒有來得及下就被打成了蜂窩。
十幾個穿着便裝,留着大鬍子的漢子端着槍從各暗角處鑽了出來,向孫易藏身的地方逼近了過來,孫易一把抓過店鋪裡的一塊布料,將胸口的傷處緊緊地勒住,只是皮肉傷而已,很快就止住了鮮血。
店家是一個大鬍子壯漢,這會正抱着頭躲在櫃檯後面,見孫易正忙着收拾自己的傷口,手也向櫃檯下摸去,跟着,摸出一支雷鳴頓霰彈槍。
他剛剛一調槍口的時候,孫易已經抄起了櫃檯上的一把小刀甩了出去,刀子深深地刺進了他的眼窩裡頭,腦子一歪當時就沒了聲息。
孫易一個縱身跳過去,伸手抄過了那把霰彈槍,架在窗口處轟轟地就是七槍,把槍裡的子彈全部打光。
本來孫易的槍法就極爲精準,再加上霰彈槍那種大面積殺傷能力,頓時就放翻了對方五個漢子,對方似乎穿着防彈衣,對這種霰彈的防禦能力很強,很快就爬了起來,彈雨向孫易撲來。
孫易扔了這把霰彈槍,伏低了身子向後門外跑去。
剛剛跑到後門處,轟的一聲,裹着鐵皮的後門在火光中被炸成了碎片,然後兩條人影一先一後地衝了進來。
門體的碎片從孫易的頭頂上呼嘯而過,跟着身體向前一衝,撞進了先衝進來那個漢子的懷裡頭,從他們身上的氣味就可以分辨得出來,他們只是長得像本地人,實際上並不是。
孫易一手肘杵在了對方的胃部,把這漢子打得腰一彎,跟着手上再一推,乾淨利落地把他的兩個手肘關節全都推得反向扭轉,這兩條手臂就算是治好也拿不了重物,人算是廢掉了。
孫易的身體一擰,甩掉了這個抖着手臂的漢子,跟着重重地一腳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