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氏站起來,沒好氣道:“我啥時候拜天還要跟你打聲招呼不成?”
張媒婆被噎了個沒趣,見着老黃氏這嗆人的模樣,便知道她這是不高興呢,但笑臉迎上:“顧大娘,這誰惹您不高興了?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哼……”老黃氏衝着張媒婆冷哼一聲,拍拍膝蓋上的灰就進了後院兒。不一會兒,後院兒傳來老黃氏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招誰惹誰了啊,個個都給我氣受。我給你生這一窩子容易嘛,臨老了還得受這窩囊氣!”
黃香文從窗戶口伸出個口,又忙縮回來,道:“娘這是在發那門子火呢?我們可不敢給他氣受。”
顧老二衝着主屋努努嘴兒,低聲道:“還能有誰?今兒那討債的來了!”
這些話,都一字不漏的落到了顧悠悠的耳中,顧悠悠無語得很,我也是受害者好不拉?要罵就罵門口立着當門神的那位去啊!
門外張媒婆扯着細嗓子叫喚:“顧老爹,您身子骨可好些了?可能出來一見?”
“哎!您先請去堂屋稍等片刻!”顧風自然是要起來的。
顧悠悠皺了皺眉,說:“爺爺,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勞累了,讓叔嬸們去吧!”
“不行啊,我得起來!”顧風還是固執的從牀榻上起來,靳子矜從門口過來扶着他。
他道:“悠悠啊,這家由我當着,你弟弟妹妹的事我就不得不管。原本你二叔三叔就說我偏心,大寶是咱家們長孫,他的親事要是我去不去主持一下,他們又得唸叨了。”
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人越多,事情就越多,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顧悠悠也不得不與靳子矜一左一右的就扶着顧風去了堂屋。
張媒婆已經在哪兒等了,聽說是張媒婆上門了,二叔二嬸也從屋裡出來,早早的就在堂屋裡等着顧風了。
老黃氏一肚子的氣,沒出來。
顧大寶顧鴻跟個大姑娘似的,羞澀的站在二叔身後。
張媒婆一見着顧悠悠,就忙驚道:“哎喲,早聽說你家悠悠找回來了,山上過幾天,遭了不少罪吧?”
靳子矜那邊,忙接過話題:“山上那幾天有我一直照顧着,能遭多大的罪?”
顧悠悠聽着張媒婆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她那話中有話的意思,聽靳子矜這麼回一句,才驚覺張媒婆話中的門道。
自己被野人搶了去,不知道的定以爲被野人糟蹋了呢。古代的女人名節比命重,要真坐實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顧風自然也是聽出了張媒婆這話中的意思,不悅道:“張媒婆,你今兒個是來談我們家大寶的事的,還是來看悠悠的?你要是來看悠悠的,已經看到了,她好得很。你要是來談大寶與那呂家姑娘的親事的,那就麻煩你說正事,別扯其他的。”
“顧老爹,瞧你這話說得!”張媒婆笑了笑,揉着條大紅花的帕子道:“我自然是來問顧大寶和那呂家姑娘的親事的。現在你們家悠悠也找回來了,是該挑個日子去呂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