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零抱着幾近虔誠的心來享用一切美食的。他覺得吃是一種享受,能吃到各式各樣的美食更是一種幸福。就像此刻,他眼前的這幾道菜,鮮嫩軟滑,清爽不膩,與齊國美食香辣、味濃、痠麻的風味迥然不同,但無疑都足以讓他不枉來這一趟。
當然,如果他旁邊沒有兩道熾熱的目光騷擾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怎麼有空留在這裡看我吃東西?”流零忍不住問道。
“沒關係,我只待一會就過去。”樸敏書柔聲問,“這菜味道怎麼樣?”
“恩,好吃。”流零毫不吝嗇地誇道,“就是在靖王府我也沒吃過這種風味的菜。”
“我們家的廚子來自美食之都——月國,所以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不一樣。”樸敏書頗爲自得地笑道。
“那好可惜,靖王府的廚子恐怕做不出這種味道了。”流零暗歎,估計只此一次,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了,因爲他並不想和樸敏書接觸太多。
“那有什麼關係,你可以天天來我家啊。”樸敏書熱切道,“我歡迎之至。”
“不行。”流零想也沒想就拒絕,“王爺不會允許的,況且我也沒理由經常來這裡麻煩你,畢竟你是右相的公子,身份高貴不是嗎?”
“那又怎樣?”樸敏書抓住他的手激動道,“這能成爲拒絕和我來往的理由嗎?我不在乎什麼身份,如果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我高興都來不及。”
流零忙抽回自己的手,這時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樸敏書對他的態度過於熱情,眼神奇怪讓人很不自在。
“樸少爺,流零隻是個小小書童,交不起你這個朋友。”這位少爺有點危險,以後絕對要離他遠點。今天這一趟是來錯了,都是美食惹的禍。
樸敏書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又道:“你可以心甘情願地作靖王的下人,卻不願和我來往?爲什麼?”
流零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決定放棄這些美食,站起來道:“今天謝謝樸少爺的款待,我要告辭了。”
“站住!”樸敏書猛地拉住他的手臂,怒道,“你肯定知道我的心意,卻拒絕得這麼幹脆,真的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
“對不起,我接受不了。我想願意結交樸少爺的人多不勝舉,所以樸少爺你實在沒必要和我這種小人物糾纏不清。”流零無奈,他最不喜歡處理這種事。
“那麼,齊傾雲你就可以接受?”樸敏書一邊說着,一邊背手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悄悄用大拇指挑開瓶蓋。
流零有些不耐煩了,甩開他的手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空氣中突然飄來一種特別的香味,很好聞,讓人感覺很舒服。
恩?這是哪裡來的香氣?流零頓步,左眼不由得一跳。
“聞到了吧?”樸敏書邪笑道,“此爲‘沉香’,有安神怡情之奇效。”
哦。“那又如何?”
“單聞他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樸敏書伸手勾起流零的下頜,“你剛纔吃的菜中放有‘彌留淚’,兩者分開用可以調和身體,但若混雜,就會變成一種強勁的……□□,非交合不能解。”
流零呆了呆,隨即暗笑,他百毒不侵,有什麼可怕的?正準備嘲笑一番,忽然臉色一變,頭竟然昏沉起來,身體也感覺越來越沒有力氣,隨即軟倒。
樸敏書接住倒過來流零,哼笑道:“我本來沒打算用這個的,但你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我。那麼,就不要怪我卑鄙了。”回頭看了看大廳的方向,他又得意道,“靖王不知道你來了這裡,只要我將你藏起來,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找不到。”
不可能!他不是百毒不侵嗎?就因爲這樣,他纔敢肆無忌憚地吃。但現在這是什麼狀況?他竟然中了……□□?□□不是毒,所以他的能力起不了作用?
流零的意識慢慢模糊,在暈倒的最後一刻特還在想,到底是怎麼回事?羅仙上人在耍他嗎?
齊司康和傾雲都發現樸敏書悄悄離開,但同時決定不去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況且他們不認爲樸敏書會對他們不利。
等到舞曲快結束的時候樸敏書纔回來,臉上依然笑意盎然,只是眼中多了一絲看不懂的興奮。
舞女們相繼退下,衆家公子意猶未盡。綵鳳閣的女人是要不到的,因爲她們背後的勢力得罪不起。
樸敏書深知衆家公子的心思,適時叫出一羣美女,讓他們任意挑選,衆人驚喜,對樸敏書好感倍增。爲了這一天,右相樸伊可是花了大錢訓練了一批素質很高的家妓(對齊國貴族而言,擁有數十名家妓是很平常的事),如今終於派上用場。看那些公子欣喜的模樣,樸敏書就知道今天這場宴會的目的總算達到了,而且還有意外的收穫……
悄悄往齊傾雲望去,正巧對方也在看他。樸敏書心裡一突,臉上掛笑道:“靖王爺不挑一個?”
“不用了,本王心領了。”看着他,傾雲總覺得有點不塌實,眼角跳個不停。
“康王呢?”
“哈哈,本王的寵妓各個醋勁十足,再帶幾個回去,恐怕要吵翻天了。”齊司康眯了眯他的單鳳眼,嘴角勾笑。
“那就太可惜了,這些美女可都是萬中挑一、能歌善舞的絕代佳人。”樸敏書望向左擁右抱的齊瑞風笑道,“瑞王似乎就挺享受的。”
“四弟向來風流。”齊司康不甚在意地喝了喝酒,眼神飄向傾雲,知道他也不想帶個複雜的女人回去防着,畢竟枕邊人還是自己找的比較好。
樸敏書暗叫“可惜”,原本他想送個女人給齊傾雲,好轉移他對流零的關注。在他看來,流零再美,也只是個沒有身份地位的下人,堂堂一個王爺應該不會放在眼裡纔是。正因爲這樣,他纔敢大膽地用藥囚禁流零。
此時夜已深,衆人談談笑笑熱鬧漸息,於是碌碌續續地準備離開。
樸伊和樸敏書親自恭送王爺和其他賓客們離去,後者臉上表情不變,心裡卻完全無法平靜,只要一想到正睡在他房裡的人,樸敏書就恨不得立刻衝進房間。只要過了今晚,他就有辦法讓流零變成他的人,讓他永遠也離不開右相府!
流零隻昏睡了一會便醒來了,只覺得頭痛欲裂,全身燥熱難耐。
環視了一下他所在的這個房間,很陌生。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還沒有離開右相府。
流零勉強站起來,冷不防被自己火熱的身體嚇到了。在這一刻,他才深深體會到他是個男人的事實,被□□引發的慾望,是如此猛烈、如此難以忍受,讓他痛不欲生。
這都怪他自己太粗心大意。樸敏書意圖明顯,他不但後知後覺,還傻傻地往套裡鑽。
流零咬着下脣,強忍身體的疼痛,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去。如今後悔已枉然,只有儘快離開。
也許樸敏書以爲他一時半會醒不了,所以連個看門的都沒有,這正好給了流零機會,雖然他的動作沒法像平時那麼靈活,但翻出這個小小的右相府還是做得到的。
遠處人聲曲樂已息,想來宴會已經結束了。他必須趕緊離開,回到靖王府再想辦法。他不覺得自己會死,但這種狀況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