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流零問道。
樸敏書“嘿嘿”一笑:“今天已經告訴過你一個消息了, 這件事明天再說。”
“那我再說一個故事,跟你交換這個消息。”
“不行!”樸敏書搖頭道,“若你以後每天多拿一個故事來換吃的, 那你不是很快就可以恢復體力, 逃離這裡了嗎?我纔不會那麼笨呢!”
你不笨。流零翻了翻白眼:難道我多說一個故事你就一定要多給吃的?不會賴帳啊, 反正我又拿你沒辦法, 還說不笨?哼哼, 就讓他這麼想好了。
不管怎樣,樸敏書還是在第二天把事情說給流零聽了。
原來君熙病了,病得不嚴重但引起的麻煩不小。他的病來古怪, 事先毫無徵兆,所以皇帝懷疑是有人圖謀不軌, 而這“有人”, 很自然就想到了司康, 除了他,皇帝想不出還有誰會對太子不利。不過, 如此拙劣的手段又不象司康會耍的。所以皇帝很疑惑,秘密派人進行調查。
而君熙這一病,司康就知道自己會被懷疑。但奇怪的是他絲毫沒有什麼反應,更連看也沒再去看過君熙,兩人的關係彷彿凍結, 朝廷上下也開始暗潮洶涌。連瑞風都有些懷疑司康, 找他求證過幾次, 結果一無所獲, 只是使得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司康是怎麼了?流零絕不相信他會害君熙, 儘管他野心很大,但起碼在目前他不會做出如此鹵莽的舉動。會對君熙下手的, 流零隻想到了一個人——樸伊!雖然沒有證據,但這種感覺很強烈。也許,樸伊打算在齊國宮廷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了。此事,只是一個序幕……
“樸少爺,你爹最近在幹些什麼?”
樸敏書眯着眼睛:“你問這個幹什麼?”
“純屬好奇。”
“哼!”樸敏書冷笑,“你還真把我當傻瓜!你是在懷疑我爹對太子動了手腳吧。”
哎?這也被你看出來了?流零笑道:“樸相當然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只是想問問樸相對此事有些什麼看法而已。”
樸敏書古怪地笑了幾下,斜睨着他道:“你不用說這些沒意義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此事就是我爹做的。”
流零皺眉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這還用問,不把水攪渾,又怎麼摸魚呢?”
“想摸哪條魚?”
“齊國三王爺。”
“哈哈!”流零大笑,“樸敏書,你想得太簡單了!你真以爲你爹這麼大膽只是爲了對付靖王?我敢肯定,他有更大的目標。”
“什麼更大的目標?”
“我現在也說不清楚。”流零道,“但是樸少爺,你最好能勸你爹不要亂來。”
“哼,我爹所做的都是爲我報仇而已。”
流零沉默了一會,喃喃道:“在你爹決定對付靖王時,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他爲你可謂賭上了性命和前程。但你,又爲你爹做過什麼?”
“……”
“如今我感覺你爹正在進行一個危險的計劃,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一旦計劃成功,將會給齊國帶來滅頂之災,你爹也將成爲千古罪人。這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這只是你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已,我不相信。”
“那麼,你可以去問問你爹到底想幹什麼?”流零看着臉色驚疑的樸敏書說道,“你是他兒子,他會告訴你的,但你不能說是我慫恿的,否則什麼也問不到。”
看着樸敏書心懷疑慮地走了,流零暗呼一口氣,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樸伊的真正目的,正因爲不知道,所以他纔想借樸敏書之口問出一點線索,不過恐怕希望不大。如今,他得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裡,待得越久心越不安。只是身體還動不了,該怎麼離開呢?
過了一天,樸敏書沒有出現,來到流零房中的赫然是樸伊本人。看到他,流零就知道靠樸敏書尋找線索的計劃失敗了。
“這恐怕是老夫第二次正式與你面對面交談。”樸伊負手立在離牀不過兩米的地方,表情隱晦不明。
“樸相日理萬機,自然沒有時間和我這種小人物交流。”
“你是‘小人物’?”樸伊嗤笑道,“一個小人物會把齊國幾位王爺迷得神魂顛倒,更獲得皇帝賞識,左右朝廷局勢,在宮廷中挑起風波?”
“樸相太擡舉在下了,在下哪有這種本事?”
“你若沒有,如今的康王就不會與老夫決裂了!”
“康王與你決裂了?”流零一臉驚訝。他倒沒想到司康會爲傾雲捨棄自己的擁護者。
樸伊冷笑:“我一直以爲康王是個做大事的人物,沒想到竟然爲了一個妖人不惜與我決裂。實在太愚蠢了!”
妖人是說誰呢?流零也冷笑道:“康王不是愚蠢是聰明,他知道你爲了兒子已經失去常智,再跟你牽扯不清早晚要被你連累。”
“哼哼!”樸伊譏諷道,“你的嘴倒是挺利啊!”
“謝謝誇獎。”
“……”樸伊沉下臉道,“你是害我兒子的罪魁禍首,老夫是不會放過你的。等敏兒對你厭倦了,你就等着死吧!無論你的命有多硬,砍斷四肢做成人棍或者挖心掏肺燒成灰燼……總不可能再復活了吧!”
流零聽得一陣惡寒。
“我死不要緊,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打算做什麼?別告訴我真的只是爲了你的兒子——這也許確實是一部分原因,但這絕不能構成你傷害太子、挑撥四位王爺感情的理由。”
樸伊冷冷地看着流零,半晌才道:“也許我現在就該把你殺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沒錯,我做的不單是爲了敏兒,也爲了自己。如今的地位來之不易,如果有機會穩固它或者可以向更高的方向發展,那麼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流零臉色一變:“你想謀反?”丞相的上面可只有皇帝了,他還想向多高的地方發展?
樸伊笑道:“謀反?你可不要亂猜。老夫哪敢謀反?又有什麼實力謀反?”
流零冷笑。樸伊沒有謀反的膽子——敢與王爺作對、敢對太子動手腳的人會沒膽子?倒是實力欠了點流零還相信。樸伊沒有多少兵權,除非他能聯合左相霍戎,或者買通朝廷一半的武將,否則想謀反——那簡直是不可能成功的事。然而霍相是太子的岳父,朝廷真正又實力的武官不是邊境的守將就是皇城的禁衛——這是直接聽命於君王的,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動禁軍的注意。那麼,樸伊到底想幹什麼呢?
“樸相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謀反那還能獲得什麼更高的地位?”
樸伊陰着臉道:“老夫如今看起來風光,其實處處受制,真正擁有的權利還比不上一個士大夫。我在皇帝心中是屬於絕不能信任的一類人,他又怎麼會任由我積攢權利呢?”
“所以……你要奪權?”
樸伊沒有回答,只是說:“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只要記住,不要再鼓惑我兒子做些奇怪的事,否則老夫必會毫不猶豫地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