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總統套房,1111房間。
房間裡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外面的陽光,那張寬大的牀上,米一晴還在昏睡着。
歐陽烈天坐在她的身邊,這都兩天了,她還一直髮着高燒,中間醒過來幾次,只是喝了口水,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王院長說,她身體太弱,又受到了驚嚇,海風的侵蝕,內憂外患,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再加上貧血,自身造血功能很差,雖然輸了一些液體,但是不起多大的作用,唯一的辦法就是慢慢的等她自己醒過來,免疫力上去了,高燒自然就下來了。
歐陽烈天大手緊緊的握住米一晴那瘦骨嶙峋的小手,不停的來回撫摸着。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小丫頭緊緊閉着眼,小身體又瘦了一圈,小嘴閉的死死的,乾枯的嘴脣上已經起了許多小水泡,坍陷的腮邊那兩個小酒窩已經很明顯的顯露出來。
他那張灰暗的臉上寫滿了自責,嘴角抽動着,張了張嘴,還是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俯下頭,把臉緊緊貼在她那燒的通紅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變得軟弱無助。
歐陽烈天突然間感到嗓子發癢,他趕緊從米一晴的身上爬起來,還是忍不住,“咳咳”幾聲,便憋住了。
他不安的看了一眼牀上的米一晴,捂住嘴巴,臉憋得通紅。
此時他的胃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起來,歐陽烈天眉頭緊皺着,那張佈滿胡茬的臉,痛苦的扭在一起,他扶着牀,勉強站起身。
拿起一杯水,是冰水。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冰冷的水雖然暫時緩解了他嗓子的不適,卻讓他的胃痙攣起來。
他踉蹌着,想要找到一杯溫熱的水,突然間記起,房間裡所有的瓶裝水都被他換成了冰水。
米一晴發着高燒,他讓服務員拿來了所有的冰水,倒在毛巾上,就這樣不停的給她更換着。
他臉上已經掛滿了細密的汗珠,扶着牀的手開始哆嗦着,那張憔悴的臉變得紙一樣的白。
頭一暈,倒在了地上,一隻手,卻在暈倒前,緊緊抓住了米一晴的那雙小手。
米一晴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一點點的飄離自己的身體,正在這時,一雙大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手,死死的。
她的心頓時有了一種安全感,她拼命的拽着那隻手,身體漸漸的充實起來。
她拼命想睜開眼睛,可是思維還停留在浪濤怒吼的大海中,四周漆黑一片,她的身體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裡,海水已經打溼了他們的身體,刺骨的海風咆哮着,瘋狂的抽打着他們的身體。
小船猶如一片掉落的葉子,在大海的波濤中隨風逐流,已經失去了方向。
歐陽烈天急促的喘着氣,一隻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身體。
“別怕!我在這呢!”低低的聲音卻帶着男人特有的磁性,米一晴的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了。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兩隻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我不怕!”聲音裡透着堅強。
歐陽烈天把頭放到她的頭髮上,嗅着她頭髮上那淡淡的幽香,聲音一下子哽咽起來:臭丫頭!”
米一晴擡起頭,冰冷的小臉正好碰到了他那哆嗦的嘴脣。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浪濤撲打過來,海水一下子灌進了米一晴的眼睛裡,嘴裡。
她劇烈的喘着氣,窒息的感覺就像死亡來臨一樣的可怕。
“總裁,即使我死了,我也知足了!”她喘着氣,聲音悽慘,斷斷續續的說道。
歐陽烈天猛地張嘴咬住她的脣,隨即緩慢的鬆開嘴,聲音很低,但卻鏗鏘有力:“疼嗎?”
米一晴癟了癟嘴,冰冷的嘴脣現在真的很疼,可是那種疼痛感卻讓她逐漸冰冷的心重新火熱起來。
“嗯,疼!”她一下子又尋到了他的脣,不停的尋找着那片充實的熱源。
歐陽烈天再一次叼住了她的嘴脣,鬆開,又叼住:“記住,我們誰都不會死的!”
又一陣大浪吹來,這一次,海浪咆哮着。
“主人,我們的船觸礁了!”一聲驚恐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裡顯得特別的刺耳。
暈頭轉向間,米一晴就覺得身體突然被重重的拋向了天空,然後又重重的落了下來,一個有力的胳膊始終抱住她的身體。
一聲沉悶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耳邊響起:“晴,如果這次我們能活着回去,嫁給我吧!”
一陣大浪又撲了過來。
米一晴已經被砸的頭暈目眩,可是那粗重的喘氣聲和熟悉的體香讓她絕望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嫁給我!”聲音急促而又迫切。
“嗯!”米一晴重重的點了點頭,在她的心裡,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只剩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和他分離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
頭越來越沉,她的雙眼已經沉重的睜不開了。
“晴,晴!”那一聲聲悽慘的呼叫聲,終於被海浪的怒吼聲壓了下去。
頭越來越沉,黑暗包裹着她的身體,耳邊已經聽不到海濤的怒吼聲,米一晴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光明,她終於醒來了!
可是,他在哪呢?
米一晴的心一下子恐慌起來,熟悉的房間裡,卻沒有那個熟悉的人影。
她想翻身,爬起來,可是身體卻疼的要裂開,她眼睛四顧,房間裡真靜啊,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的心恐慌起來,大聲呼喊着:“歐陽烈天!歐陽烈天!”
沒有人回答!
她一下子心慌意亂,聲音顫抖着:“歐陽烈天,歐陽烈天你在哪啊?”
一雙大手用力的抓住她的小手。
“天!”米一晴驚叫了一聲,眼淚嘩啦來的掉了下來,聲音已經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歐陽烈天扶着牀沿,吃力的撐起身子,擡起頭,看着米一晴傻笑。
“傻子!”米一晴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他的腦袋。
歐陽烈天爬上牀,一下子躺倒在她的身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回過頭,伸出手,不安的摸了一下米一晴的額頭。
長出了一口氣,小丫頭已經不燒了,看來,她又熬過了一劫。
擦着米一晴那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是她的淚水真多,擦也擦不完。
歐陽烈天皺着眉頭,伸出手,一把抱住米一晴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