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符咒的兩天後,商以澤還沒有醒過來。
我小心翼翼的幫他掩上被子,也能夠想到他如果睜開眼睛,看着現在自己的模樣,到底又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而商以澤符咒畫好,仍沒有醒過來的第五天,我被白師傅特意叫過去了一趟。
推開悶得一剎那,我看見了周宇跟方樺,才隱約響起了有關於他們兩個的事情。
“他們的靈魂都已經補好了,是時候可以去投胎了。”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周宇點了點頭,“投胎好,這小子下輩子,別做傻事了。”
周宇看着我苦笑着,眼淚卻怎麼都流不出來。
不多時,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住我的手腕。
“姐,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現在姐夫還沒有醒來,你身邊有沒有個合適的人……”
“行了,囉嗦死了,你姐我還能照顧不好自己嗎?”我不耐煩的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爲了你好,所以才……”
我急忙捂住耳朵,無奈的看了一眼周宇,心裡卻是難受的。
我也算是看着他長大,雖然是同母異父,不過感情的確要比周然來的深,不然那個時候我也不會收留周宇住在家裡,闖了那麼大的禍事,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走吧,以後重新開始。”我看了一眼方樺,“希望你們兩個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在一起吧!”
“姐,你沒有一點不捨嗎?我……”周宇說到這裡已經哽咽了,“從小到大,你雖然對我嚴厲,但是我知道,你最疼愛的人就是我,我們兩個人雖然同母異父,但是你對我絕對不必我的那個親姐姐差。”
“行了,路上再慢慢惦記我的好吧!我倒是想下輩子千萬別跟你見面,你小子煩我都煩死了,知道嗎?我看見你就覺得頭疼。”
說到這裡我的眼睛忍不住溼了,他轉過頭,沒有敢看我,但是聲音卻比剛纔聽起來還要哽咽的多。
“姐,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下輩子還能認識你的話,我很希望再見你。”他轉過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了,我要走了,不過你放心,下輩子我絕對還會再出現糾纏你的。”
我點點頭,看着白師傅畫好的陣亮起了光亮。
這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最後一次送周宇離開,腦海裡突然都是他闖的那些禍事。
明明是這樣一個有錢的淘氣包,我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捨不得,大概是少了一個人在身邊鬧騰難免會有些不太習慣。
送走周宇後,我突然忍不住捂着臉大哭了起來,白師傅在一邊站着時不時遞紙巾給我,還讓我不要難過,跟我說什麼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知道,但就是捨不得,可能是因爲商以澤的事情,薛東的事情,我現在負能量滿滿,每一天都能感覺到自己只不過是在強顏歡笑而已。
“白師傅,我覺得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誰說的,你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以後,這肚子裡的孩子就認我做幹爺爺吧!”白師傅道。
我強笑道,“我看你就是想佔商以澤的便宜。”
他笑着不說話,我也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了。
之後,警局打來電話,讓我去認屍,我想都已經那麼過,經過了那麼多事情,我認識的故人繼續已經有了新的生活,還有什麼人是我認識的。
可我去到那的時候,不止看見了周然,還看見了叔叔。
他坐在警察局裡,手上帶着鐐銬。
“怎麼回事?”我看着警察問道。
“周小姐今天在犯罪嫌疑人的家裡找到了兩具女性屍首,看腐爛情況大概是死亡了兩個多月,我們請周小姐來是爲了驗DNA確認的,因爲現在我們極有理由懷疑,那兩具女性屍首就是周小姐你的母親和妹妹。”
我身影微微一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手上帶着鐐銬不說話的男人。
心裡一沉,更沒有想到周宇送走後,我母親和妹妹也已經不在人世了。
警方取走了我的DNA、指紋,兩個小時之後,確認了關係,她們兩個人的確已經不在人世了,想起以往的種種,我也說不清楚,腦袋裡一團糟的情況下,我懇求警官帶我去看犯罪嫌疑人。
他們同意了,大概還是看在我的身份上。
“叔叔。”
我進門的第一句話,他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低着頭。
我迫於無奈再喊了一聲,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才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
“這件事情不能怪我的,公司都變成那樣了,那個臭娘們還好意思帶着毀容的女兒來跟我要錢!我一時情急就殺了他們!小芒你一定要幫我,我從小花錢養你長大,無論如何你都要幫幫叔叔。”
我苦笑着沒有說話,之後忍受不了便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我的心裡卻亂的起來,就好像又千頭萬緒就這樣糾纏着,嘴角的笑容也演變的越發的苦澀無奈了起來。
一切都接受了,至少屬於我的過去,已經完完全全畫下了句點,看起來,跟我也已經沒有了什麼關係。
我回到家裡,如同往常一樣摸索到了躺着商以澤的房間。
空無一人的房內,讓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黑巫又回到了,我急忙跑下來,要打電話給君祁報備,甚至腦袋裡都已經想好了最糟糕的結果,身後突然有人慢悠悠的開口道。
“你在找我嗎?”
我轉過頭看着商以澤的臉,突然間就沉默了,眼淚水控制不住的往眼眶裡滑落。
“真的嗎?”
他拉過我的手,將我的掌心放在了他的面頰上,那溫熱的感覺,讓我忍不住上揚着脣角,低聲道,“真的…真的你已經回來了,薛東的符咒果然沒有騙我,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薛東…果然是那傢伙,我就說我怎麼醒過來像人體藝術一樣,原來是他又出餿主意了。”商以澤摟住我,“等我恢復些我們一期去找他算賬!”
我一頓,合上雙眼,隨後反手緊緊的抱住了商以澤;“可是薛東已經死了。”
這句話說完後,商以澤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出來,那笑中透露着些許的無奈,緊隨着又是一聲嘆息。
“他那人真有意思,既然都已經死了,還要在死前玩我一道,果然是有深仇大恨。”
我笑了出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眼淚也流了下來,大概是在開心的流下眼淚。
所有的事情也並不是最壞的解決。
之後,我們從君祁那邊接回了糯米糰子,糯米糰子又哭又鬧,還說原本以爲我們是不是不要他了。
我和商以澤也開始心的生活,懷揣着肚子裡的孩子,帶着糯米糰子,一切都很安定。
所有的一切一直到我臨產女兒,在手術室裡的時候有了改變,我躺在牀上迷迷糊糊,什麼也聽不清楚,只不過那機器的聲音在耳邊一直響起,然後就是商以澤握着我的手告訴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醫生們忙忙碌碌,我的視線越來越不清晰,到越來越清晰。
“商先生,現在你的老婆難產,很有可能保不住性命。”
什麼?他們現在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爲什麼我不太聽得懂他們話裡的意思。
之後商以澤就崩潰了,急忙握住了醫生的手,看模樣,都快要因爲我的事情哭出來了。
“無論如何,一定要幫我保住我的夫人。”
“我們盡力而爲,不過還是希望商先生能夠做好最壞的準備,你的妻子很有可能度過不了這個難關。”
“不可能的,我相信她,不可能……”
我站在旁邊,想告訴商以澤我在這,我沒事,但是那邊都沒有聲響,就好像如商以澤這樣的人,都已經看不見我的存在。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紅着雙眼,坐在長椅上,就好像剛纔在手術室裡,商以澤握着我的手全都是幻覺。
突然手術室的燈滅了。
“商先生,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看着醫生,站起身來,“不會的,她不會的,我算過,她的壽命那麼長,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商以澤,我在這裡…我沒有事……”
他根本聽不見我在說些什麼,只是神情激動的握着另一個人的手,那一刻我感覺我心裡難受的要命,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碎掉了。
之後,有人跟我說,我可以離開了。
……
五年後。
一家門面不錯的清潔公司裡,商以澤看着電腦飛快的在上面與客服回覆。
‘錢給夠了,不管什麼妖魔鬼怪我們都能夠剷除。’
‘那就麻煩商先生了,最近真的被他們困擾太久了,再這樣持續下去,我想我會精神崩潰的。’
‘放心,事情一定很快就能夠結局。’
“爸爸,你管管哥哥,他在學校裡,都不跟我玩,太過分了吧!”
商以澤坐着轉椅轉了出來,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們兩個小傢伙,就只知道煩我嗎?”
“喂,你居然覺得我們的女兒麻煩。”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她穿着高跟鞋來到門外,不滿的懷抱着雙手,“怎麼說,當初我生這個孩子都差點死掉了,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好好好,我的錯,晚上想去那裡吃,想買什麼你說了算。”
對,在那次死裡逃生之後,周芒和商以澤帶着女兒跟兒子開了一家清潔公司,主業是去除妖魔鬼怪。
在A市也有着不小的名氣。
總之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很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