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窮大概就是這樣吧!別墅裡的氣息免不得陰暗了下來,我緊握着拳頭,看着祭臺還有布偶額間鮮血,都能想象到,那布偶腦袋裡的棉花那麼久以來打開已經被君祁用鮮血染紅。
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我不知道你和君祁之間有什麼仇怨,但我並不覺得君祁欠了你什麼,就算是你爲他丟了性命。”
少年直起身子,目光中帶着遲疑和嘲諷:“出事的人不是你,你冠冕堂皇的說這些話,我也是能夠理解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希望你得饒人處且饒人而已,現在君祁生死未卜,這就是你想要的報復嗎?”
“那很好,他很快就會代替我還債,我也可以代替他活下去。”
我原本以爲這件事情很好解決,現在看來,應該命格相連的事情也和這男大靈脫不了關係,我甚至能在這男大靈眼中看到怨恨,那種恨不得將君祁殺之而後快的表情。
商家的後代難道都喜歡惹是生非嗎?這大概是腦海裡第一個疑問。
指頭上的戒指已經微微發燙,就算商以澤是個不合格的祖先,在遇見有人算計自己後人的時候,也難免會動氣,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擡了起來,又急快用另一隻手壓住。
“夫君你要冷靜!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解決的,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他想做什麼就直接做好了,我死了君祁也別想活,別忘了就算我現在是魂靈,命格也是和君祁相聯繫的,如果他現在的局面不危機,你們也找不到我的,對嗎?”
那種暗暗自喜的口氣,不擔憂的神情,讓人光是看,就覺得火氣唰唰唰的往上冒,我緊咬着下脣,要不是極力剋制自己,恐怕已經上前把那布偶撕成碎片。
真是從沒有見過那麼囂張的人。
“夫人幫我問他,君祁被木偶人控制的事情,是不是和那個腦子壞腦的鬼有關係。”我照着商以澤的話,大致一樣的說了一邊。
那鬼掩脣發出令人渾身不適的笑聲:“是又怎麼樣?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變成定局,小姐你就別費盡心思,就算你帶着我去找君祁又能怎麼樣?你以爲我會半途而廢嗎?”
聽他的言辭,我大概就能夠猜到這件事的破解之法,大概和他也有些聯繫。
所以,管那鬼說些什麼,我拿起桌上的布娃娃往桌上一揣,就往門外大步走去,那鬼在囂張,因爲靈魂寄居在布偶中,也不得不被我牽着走。
“喲?怎麼跟過來?我還以爲你應該會像個二大爺一樣做在窗臺上,很囂張的說你什麼都不怕呢!”如果嘲諷有技能的話,我現在應該是MAX等級吧!
“女人你千萬別囂張,你也只能壓制得了我一時,你還以爲,能壓制得了多久?我是絕對不會救君祁的,我要讓他死。”
然後那鬼凌空捱了一巴掌,我想大概是商以澤打得,他在戒指裡不爽的開口道。
“什麼貓三狗四的東西,也敢調戲我夫人,女人二字也是此等螻蟻可以叫的,不要命了!?”
我嚥了口吐沫,內心吶喊着商以澤炒雞帥,那鬼捂着臉,面對商以澤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突然發覺被鬼王罩着,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那鬼捂着臉坐在一邊,就算是一個被血餵養的男大靈在商以澤面前也狗屁不是。
這一次,我們打車來到了白師傅的家中,白師傅打開門的時候,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看起來大概也是爲了君祁的事情操碎了心。
“你們先進來坐。”白師傅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後的男大靈:“商君模樣變了?靈力也弱了?”
“沒有,這是君總養的男大靈。”
白師傅審視了一眼男鬼:“不算強,看起來商君的人一代不如一代,就連養個男大靈也如此不堪一擊,嘖嘖,是要沒落了。”
我不受控制的一擡手,白師傅身體往背後的牆狠狠一撞,差點沒有把他一身老骨頭給撞散了。
“你們商家,個個才德兼備,簡直是道術界的人才,根本無人能敵。”
我敢打包票,這句話一定是白師傅昧着良心說出來,想到這,我低頭看了看指頭上的戒指,暗自笑了笑,那笑容一瞬即逝,也能流露出我對商以澤久久不能消磨的崇拜之情。
“這鬼,就是和君祁命格相連的人嗎?”
“而且看起來君祁與他命格相連的事情,他自己是知道的,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他陰了君祁。”
白師傅深深看了一眼男大靈:“年輕鬼有前途啊!在鬼道的時候,我看過君祁的勢力不算太弱,不過商家還是一輩不如一輩,有着商家的血液,現在的方術也只不過是蘇成的水平,真是讓人失望。”
男大靈看了一眼我們自顧自說着,有些不滿的抱着雙手湊到了我們幾人的中間,爲了讓我們把關注點放在他身上,還懷抱着雙手一臉傲嬌的說道。
“我是不可能救君祁的,很快,我就會以君祁的身份活下去。”
白師傅看了男大靈一臉:“換命格,的確可以日漸更換生命,但是現在君祁的肉身困在鬼道生死未卜,小子你確定你百分之百能夠全身而退,或者君祁的肉身在他靈魂消逝或者和你互換位置後,不會有損嗎?”
不愧是過來人,一句話說的男大靈都快要囂張不下去了,看着白師傅懵懂的眨着雙眼,又看了看自己有些實體化的雙手,纔回過神來反駁道。
“你別騙我了,我什麼都知道,如果你們真的那麼有本事,爲什麼還要來找我!我現在已經有些實體的模樣,很快我就可以代替君祁活下去,很快!”
“我覺得你靈魂消散應該會更快一些。”白師傅手指抹過鬍子:“那男大靈的寄居物在你這裡,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現在我跟你們說說那鎮子的事情。”
在白師傅的描述中,那鎮子應該消失在八國聯軍入侵前後,在那些人慘死後,有一隊人馬,把全村人又屠了一遍,整個村子沒有一個活口,還被人割掉了舌頭,用線封住了嘴,而且那裡的地勢,原本就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
那些鬼死後身體被人傷害,還強壓了符紙之後,成爲了怨靈,經常在那裡抓住路過的逃荒者殺害。
“我上天師協會問了這處地方,後來有一個地產商建房,四個工人掉在同一處地方摔死,血好像滲進了土地裡,無論怎麼洗刷都不乾淨,還有陸陸續續有人死亡,被縫住了嘴,才請天師協會一個有名的天師去解決,能說他那時候只解決了表面上的問題,並沒有解決實際的問題,所以那塊條會形成鬼道,鎮子有多大,我們所在的路就有多長。”
白師傅起身拿出一張地圖擱在我的面前,手順過地圖的走勢,手指了指戲臺的位置。
“我們應該就從這裡出去的,如果君祁當初不就範保住我們,那女人唱完之後,應該會出現比蟲子更可怕的東西。”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且那個時候我們的聚陰符已經在迷霧裡裡消耗的差不多,就算戲臺女子不追究,聚陰符消失,其他鬼怪也會纏上,君祁就是清楚,才決定用這招緩兵之計,讓我們先離開那裡。”
“孺子可教!原先總覺得周小姐你呆呆傻傻的,現在看來,也不是這樣。”
他真的是在誇獎我嗎?爲什麼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那戲臺女鬼和村子又有什麼關聯。”
“我認真推算過,沒有!兩個發生事情並不在一個時代,不過女鬼屬於當初隊生事的道士,煉好鎮壓的魂魄之一,就像是那會飛的頭其實也和村子沒有淵源,都是他們找到久聚不散的魂魄來壓陣的。”
“可那個女人看起來不像是,他的裝扮,看起來根本沒有年代,我們當時不是也猜測,她大概是清末的人嗎?”
“難說,也有可能,她就葬在那個地方,再加上那裡怨氣資深,反而把一個簡簡單單的冤魂,弄的更難解決了。”
現在知難而退還行嗎?早知道鬼道這樣,怎麼說都不會拋棄君祁。
我雙手扶住額頭,一想到要再回一次那個奇奇怪怪的地方,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了涼意,鬼知道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事情,我發出一聲嘆息,手無力的拍了拍額頭。
“我們還是要往遠處進去嗎?”
白師傅指向地圖上的一處:“從這裡進去應該能減少不少路程,路上還是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我想周小姐看着看着就習慣了。”
這種東西還真能習慣嗎?一個個死的千奇百怪,各有千秋,就算我想要習慣,也沒那麼容意好嗎?我雙手無可奈何的捂住雙眼,無法的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等裝備準備好,這一次去,應該就不會有上次那麼狼狽了。”
我微垂着雙眼,一番沉思後:“那大概需要多少時間,你知道的君祁等不了太久。”
“兩天,而且蘇成需要養傷,沒有商君的全力,我們可能還要去找找狐仙,看他能不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點點頭,兩天時間,君祁能不能平安無事的熬過去,應該是眼下我們最擔心的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