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傀儡術

“首先……夜永咲,能不能麻煩你講講剛纔你出事的經過?”林夕把目光投向夜永咲。

夜永咲點了點頭。他早就料到林夕會讓他再說一遍,畢竟他剛纔只講給林夕聽了,別人都還不知道呢。當下,他便清清嗓子,從自己不小心睡着開始講起。不過他只是說自己在夢中被人灌了鹹水,至於夢境的內容卻是隻字未提。

當然,那前後不過兩分鐘的事情,夜永咲也是寥寥幾句便講完了。待到他停口之後,林夕便點點頭,說道:“各位都瞭解了?”

“說到底,那不還是不知道兇手是誰嗎?”潘屹石撇了撇嘴。

林夕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沒錯,很可惜,他並沒有看到兇手。不過,他只是沒有看到作爲‘人’的兇手,但是行兇者卻還留在現場,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夜永咲的房間!”

“什麼?!”

聽了她這句話,反應最激烈的當然就是夜永咲本人。如果兇手還在他的房間裡面,他怎麼可能會沒發覺?還有……

作爲“人”的兇手?

林夕這話是什麼意思?夜永咲和身旁的黃璃對視一眼。他們倆倒是知道,這個案件之中有靈異在參與着,但是除了他們之外,別人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嗎?

“……但是那個想法實在太過荒謬,我一直沒敢相信……”

夜永咲不禁回想起了之前在走廊上和林夕的對話,他當時腦子還在疼痛着,並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現在想來,那句話的意思,莫非就是——

“我知道各位很迷茫,不過這件事情,我打算過會兒再解釋。”林夕環顧衆人一眼,說道,“眼下呢,我想要從頭說起。不是從我們來到這裡開始,而是……從袁靜小姐一家人搬到這座洋館來說起。”

衆人又是一片譁然。袁靜也驚訝地眨眨眼睛,不明白林夕想要說什麼,她纔不過來這裡幾天而已,又怎麼會知道他們一家人搬到這裡時候的事呢?但是坐在輪椅上的亞希子小姐臉上的微笑卻不曾變動過半分,她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林夕,似乎不管她說什麼都不會爲之所動。

“袁靜小姐是在十多年以前搬過來的?”林夕詢問道,在看到袁靜點點頭之後,她笑了一下,又問道,“那麼……我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在第一天午餐的時候,袁靜小姐曾說,她作爲‘知更鳥’所發的那些評論都是拜託沈管家下山到自己家裡去發到網上的,沒錯?”

袁靜又點點頭。

夜永咲也還記得,當時嶽子妍想要借用袁靜的電腦,可惜宅邸裡面並沒有電腦,而袁靜在解釋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在這一點上,她並沒有撒謊的理由,況且“知更鳥”的網絡空間確實註冊爲男性,而且也從來不曾回覆過他們的詢問,可以證明這一點。

“那麼……”林夕輕聲問道,“我想問,袁靜小姐……這十多年來,你可曾走出這裡一步?”

此言一出,旁人還沒有理解,卻見袁靜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她緊緊地盯着林夕,眼神卻並不堅定,而是飄忽着,片刻之後,她垂下頭來。

“……沒有。”她低聲說道。

“沒有。呵……”林夕歪了歪頭,“我想也是。事實上,從我一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儘管當時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雪,但是這座洋館卻並非是被大雪封閉的,而是在更早之前——或許是在它建成的同時就已經被封閉起來了。與洋館一同被封閉起來的,是你,和你的母親。你們兩人自從搬到這裡開始,十多年來,從未踏出過這裡一步。所以那天在書房的時候,當牛高大叔問你爲什麼除了《荒謬論》以外沒有寫過其它的作品,你的回答是‘沒怎麼出去過,不瞭解外面的世界,怕寫出一些不合常識的作品而遭人詬病’,沒錯?當時我以爲你是在自謙,或是想說自己不經常出門遊玩,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恐怕你根本就是沒出過門!”

袁靜一直低垂着頭,一言不發,不過看在他們眼裡,這自然就是默認的表現。

林夕繼續說道:“然後,我發現這座宅邸裡面不僅沒有電腦,甚至連電視、收音機這些最基本的瞭解外界消息的媒介都沒有,也沒有一張報紙。除了有些純文學性雜誌的新刊之外,那些剪報集的編號也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停止了。這讓我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那就是……你們活在這座宅邸裡面,卻從來沒有試圖接觸過外界!不僅是自己不到外面去,甚至連外界的資訊也不願意接收,你們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開了,就只在這座洋館裡,這麼小的一個空間裡面生活。當然了,這也是你們的自 由,我們不該多管的……”

她聳了聳肩,又說道:“如果我的猜想成立的話,那麼……爲什麼你們會變成這樣呢?我想那一定和你們十多年以前搬到這裡的原因有關。於是昨天下午,我就在剪報集裡面找了一下,雖然沒有多大把握,不過我想說不定會有點收穫。果然,在其中一本剪報集裡面,我找到了相關的內容。”

相比之林夕這邊,對面雪原洋館的四人對她的話語毫無反應。袁靜自從剛纔開始就低着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而沈管家和肖大嬸則是面容冷淡,只有亞希子夫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微笑,傾聽着林夕的話語。

“那本剪報集的時間段應該是在你們來這裡一年之前,因爲次年的剪報集中就出現了中文報紙,想來那時候你們已經搬過來了。我也大略學過一點日文,可以看的懂報紙。而我說的那篇文章,內容大致是這樣的——”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在神戶當地的某個大家族裡面,發生了流血事件。有一名女子半夜睡覺時被人偷偷潛入房間,鋸掉雙腿!案件發生之前,該女子曾與丈夫一起,和家族中的長輩發生爭執,因此推測是家中的親戚發怒所爲。後來雖然精察介入,但並沒有抓住兇手。”

鋸掉雙腿?!

夜永咲大吃一驚!林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看向亞希子夫人那並不存在的下半身,莫非她的雙腿之所以斷掉,就是被人——

也直到這時,亞希子夫人那雙一直露着笑意的美麗雙目之中,才終於閃過了一抹陰霾。

林夕還沒有說完。

“關於剪報的內容,我想你們應該沒有異議?不然的話我們可以把剪報集拿來再看一遍。”林夕這樣提議道,但是對面的四人都沒有反應,她便繼續說道,“另外,書房牆壁上掛着的那幅油畫,就是關於‘大罪的惡魔’的那一幅。那副畫上寫着‘小谷亞希子’,想必就是亞希子夫人的作品了。那幅畫的完成時間是2020年,也就是你們搬過來的當年。那時候亞希子夫人已經嫁人了,雖然按道理應該從夫姓的,不過畫畫所用的筆名倒是沒什麼所謂了。我想說的是——吶,夜永咲。”

林夕突然轉過頭來。夜永咲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喊自己,只得下意識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嗎?在我們和牛高大叔一起觀賞那幅畫的時候,你曾經說過——嫉妒的惡魔利維坦,它的上色比其它惡魔更重一些,對?”

已經是過去了幾天的事了,夜永咲也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當時我聽了這句話,並沒有在意。不過後來我再去看的時候,我發現他說的沒錯,‘利維坦’的上色的確是所有惡魔裡面最重的一個。這說明什麼呢?”林夕一雙妙目瞄着亞希子夫人,“我想……這或許就代表着夫人那時的心境?嫉妒,沒錯,夫人在嫉妒,嫉妒所有的人,嫉妒別人都可以在天空之下自 由自在的生活,卻只有自己失去了雙腿。夫人之所以不再離開這座洋館,就是因爲不再信任別人,在你看來,所有雙腿健全的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面!而你也不讓袁靜離開這座洋館,不讓她交朋友,甚至不讓她瞭解一點關於外界的事情,她只能通過書籍來獲得知識,這全都是你的命令?”

面對林夕的詢問,亞希子夫人輕聲開口了:

“沒錯,我確實在嫉妒。你們每一個人都完好無缺,就只有我,永遠地失去了自己曾經擁有並且本該一直擁有的東西。我不僅嫉妒你們,甚至嫉妒我的女兒。所以我不讓她離開這裡,離開這座洋館,我把她囚禁在這裡,讓她即便有雙腿也沒法走出去!”

“媽媽!”袁靜哽咽着叫了一聲。但是亞希子夫人豎起一根食指,示意她安靜下來。夫人似乎還想要說什麼,然而林夕卻先一步說道:

“雖然是這樣,但是在其它方面,你還是很寵愛她的,不管什麼要求你都會滿足她。比如說,她想要邀請一些作家來洋館裡聚會,你同意了。儘管你自己不想見我們,甚至不讓袁靜告訴我們你的存在。不僅如此,你還滿足了你女兒的另一個願望——也許,那也是你的願望?”

林夕的臉色驀然沉了下來,她向袁靜問道:“吶,袁靜,你所寫的《荒謬論》之中,爲什麼僅有最後一節‘可憐的她嫁給了一個乞丐,那乞丐統領着一個國家’兩句是真的呢?”

“啊?”袁靜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向自己發問,愣了一下。然而林夕卻已經繼續講了下去:

“我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就是一個預言了。單看這兩句確實沒什麼意思,但是如果連上最後的兩句呢?‘劊子手正在你背後站着呢,耳旁最後響起的聲音是‘咔嚓’’。你們認爲這意味着什麼?如果要我來說明的話,就是連貫性的問題。前面的部分都是假的,但是《畫眉嘴國王》這個部分卻變成了真的,這也就說明這一節接下來的兩句也是真的,這不正是一個殺人預言嗎?更何況,前面還有‘殺了麻雀的知更鳥嘰嘰喳喳’這一句,我想,‘知更鳥’既然是你自己的網名,那麼我們這些人……就是你待殺的麻雀了?”

林夕這一句話可謂誅心之至!她死死地盯着袁靜,衆人的視線也都看了過去。夜永咲心中更是無比驚訝,林夕這個意思……那不就是說,殺人者就是袁靜了嗎?!

“沒、沒有啊!”突然遭到這樣的指控,袁靜當即叫了起來,“我纔不是那個意思!那兩句根本就不是《畫眉嘴國王》裡面的,其實指的是《乞丐王子》啊!至於最後的兩句,我是想幹脆寫一下現實,因爲前面部分都是把童話裡的內容反過來,而最後兩句則是虛假的現實內容。因爲本來各位是不會死的,所以寫‘劊子手正在你背後站着呢’這一句當然就是假的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可是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殺人案件啊!”

《乞丐王子》?

夜永咲皺了皺眉頭。

的確,他現在想起來了。《乞丐王子》中的內容是講了一個王子做了乞丐,但是得到了一個神奇的袋子,可以變出吃的來。後來他喜歡上一個牧羊女,可惜牧羊女的母親把他的袋子騙走,於是王子就此淪落爲一個真正的乞丐。

如果照這個看來的話,“可憐的她嫁給了一個乞丐,那乞丐統領着一個國家”這兩句當然就是假的了。因爲牧羊女並沒有嫁給乞丐王子,而王子最後也沒有能成爲國王。而且,《乞丐王子》和《畫眉嘴國王》都屬於格林童話,潘屹石那天在書房中問起的時候,也難怪袁靜沒有否定。

但是林夕可完全不買賬。

“你可以辯解,不過能否先聽我說完?”她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繼續說道,“後來,你在書房裡面說‘如果發生連環殺人案件,那就有趣了’,然後這種事情就真的發生了,這也是巧合嗎?”

“我、我那只是隨口說說——”

對於袁靜帶着哭腔的辯解,林夕毫不理會。

“如果說,把我們邀請到這裡來,從一開始就是爲了謀劃這起事件的話,那麼就好解釋了。這些事件都是在我們到達之前就已經策劃好了的,她們母女一直被困在這座宅邸裡面,不管是亞希子夫人對於雙腿健全之人的憎恨,還是袁靜對我們這些不受拘束的人的憎恨,都是她們作案的動力。而我們既然來了,照她們的意思,永遠留在這裡,自然就是最合適不過的結局。或許,袁靜還可以利用這個事件,來創作她作爲‘知更鳥’的第一部小說呢。”

“我纔沒有——”

“林夕,你說了半天都是在講她們的動機,但是作案的方法呢?”

潘屹石難得講一句重點的話,把袁靜的抗議也壓了下去。但是林夕面對這樣的詢問卻是毫不在意,她的嘴角勾起一片動人的微笑。

“別急,我正要說到……夜永咲,還有黃璃小姐,你們應該還記得,來這裡的第一天,我們所看到的那個人形?但是在吃過飯之後,人形卻不見了。還有之前,夜永咲房間裡的那個人形,爲什麼會移動了位置,從牆邊到了牀上?”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兇手搬動了那東西?”潘屹石皺着眉頭問道。

“當然不是。”林夕搖了搖頭,“我是想說,如果……那人形是自己走開的呢?”

“自己走開?它是電動的嗎?”

“不,不,不是那樣。”

林夕輕聲開口:“我想,我接下來所說的內容,可能各位理解起來會有些困難,但這裡恰恰是我的推理中最爲重要的一個環節,我真誠希望各位能夠明白。”

她又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人形確實是受人的控制而行動的,不過並非是電動,而是一種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名字叫做,‘傀儡術’。”

整個房間都寂靜下來了。驚駭、疑惑和難以置信的目光在空中傳遞着,不過那也僅限於他們五人這一邊,而雪原洋館的那四個人,對於林夕剛纔所說的話,卻是沒有絲毫的觸動。

“你在開玩笑?”片刻的沉寂之後,潘屹石冷冷地說道,“雖說我們都是寫靈異小說的,但那可不代表只要你說起靈異我們就會贊同。這麼無聊的說法,你想講給誰聽?難不成大半夜把我們叫起來就是想說這種東西?”

嶽子妍也用一副不解的神情看着她。夜永咲表面上一動不動,心裡卻是早已翻涌起來。而他身旁的黃璃卻是突然一挑眉毛,臉上浮現出恍然的神色。

“我知道各位不會輕易相信。”

看到潘屹石還想再奚落她兩句,嶽子妍也忍不住想要開口,林夕伸出兩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安靜,接着說道:

“我是個寫偵探小說的,一開始也沒打算往這個方面想。但是我碰巧也曾經查過一些這方面的資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谷氏在傳聞之中,應屬於是日本著名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後人一支,雖然相隔較遠。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而已,因爲這宅邸裡面裝飾用的雕像和人偶、盔甲一類的東西,都是可以用作傀儡術的操縱物。而在看到那份剪報之後,我就確定下來了——那份報紙爲了增加噱頭,特意把小谷氏的淵源也寫了出來,並且還猜測案件之所以發生,就是與陰陽師的傳承有關。‘傀儡術’自然也是陰陽師能力中的一個重要部分,據說安倍晴明可以剪紙爲人,用的就是傀儡術。”

林夕用挑釁般的目光看向亞希子夫人,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亞希子夫人平靜地笑着,在片刻的沉默後,她開口了:

“沒錯,我就是小谷氏‘傀儡術’的傳人之一。”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我們小谷氏原本是先人的弟子,可惜只學了‘傀儡術’這麼一項技藝而已。而且在傳到我這一代時,本家的傳人沒有一人擁有適宜的靈媒,卻偏偏只有我這麼個偏門的女子還算勉強。於是老家主就力排衆議,把傀儡術傳給了我,包括所有先人傳下的法器遺產之類,全都成爲了我的私產。”

“但是,本家的人當然不會服氣。對?”林夕冷冷地問道。

“不錯……那個時候的我還太天真,一直以爲可以和他們和睦相處。誰知道當老家主去世,我又嫁給了義崇這個中國人,本家的人就開始對我發難了。他們威逼我交出身上的本事,還有先人留下的遺產。我當然不會同意,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用那麼下作的方法……他們給我下了藥,趁我睡着,鋸斷了我的雙腿,讓我成了一個廢人!”

即便是說到自己這般悽慘的經歷,亞希子夫人臉上的微笑仍舊沒有半分變動。

“我記掛着老家主的恩情,沒有對本家的人下手。不過本家我也待不下去了,所以就帶着小靜,和義崇一併搬到了中國來。義崇在建造別墅區的同時,爲我們造了這座洋館,從此我們一家人就安身在這裡。”

不管是她的女兒袁靜還是身後的肖大嬸和沈管家,在聽到她說起這些話題時都沒有半分驚訝的表示,他們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

但是這邊的人——尤其是嶽子妍和潘屹石,個個瞠目結舌。雖然他們都是寫靈異小說的,但誰會想到現實中真的會發生靈異事件呢?然而不管是林夕還是亞希子夫人卻都這麼說,除非她們一開始就串通好了。那倒真可以問一句:你們不會是在逗我?!

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人敢質疑或是反對了。

“你們來這裡的第一天,我也想觀察一下你們,確定小靜接觸你們不會有事。所以我安排了雅麗莎在衛生間的那條走廊上等着,挨個看看你們,卻沒有想到被你們發現了。”

她說到“雅麗莎”這個名字,夜永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指那個走廊上的人偶!

“……所以我就先把它撤了回來,並且爲防你們懷疑,趁午飯的時候,把我在宅邸各處佈置的孩子們都召了回來。因爲不放心,我特意從樓梯爬下去,想要到二樓看一眼,卻沒想到不慎摔倒了,反而打擾了你們用餐。”

她露出一個抱歉似的笑容。

“那麼……我房間裡的那個人偶,也是——”夜永咲遲疑着問道。

“嗯。”亞希子夫人向他點了點頭,“因爲其它房間裡面都有了雕像,唯獨你的房間裡我忘記佈置了。而你們當時已經上二樓來休息了,若是再搬進去一個雕像,難免惹人注意,所以我就趁着你和林夕小姐說話的工夫,讓那孩子從另一邊悄悄走到你房間裡去了。”

走進……

夜永咲一想到那個沒有生命的人偶是自己用腿腳走進了他的房間,便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難怪那個時候我們也聽到樓梯間那邊有聲音。”夜永咲若有所思地說道,“想來是夫人不放心,下來看一下狀況,恰好被我們聽到了?”

亞希子夫人點了點頭。夜永咲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林夕卻先一步開口了:

“很好,很好,您承認就好。既然如此,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那麼各位,我想,這一連串的案件,如果說是人偶所犯下的,那麼就好解釋了?”

她得意洋洋地說道:“牛高大叔死掉的那時候,之所以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就是因爲案件是人形所犯下的;還有常越男和何思遠,如果作案者是人形的話,不管是把匕首捅進人的身體還是把人纏上膠布裝進盔甲,只要操縱得當都是可以做得到的;而夜永咲醒來的時候看到人形趴在他牀上,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還有魏解語,她是心臟病發作……大家想一下,如果她突然看到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形卻在她面前動起來的話,她可不是會被嚇死麼?也就是說,這一連串的案件,其實都是人形——”

“等一下。”

突然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怎麼?”

林夕似乎對於自己的言語被打斷十分反感,她不耐煩地轉過頭去。

夜永咲直視着她的眼睛,輕聲開口了:

“我總覺得……有些地方還是解釋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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