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鮫人女王激昂的陳詞，鮫人們紛紛露出了悲慟的神情，有些老鮫甚至掉下了眼淚。
但並沒有鮫人出來勸說鮫人女王，或自告奮勇，讓鮫人女王帶族人走，自己留下來死戰斷後。
妖族與人族不同，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當族羣遇難時，妖王就該身先士卒；當族羣有滅族危機時，妖王就該留下來斷後，爲族人撤離爭取時間。
這是大多數妖族的傳統。
身爲妖王，享受族羣擁護與供養的同時，也監護守護之責。
這個時候，誰出來勸說，便等同於削女王的臉，誰自告奮勇，那更是對女王權威的挑釁。
你可以主動留下來與女王一起斷後，但無法代替女王留下來斷後，因爲——
你不配！
“嗚嗚嗚嗚！”
鮫人們圍着女王，嘴裡陸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這些聲音最開始雜亂無章，像是在各嚎各的，但漸漸地卻開始趨於統一，就像是在合唱。
沒錯，他們確實是在合唱，這是鮫人的歌聲。
他們在表達內心的痛苦，即將失去女王的痛苦；他們在表達對女王的祝福，希望女王大人可以擊退強敵，凱旋。
這是送行歌。
鮫人羣中，一些身材壯實的鮫人與身後的鮫人相擁告別，便陸續遊了出來，站到了鮫人女王的身後。
這些是鮫衛。
鮫衛都是精壯的成鮫，從身體特怔來看，有男有女，原本鮫人族有一百五十多名鮫衛，現在只剩不到半數。
現在，這剩下不到半數的鮫衛們也將與鮫人女王一起留下斷後，死戰於此。
隨着鮫衛們站出來，鮫人們的歌聲更悲慟了。
這會，他們不僅是在爲女王送行，也是在爲親人送行。
然而，就在U型湖瀰漫着濃烈的悲傷氣息時，鮫人女王的側後方突然憑空現出了四個身影。
這委實把所有鮫人都嚇了一跳，連歌聲都被中斷了。
鮫衛們率先反應過來，以爲是敵襲，一個個面目猙獰，齜牙咧嘴，露出獠牙，擺出了攻擊姿態。
周圍的鮫人也一個個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四人，露出的兇狠的表情。
但是，鮫衛也好，周圍的鮫人也罷，都沒有直接對四人發起攻擊。
鮫人女王一開始也被突然出現的四人嚇了一跳，但很快就認出了其中兩位，頓時鬆了口氣，便揮手示意鮫人們來者非敵。
鮫人們紛紛收起了警惕，但卻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這些是什麼怪物？怎麼以前沒見過？
大多鮫人都沒有見過人族，鮫人島雖然位於深海邊緣，但也很少會有人族會跑到這邊來。
“人族，是人族。”
有一些老鮫還是見過人族的，當下就喊出了聲。
“人族？這就是人族麼？”
鮫人們看着四人，相互議論了起來。
這時，鮫衛中，有人認出了還保持着人族形態的田甜甜。
“小九！”
一鮫衛遊走了出來，看着田甜甜左右打量，激動地抓着田甜甜的肩膀：“真的是你，你還活着！”
“六姐。”
雖然看楚天成等人看來，鮫人們都長得差不多，但田甜甜卻一眼認出鮫衛，正是鮫人族六公主，也就是她的六姐。
誰會連自己的姐姐都不認識呢？
鮫人女王共有九個女兒，除了田甜甜尚未成年，其他女兒都已成年，並加入了鮫衛。
“她是九公主？”
“好像確實是麗娜公主！”
“麗娜公主回來了！”
“麗娜公主怎麼幻化成人族了？”
鮫人族人口不多，所以鮫人們都是認得田甜甜的，一個個又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田甜甜與六姐簡單說了兩句後，便走到鮫人女王身前，向鮫人女王行了個鮫人族的禮節，便正式介紹了楚天成三人。
“這位是人族第一強者，暗組織的首領楚天成。”
“這位是楚首領的伴侶，上官悠悠小姐，也是一位人族強者。”
“嗯？”
你擱這扯什麼犢子呢？什麼叫我的伴侶？
楚天成滿臉疑惑地看向了田甜甜，田甜甜卻是做賊心虛地扭開了頭，繼續介紹段青絲。
這時，楚天成突然餘光瞥到了一臉滿意地上官悠悠，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上官小妞，你就不擔心艾莉娜把這小鮫人抓去做暴辣魚尾麼？
“這位是楚首領的得力干將段青絲，段前輩，也是一位人族強者。”
段青絲頓時菊花一緊，誠惶誠恐。
這丫頭怎麼回事？
說下名字就得了，說什麼“前輩”？
在這位面前，誰敢稱前輩？
鮫人女王向三人一一點頭躬身，算是見禮。
楚天成點頭，上官悠悠微笑，段青絲抱拳，算是回禮。
鮫人們算是聽懂了，這幾位人族，都是九公主請來的援軍。
鮫人族雖有自己的母語，但妖族曾與華夏人族共存，所以妖族與妖族之間的通用語言正是華夏語。
這乍一聽有些諷刺，但這卻是事實。
“他們都是人族強者？那吾族是不是有救了？”
“我聽說人族很弱的，人族強者有女王大人強麼？”
“打得過女王大人也不夠，還得打得過海蛇王，女王大人就打不過海蛇王。”
“他們就只有三個人？海蛇族那邊光大妖就有幾十個呢！”
鮫人族們再次議論了起來。
鮫人女王的臉色頓色變得有些尷尬，她可是知道楚天成是聖人境，聽到鮫人們質疑楚天成等人的實力，還真擔心口無遮攔的族人惹惱對方。
鮫人女王向鮫人們打了個手勢，鮫人們立即停止了討論，並主動向後退了數十米。
那一羣精壯的鮫衛也後退了十數米。
鮫人女王這才向楚天成尬笑道：“讓楚首領見笑了。”
楚天成卻是開門見山道：“我可以幫你們斬殺海蛇王，但得加錢。”
鮫人女王怔了一下，她沒想到楚天成竟是如此直白。
不過這樣更合鮫人女王胃口，如今鮫人族危在旦夕，可沒有什麼時間扯皮。
鮫人女王也不認爲楚天成這是在趁火打劫，畢竟楚天成沒有義務拯救鮫人族。
鮫人女王道：“楚首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楚天成道：“我要靈晶。”
鮫人女王頓時臉色一僵，隨即露出了難色。
什麼意思？
不說有要求儘管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