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谷秋正在大帳裡與鳳谷然及衆大臣研究着狩獵的路線和範圍,就見內侍急衝衝的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鳳谷秋玩世不恭的臉上就有了怒意。
睿王將一切看在眼裡,一揮手讓衆大臣都退了下去。
“出了什麼事?”
沒有了外人,鳳谷秋才一臉的愧疚之色,“還不是王妃,竟然壞了肚子,太醫正在那診脈呢。”
心裡不悅,面上又要對付眼前的人,鳳谷秋竟從來沒有這般生氣過,那個該死的女人又在玩什麼?先前出門時讓楊氏同他一馬車,眼下又裝病,一會定要去看看她想使什麼手段。
睿王也是一愣,隨後道,“那九弟快過去看看吧。”
鳳谷秋也不客套,點點頭大步退出了帳子,可睿王卻有了計較,喚了身邊的侍衛進來,在他耳邊交待了幾句,那侍衛退了出去。
大帳裡,鳳谷秋進來時,太醫正在把脈,在看到牀上閉着眼睛一臉蒼白的女人,鳳谷秋心裡的火氣竟也慢慢的退了下去。
直到太醫站起來,纔過去問,方知道並不是裝的,讓京八送走太醫去抓藥,打發了帳子裡的人,鳳谷秋才坐到椅子上。
“你明明懂醫術,被人下了藥竟然也不知道?你真拿本王當成傻子不成?”
方纔太醫沒有明說,卻也是知道吃的東西不乾淨。
慕凌雪冷漠的看過去,“這話說的好笑,妾身能這樣,還是拜王爺所賜呢,若不是王爺讓楊側妃到妾身的院子裡去,這瀉藥怎麼也不會進了妾身的肚子,而是進了楊側妃的肚子,妾身懂醫術不假,卻不知道有人能在王爺送給楊側妃的水果上動手腳,若不是妾身心細想着嚐嚐,不然哪裡能嚐出那水果上有泄藥呢,那樣的手段,光靠鼻子也聞不出來。”
平日裡,鳳谷秋雖然不去正院,也不去見楊氏,卻總讓京八送些水果過來給楊氏,而且都是些難得見到的水果,又不是應季的,自然誘人。
慕凌雪總會藉着檢查之由先吃一些,然後等着次日才讓人給楊氏送過去,她一直佩服自己的找的這個理由,讓人跟本挑不出錯來。
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下人議論,這半個月來,每次做的都一樣,也就讓人相信真是她用自己的身子去檢查吃食了,到也換了些好的名聲來。
昨日京八送來些葡萄,慕凌雪吃了些,下午楊氏又鬧出那事之後,晚上就讓慕凌雪將葡萄全吃了,次日正好用這個當藉口說吃壞了肚子,又給爲什麼沒有送去楊氏那裡找了藉口。
其實說是拉肚子,不過是她在嘴裡含了一味向及了巴豆的草藥,這才讓太醫來摸脈後覺得像是中了藥一般,也就不會讓人多疑了。
至於這草藥的由來,可就要謝謝董氏了,也不知道董氏在哪裡尋來的,一次在路上水竹正好從走在董氏的身後,見她袖口裡掉下這種東西,一聞就知道是草藥類的,這纔拿了回來,水竹不認得她可是認得了,卻也直接將草藥收了起來。
然後不幾日就聽到了王氏吃壞了肚子不能隨行了,想來董氏想借機會讓府裡的女人都不要跟着去,只有她一人,這樣也就沒有人和她爭寵了。
卻想不到容側妃竟然好了,這事得多巧,董氏也被氣了個半死,慕凌雪可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想來容氏的病早就好了,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機會,容氏在府裡這麼些年,定知道皇家狩獵的日子,怕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而一直在忍着呢吧,這樣一來,也就逃過了有心人的算計,省得落了像王氏一樣的下場。
看看這王府,哪裡有一天安靜的日子。
“本王怎麼不知道王府裡變的這麼不讓人放心了?”顯然鳳谷秋還是不相信的。
慕凌雪挑挑眉,“王爺也知道王姨娘看拉肚子的事吧,如今妾身又吃了京八送來的水果拉了肚子,這至於讓不讓人放心,王爺心裡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慕凌雪暗想,難不成他知道王氏拉肚子是被董氏下了藥?不過既然是這樣,那面自己是不是說謊,想來這個男人一定會挑破了。
正當她擔心的時候,鳳谷秋猛的站起來,“那這幾日你就好好養病吧。”
語罷,人轉身大步離開,那換句話的意思也就是楊氏的安全這幾日也不用她管了,慕凌雪最想聽到的便是這句話了,只差跳起來歡呼。
帳子外面,鳳谷秋心情在不好,面對外人時,還是一臉調侃又不失風流的笑,他怎麼會不知道王氏拉肚子是董氏下的藥呢,只是反正也沒有鬧出什麼大事來,不過是府裡的女人爭風吃醋罷了,何況董氏的孃家也確實對他有幫助,他也不好太爲難董氏。
所以從開始的不太相信,到最後的知道她在故意有病,鳳谷秋心胸只差氣炸了,可是又不能說出來,若這樣一來,豈不是就讓那個女人知道他在有意偏袒董氏,這樣一來,怕以那個女人的性子,定會暗下找董氏的麻煩而向他示威。
想到這些,他才裝作不知道董氏下藥的事情,轉而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也是真病。
從打五歲那年母妃沒了,他又流落在外半年,在那半年裡,他學會了太多的東西,也瞭解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便在也不會輕易去相信人,更是不會讓自己的把柄抓到旁人手裡,輾轉回到宮裡,他便一點點的去保護自己,屈辱的活着,面上看似委屈,暗下他都要找回來,就像睿王和皇后給他找了這個一個名聲的王妃,甚至爲了羞辱他還在大婚前與王妃同屋而住,面上他委曲求全,還要笑臉迎人,暗下在睿王去江南治水時,直接劫走了他的藥,讓他只能自己掏腰包補回去,卻又不敢聲張。
這些年來他慢慢培養自己勢力的同時,也一邊在暗下報復着睿王和皇后施加在他身上的屈辱,可是今日面對這個小女人時,他竟然無從下手。
或者說從這幾次的事情之後,他就知道眼前的女人決不能把她惹火了,不然後果很嚴重,可骨子裡又讓他想征服或者讓這個女人折服在自己的面前,總會從她身上發現新奇的東西,可又覺得這個女人不容易掌控,這才讓人去尋了這個女人的軟助、、、她的兄長來,這些年來,他慢慢明白了一點,只要達到目地,有些手段雖不是君子所爲,卻也不能不做。
“你去照看楊側妃吧,爺一個人走走。”鳳谷秋擺手示意京八離開。
京八恭敬的應聲,才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旁人或許看不懂,可是京八看的明白,主子從王妃的帳子裡出來後,就一直在氣頭上。
遠遠的,鳳谷秋只見一道青色的身影蹲地草地上,細看之下竟然是李凝芙,他眸子微頓,猶豫了一下,才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不沒有走近,就能聽到李凝芙一個人在那喃喃自語,“小白兔,你受了傷,是不是家裡人也很擔心呢?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也很想家呢?”
前一刻,睿王身邊的侍衛來告訴她,閒王妃病了,讓她去探視閒王妃,藉機會接近閒王,被心愛的男子送到另一個男人身邊,說不傷心那是假的。
李凝芙掙扎了很久,卻也沒有過去,一個人跑到了外面,正好看到一隻受了傷的小白兔趴在草叢裡,不由得感覺同命相憐,這纔有了剛剛那樣的一番感觸,卻不想正好被閒王看到,而她只顧着傷心,自然也沒有見到閒王來。
側面站着的鳳谷秋的到這樣的話,心狠狠的一擰,不由得讓他想到了五歲流落在外的那半年,他站着並不能太清楚的看清李凝芙的神情,可隱隱的能看到從臉頰處流下的淚從下巴上滴落在草地上,柔弱的讓人恨不得將她擁在悄裡。
這善良的一面,觸動了鳳谷秋心底最柔軟的一面,他蹲下身子,在李凝芙的錯愕中糾起兔子,看到兔子只是一條腿上受了傷。
“我那裡有跌大藥,敷上之後幾天就好了。”
李凝芙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一個人,竟然還是閒王,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可是一想到心愛的男人將自己要送給眼前的男人,她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離開。
一想到這,本能的轉身就跑,仍舊提着兔子站在原地看着嬌人遠遠跑開的鳳谷秋。
秋風吹過,鳳谷秋纔回過神來,低下頭看着手裡還在蹬腿的兔子,勾起一抹慧心的笑來,也不管兔子身上的血會弄髒了衣服,直接把兔子往懷裡一抱就往大帳裡走。
在京八及楊氏的錯愕中,鳳谷秋竟然童心般的親手給兔子上了藥還包紮上,看的京八差點掉了下巴,用力的揉揉眼睛,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定是主子夢魔了。
楊氏是女人,最敏感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事情不對了,她眸子一晃,怕這兔子跟哪個女人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