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岑嘴角紅腫,頭髮凌亂,白色的長褲,沾了幾個污濁的鞋印,一身狼狽。他安靜的看着袁穆,神情寡淡,一言不發。
周延拍拍袁穆的肩背,打勸着說,“可能有什麼誤會吧,坐下來好好說,大家天南海北的住進一個宿舍不容易,別傷了感情。”
“感情?還有什麼感情?我拿他當兄弟,請他參加聯誼聚會,介紹白央給他,結果呢?他不僅橇我牆角,還他媽的打我臉!”袁穆越說越氣,猛地掙開鉗制他的兩人,衝過去一把揪住聶岑的領口,幹吼質問,“你說,你是怎麼迷惑白央的?你憑什麼搶我的心上人?”
“袁穆,快鬆手,你別這樣!”
周延和夏安澤又趕緊的扯拽袁穆,生怕事情鬧大了,引來校保衛處的人,背個處分啥的,袁穆敵不過兩個人的力氣,被迫鬆手,但情緒無法穩定,呲目欲裂。
夏安澤按着袁穆,扭頭看向聶岑,面色陰鬱道,“聶岑學弟,這事你確實做得不厚道,你和白央談戀愛,如果坦白告訴我們,我們都會祝福你,但你明知袁穆喜歡白央,卻閉口不談,看着我們費心準備道具,全部激動的爲袁穆加油助威,你竟然一直隱瞞,你說你這樣做,真的好麼?”
“對不起。”
聶岑終於開口,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語氣清冷道,“袁穆學長,你可以全部怪在我頭上,我道歉。但是過了今天,白央不欠你任何,有什麼你衝我來,我絕不還手,只請你不要記恨她。”
“你……”
“今天的事情,只有我們四人知道,我不希望有誰說出去,到此爲止。”
聶岑有着超脫年齡的成熟心智,面對鋪天蓋地的指責,無理瘋狂的毆打,他始終平靜以對,鎮定的不像是個二十歲的少年。
袁穆三人怔在原地,望着聶岑的眸中,充滿驚色。
等待稍許,不見他們反應,聶岑從自己牀頭書架上拿下所有的書本,高高的一摞,他抱在懷中,步伐從容的走出宿舍。
門,在身後緩緩關閉,像是隔離了一個世界,將青春裡的年少輕狂,衝動意氣,悉數寫成,成長的日誌。
聶岑打消了去找白央,接送白央家教的計劃,他發了一條短信給她,然後駕車去了黃浦江。
江邊風很大,吹得他愈發清醒。
他買了一聽啤酒,靜靜的獨飲,靜靜的看江上海鷗飛過。
……
白央收到信息時,正在啃饅頭小菜,聽到手機聲響,她激動的從牀頭抓過來,心跳狂亂。
“我有事沒時間回學校,你好好養傷,家教那邊請假或者找同學替代你,腳沒好之前別到處亂跑,三餐可以請舍友幫忙打包。還有,別再聯繫我,我很厭煩你。”
溫馨的最後,是冰冷的決絕。
白央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了鼻尖汩汩的酸意。
她不甘心的撥打聶岑的手機號碼,聽筒裡傳來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