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岑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對別人的事情也不感興趣,所以隨便聊了兩句,便繼續洗漱,完畢後進去廚房做早餐。
十歲起獨立生活,雖說不缺保姆照顧,但他閒時喜歡自己搗鼓飯菜,所以廚藝不敢說太好,至少還能過得去。
烙了幾張餅,煮了稀飯,涼拌杏仁木耳,簡簡單單的二人餐搞定,他看了下表,已經八點二十分了。
這個家自從多了白央,越來越顯得像個家了,冰箱不再是空的,塞了滿滿的食材,空曠的房子多了溫馨的味道,當他擺好碗筷,看着白央換好衣服走過來,他心頭泛起濃濃的幸福感。
“哇,你這麼能幹啊!”白央訝然,她以爲他會直接切幾片面包,拆兩盒牛奶,或者最多再來個煎蛋呢。
聶岑輕而易舉的猜到她的想法,他笑言,“你不是不喜歡吃西餐麼?今天時間來不及了,只能隨便弄點兒。”
“嘿嘿,我的口味你還記得嘛,不錯不錯。”
白央欣喜,趁男人不注意,*的偷一記香吻,然後機靈的迅速跑到餐桌對面坐下,一副殲計得逞的小模樣。
聶岑着實無奈,他氣笑不得的瞪她,“快吃飯,一會兒要遲到了。”嘴上這般說着,他心裡卻毫不排斥,喜歡的緊。
早餐後,兩人一起出門,白央欲下樓擠地鐵,聶岑直接電梯按了負一層,“我送你。”
白央比了一個“耶”的手勢,開心不已,“謝謝老公!”
“你要不要學車?自己學會開車的話,出門會很方便。”聶岑想起被她退貨的奔馳,再次提出建議。
白央眼珠轉了轉,尋思着說道:“你覺得我適合開車麼?我只學過自行車,汽車會不會很難學啊?”
“不難,自動擋的車只有油門和剎車,你頭腦反應速度不錯的,方向感也可以,所以沒問題。”
“行啊,那我空閒了報名駕校,然後你教我練車。”
“好。”
昨夜到今天,突破了很多第一次,重逢後的第一次同*共枕,聶岑第一次爲白央做早餐,第一次送她上班,以及她下車時,他第一次主動吻別她。
白央滿心的甜蜜,幾乎要溢了出來,她期待的望着他,“你今晚還回家麼?別住酒店了好麼?我還想吃你做的飯。”
“看情況吧,晚上可能還有應酬,如果太晚就不回來了,你自己睡。”聶岑說道。
“好吧。”
“肚子再疼的話,記得喝紅糖水,敷熱水袋。”
“噢。”
白央失落的嘆氣,揮揮手下車。
聶岑看着她走進報社大樓,方纔啓動車子離去。
白央工作了一上午,外出吃午餐時,路過典當行,她駐足了片刻,想到一個差強人意的辦法。
下午抽空回了一趟家,白央拎出皮箱,翻找出羅小晶這幾年送給她的名貴禮物,手錶、耳墜、胸針、lv包包等等,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她全部打包帶走,有的她用過一兩次,有的全新連吊牌都沒有摘。
去了典當行,談好價錢,白央忍痛出售,羅小晶對她的情意,就這樣被她賤賣糟蹋了。
難過無奈,不得以爲之。
經過昨夜,她更加堅定了要籌錢談判的信念,所以能賣錢的東西,她一件不留。
家裡剩下的屬於她的私人物品,還有幾件國際大牌的衣服和鞋子,穿過的不能賣了,全新的她拍了照片,放在淘寶二手店出售。
可是一百萬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個天文數字,相差的太多了,她左思右想後,給延安的白母致電,“媽,咱老家鄉下的十幾畝地能賣出去麼?我記得咱家還有五六十棵棗樹是不是?”
“央央,你缺錢了是不是?”白母聞聽,連忙問道。
白央揉了揉微酸的鼻尖,笑着說,“我想把治病的錢還給聶岑媽媽。”
白母一驚,“怎麼,她反悔了?”
“不是媽,是我反悔了,我想跟聶岑復和,所以還錢是首要的條件。”
“復和?”
白母震驚的走了音,白央沒必要瞞着媽媽,便一五一十的講了前因後果,甚至連她已經自作主張與聶岑登記結婚的事兒,也全盤托出,白母用了好久的時間,才慢慢消化完畢這一連串的重鎊消息,然後憂慮重重的說,“央央,可是一百萬的費用,咱家拿不出來啊!地可以賣,老家的棗樹、窯洞都可以賣,但全部賣了也沒多少錢,這放在農村不值價的啊!”
“媽,對不起啊,我沒有提前跟你報備,原本擔心你不同意,但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不能回頭了,必須堅持走下去,積少成多,我再想想別的辦法,一定能湊夠一百萬的。”白央歉疚的說道。
白母聽着眼睛泛紅,極其心疼,“央央,只要你開心,媽不會阻止你的,聶岑是個好孩子,媽挺鐘意的,沒關係,既然結婚了,那就是個大喜事兒,媽高興!終於……央央終於嫁人了,媽的心願完成了!”
“媽!”白央哽咽出聲,“謝謝你。”
“央央,你彆着急,媽這就聯繫村長,請村長幫忙轉賣,然後再找親戚借,還可以貸款,總之先把錢還給聶夫人再說。”
“嗯,我也在籌錢,希望聶岑媽媽能夠原諒我。”
白央心裡其實根本沒底,但她除了放手一博別無選擇,她想好了,若是一百萬歸還後,舒夏還是不同意,那麼她就去加拿大,親自上門跪求,一直跪到舒夏妥協爲止!
……
杭州。
夜,漸深。
結束了一場商業聚會,羅小晶挽着許經年的胳膊,東搖西晃的走出會所,她喝多了,感覺自己飄起來了,眼前出現了浪漫的教堂婚禮,她穿着漂亮的婚紗,所有人都誇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學長……”
“嗯。”
“咯咯……”
羅小晶傻笑不停,她忽然轉過臉,撲到了許經年身上,迷醉的雙眼癡癡的仰望着男人線條分明的俊冷五官,口中說着醉話,“我要給你生好多猴子,你是最帥的新郎,我好愛你啊,我們終於結婚……”
“羅小晶!”
許經年吃了一驚,他扳起她的雙肩,試圖喚醒她,“你醉了,別亂說話,我帶你上車。”
羅小晶腦袋歪下去,雙腿發軟站不住,許經年只好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幾米處的轎車。
下榻的酒店不遠,十多分鐘便到了。
羅小晶已經醉死了,許經年將她弄回房間,找來服務員幫忙洗漱,然後讓她蓋被睡覺。
半夜的時候,羅小晶醒了,商務套房有兩張*,許經年正在另一張*上睡得熟,他沒有脫衣,平躺着,被子蓋到了腰間,她呆看了他好一會兒,扭頭進了浴室。
洗完澡的羅小晶,換上了浴袍,裡面什麼也沒有穿,她走到許經年的*邊,慢慢彎下腰,偷親他的嘴脣,他忽然驚醒,伸手將她拽到*上,她只楞神一瞬,便再次與他吻在一起。
浴袍在激情中脫落,男人失去往日的沉穩,迫不及待的壓她在身下,兩人全程沒有對白,沉默着進行着這一場成人遊戲。
只是,在許經年欲衝破最後一層關係時,意亂情迷之下,羅小晶聽到他嘟噥了兩個字,“葉錦。”聲音不大,但卻像是一顆毒瘤,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臟,澆熄了她如火的熱情。
而身體上方的男人,似是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緩緩停滯了動作,昏黃的*頭燈,映照着他迷亂複雜的墨瞳,近在咫尺,羅小晶卻感覺他們隔着千萬裡遠。
“對不起。”
許經年暗啞的嗓音,低低的吐出三個字,他翻身下*,高大的身軀,消失在浴室門口。
羅小晶擡手按住眼睛,卻止不住淚水崩塌,沖垮了心臟……
多年暗戀等待,依然敵不過一個早已埋葬在他心底的人。
許經年衝了一個冷水澡,冷卻了脫繮的*,他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抽菸,繚繞的煙霧遮掩了他眸底的痛。
這麼多年過去,刻意遺忘的許多事情,忽然不受控制的衝出來,令他不知所措。
抽了兩支菸,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他換上浴袍擰開門鎖的時候,不再猶豫的做了一個決定。
羅小晶已經穿好衣服,她回到了自己的*上,抱膝而坐,單薄的身子,微微輕顫。
“對不起。”
許經年走過去,再次道歉,他不苟言笑的神情,嚴肅的緊繃了氣氛,“明天你回上海吧,不必再陪我作秀。我想,我應該去蘇州一趟。”
聞聽,羅小晶豁然擡眸,“你要去找葉錦麼?她有家庭,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