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無數人,譏笑、感慨、讚歎混雜一體不絕於耳,聶岑表面風平浪靜,心底卻涌起層層波瀾。
白央的招數,總是這麼的離奇,他明明是不喜張揚的一個人,卻遇上一個與他風格完全背道而馳的白央,除了無奈,也只能無奈。
“請讓一下,謝謝。”
聶岑撥開人羣,走近信息欄,在校友們質疑的目光中,他從容淡定的一一看過去,只見諾大的板報上,貼着四張雅緻清新的信紙,其中有三首情詩,一封情書,全部手寫,字跡工整。
詩呢,有席慕容體,有舒婷體,還有瓊瑤式的纏綿體,表白起來真是一點兒都不臉紅。情書的話……聶岑一邊默默閱讀,一邊羞囧的紅了耳根。
“聶岑學弟,人活着無非幾件事,吃喝拉撒睡,你一個人睡是睡,多一個人也是睡,又何必拒絕一個超級愛慕你的學姐呢?當然,我說的睡,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很純潔的,就是談戀愛,所以你不用太緊張噢……”
這丫頭,就不能含蓄矜持一點,非要這麼簡單粗暴麼?
聶岑隱隱聽到身後同學們憋忍的笑聲,有人認出了他,一拍他肩膀,笑得合不攏嘴,“聶岑,你能耐啊,遇到這麼強悍的學姐,我看你就從了吧!”
“哈哈哈……”
一干校友頓時笑得張揚,沒見過聶岑的人,紛紛圍攏過來,驚奇的說,“原來這就是聶岑啊,果然好帥,怪不得能虜獲白央的芳心呢!”
聶岑尷尬萬分,他不自在的笑了笑,將四張表白信紙一一撕下來,小心的不弄壞邊角,然後塞進書包裡。
見狀,相熟的同學起鬨着,“哎,聶岑,你幹嘛啊,哈哈,別不好意思啊,你看人白央多膽大,你倒是給個迴應啊!”
聶岑一句話沒說,轉身走出人羣。
身後的熱鬧,久久不歇,關於白央倒追聶岑的事,已經成爲了京江大學數萬學生茶餘飯後的談資。
聶岑一路向前走,經過的每一棟樓的信息欄,情況都一樣,他承受着無數異樣的眼神與調侃,撕掉所有的表白信,暗暗決定,等他收集齊了,就全部扔垃圾桶。
音樂廳外,圍了更多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熱鬧的程度,也尤爲驚人!
聶岑捏捏發疼的太陽穴,暗歎着上前撕信紙,撥開一重重的人,最裡面的那一個,正背對着所有人,用透明膠帶認真的在信息欄裡貼着信紙。她齊頸的短髮,在太陽下發出栗色的光芒,白色球鞋藍色牛仔褲,簡約休閒,紗質襯衫的肩膀處微有汗溼,從聶岑的角度看過去,側臉的兩頰,也滲出許多熱汗。
聶岑在她身後怔立許久,可她渾然不覺,依然充滿熱情的做着手中的事,彷彿在完成某項使命般,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的莊重。
聶岑平靜的心,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悸動,他微啞着嗓音,緩緩出聲,“學姐,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