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此種煞氣而成的軍隊爲亂人間,若只是平常的人民又怎麼能來對抗?
男孩始終望着天柱山的方向,彷彿透過眼前的萬水千山,直到天柱山峰,峰上越來越濃密的煞氣,將上方的通天古陣光芒逼得越來越弱。男孩的黑色眼睛內平靜無波,可是那裡面的光芒卻越來越凌厲……
如今的江湖災難四起,已是春耕時節,可是那廣闊的江河卻是一片荒蕪,廣大的土地上一片肅殺,到處可以看見羸弱的農民衣不庶體。由於異軍突起,陡然形成如天災般的威力。雖有廣大的土地,但都已無人耕種,災民遍地。幾處通往幾大門派的路上更是屍橫遍野,大道旁邊的水溝之類經常有死人僵臥在內,由於長久時間的飢餓,更甚的湖廣地區出現了食人的悲劇。
在通往北方的少室山的道路上,許多災民正在拖着疲憊的身體向北走。可是時不時的倒下一兩個已骨瘦如柴的饑民,其餘的人木無表情的往前走,留下幾個家人流下幾滴乾涸的淚水,草草的埋了之後,仍然是追着人羣去了……
可是在這些人羣之中還是有一些特殊的,同是向北的災民,但是他們所着的衣服和身體狀況比其他人好上千萬倍。到了集體休息的時間時,所有的人都木然的停下,有人在劇烈的喘氣。兩名老人一時不支的靠在旁邊的兒子身上,老太婆不停喘氣道:“忌兒,這少林寺還有多遠啊才能走得到啊,我們所準備的糧食還夠我們走到嗎?”
旁邊的老頭子已順勢的坐了下來,不想坐下屁股下竟然是軟軟的,一股腐蝕的味道漫延開來,老頭子罵了一聲,連忙站了起來,不想那後面居然是一具死屍,虧得是個災難年頭,可老頭子還是連說“穢氣”。
那個被兩個老人所託的少爺被那重量壓得下沉,說不出心中的厭惡,一抖身,讓剛站起來的老頭子還連着老太婆一起倒在了地上。由於動靜極大,讓地下的死屍露出了恐怖的臉和依舊伸向天空的枯了的手掌。如此近距離的和死屍接近,讓平時都是享福的兩老大叫了起來。那個少爺一抖身又復向前走去,身旁的兩個僕人也跟上了少爺的腳步,慌得讓那倒地的兩老都沒有驚呼趕忙的爬起來朝前追去。
“忌兒……忌兒……你可不能扔下我們啊,你可還要記得爲孃的懷你十月的痛苦啊……”聽到這句話的那個少爺更加厭惡而轉過頭來,“那又怎樣?現如今的狀況別說親孃,天王老子也沒有糧食重要,這下倒好,少了你們兩個挑剔又浪費的嘴,也好讓我多活兩天,你們也養了我這麼大了,就再做點好事吧,去死吧!好省了我的口糧,你們也都這麼大的年紀了……”
兩老剎那楞在了原地萬想不到平時千嬌百溺的愛兒此時卻要拋棄他們而去,剎時老太婆仍反應不過來的喃喃道:“可……可是……少了你,你叫爲孃的怎麼活下去啊……”
少爺極其猙獰的一笑:“活不下去就去死吧!”說罷轉身帶着唯一的糧食和兩個僕人揚長而去,兩老均還楞在原地,其他的災民對這種世態炎涼早已見怪不怪了,也沒太多有注意,可是轉眼之間那個少爺就驚訝的停在了原地,與所有人都不同的是,站在那前面的白衣人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此時她頭髮輕輕的遮住了眼睛的臉頰,但那個少爺卻幾乎可以直覺的感覺到頭髮後面那雙眼睛直接射向了他心中那最黑暗的地方。正在少爺呆之時,後面傳來巨大的尖叫,特別清晰的是那兩老的聲音:“忌兒……救我……”說完有長長的嗚嗚的哀鳴。後面兩人瞬間被濃濃的煞氣所吞沒。那位少爺心驚的往後看,十幾個全黑的怪物已將後面的怪物殺滅。人羣頓時作鳥獸散,向四面八方衝去。但後面的怪物已衝向了毫無還手之力的饑民,那些人在如此的怪物的衝擊之下,根本如螞蟻般渺小,只能任其宰割,那個少爺大驚,連忙抱起懷中的糧食將身旁的兩個僕人朝後一推,然後朝女孩跑過來,後面那兩人瞬間被濃濃的煞氣吞滅,少爺邊跑邊大喊:“不夜……救我……”
可是在他身前的女孩根本沒有任何理會和表示在人羣中,保有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那個奔向她的少爺,看他一點一點的被後面洶涌的煞氣撲來黑煙吞滅。女孩沒有半點動作,頭髮將整個臉遮在後面,看不清什麼表情,所有的人都在她身邊奔跑而過,後面撲天滅地的煞氣壓來,洶涌迅速的將女孩吞沒。但令所有人驚奇的是,所奔馳的煞氣瞬間停下了。在煞氣之中傳來隱隱的怒呵,讓本來就快被煞氣追到的人傻傻的呆在了當場。呆呆的看着停在眼前的濃濃黑煙伸手就能接觸到。
然而黑煙之中的少女正在面對着那些由煞氣而形成的奇怪軍隊。少女此時的身上透着比那煞氣所成的人更重的煞氣,赤手成刀狀,在那些人物之間飛速的斬着,雖然說這等怪物本由煞氣所生,不懼煞氣,但如此高濃烈恨意和殺意的煞氣還是證他們從心底之中生出不由心的恐懼。快過幻影的手劃過身體還來不及癒合就被斬成數千萬的粉末,那些濃密的煞氣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全化入少女的體內,轉眼之間無堅不摧的煞氣軍團就完完全全的被這個少女消滅。場上已是一片狼藉,還嚇在當地的那幾個饑民仍不能動彈,他們驚訝的發現,那個頭髮遮住面貌的少女已經有了些改變:她的身體周圍環繞着薄薄的煞氣,飄飄蕩蕩卻不散去,在饑民仍在呆立的時候,中間那名少女已經漸漸的消失了自己的身形,由此淡去……
七月七日將是七夕迎神歸的日子,江湖之中傳說紛紛,對僅有不足的兩個月的七夕佳節迎神之說,都是極其恐懼的。七絕滅煞陣的日漸淡薄,讓被困於內的煞仙狂性大發,那震天的嘶吼,彷彿要告訴於底睛所有的人,告訴那些不死的人們,五百年前被大祭司困於天柱峰的煞仙將要重歸。那些越來越飽含力量的煞氣隨着嘶吼聲一波一波的衝擊着七絕滅煞陣的薄弱之處,四溢的煞氣沖天而起,似乎在宣泄着五百年來被困的怨念。那些散發出來的煞氣化成一具又一具全身通黑的奇異軍隊。那些在中原已經屹立幾百年的歷史的大門派。開始還有高手能夠稍微的抵擋那些瘋狂的進攻接收一批災民,但隨着煞氣內的能量越來越巨大,所形成的怪物同樣的力量也越來越恐怖。能夠匹敵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少。一些門派陡然被滅於一夜之間。一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向北逃難。不知道北方有多遠,人們只知道離天柱山越遠越好,朝北的條條路上都是饑民成羣結隊的身影。路上都是死去的饑民,他們衣衫襤褸,卻都在寒冷的道路上僵臥。可是越往北就會越冷,沒有燃料禦寒,也沒有食物充飢,這羣貧苦的人們到底能堅持多久?能支持到多遠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