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所說的話,楚遙自然是不明白的,不過他也不會當着陸管事的面說,她想着等會兒單獨再問南謹軒便是了。
“陸管事去樓下處理吧,不用招呼我們。”南謹軒努了努嘴,陸管事立刻便下去了。
等人走了,楚遙才問道:“你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京城多事之秋,和賭坊裡有什麼關係?”
“前陣子,京城近郊那邊來了幾戶人家,說是進城買東西的女兒不見了,京城知府爲了這些個案子忙得焦頭爛額。其實不止是在京城,在許多地方都有這樣的案件發生,將單獨一人的女子抓起來,賣給青樓什麼的地方,進了那種地方哪裡還能逃得出來,等找到了人,恐怕也是差不多廢了。”南謹軒解釋道,“前陣子京城失蹤的女子,都被找到了,就在京城近郊的一處隱形青樓,那裡……是個不太好的地方,那裡有專門給那些有特別嗜好的人準備的風塵女子,而那些失蹤的女子就是在那裡找到的。”
楚遙驚呼:“什麼?”
她自然能猜到南謹軒所說的特別嗜好是什麼,只是她沒想到竟然在天子腳下還有這樣的地方。
“朝廷官員是不能去青樓的,但是你也該明白,許多事明面上不行,就轉到私底下去不就行了,所以近郊那邊有不少隱秘的宅子,看似是尋常人家,實際上是專門爲那些朝廷官員或是不方便出入青樓的人準備的,當然方纔所說的特別嗜好的也是其中之一。”南謹軒沉穩地說道。
這樣的地方,楚遙倒是可以理解,任誰做事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呢?朝廷雖然明令禁止,但是朝廷命官都是些什麼身份的,他們有需求,自然會有人爲着他們的需求而忙碌。
想來這些個隱秘處的青樓宅子,就是爲這些人所特別設立的。
“所以人都抓到了?”楚遙問道,“我怎麼沒聽說?”
“抄了三處宅子,是京城知府親自帶了人去抄的,抄宅子的時候裡頭……總之是當場撞見了不少官員,京城知府自然是知道這樣的事算得上是大丑聞了,當即就將消息封鎖住了,連夜進宮將此事告訴了你父皇。”南謹軒不疾不徐地說道,“最麻煩的事,他們在那幾處宅子的井裡還發現了幾具屍體,這事情就鬧大了,你父皇當即就讓刑部插手了。”
楚遙皺眉,這樣大的事她竟然沒有得到半點消息。
“是你父皇下令封鎖消息的,誰敢私下通傳消息,一旦被他知道,絕不姑息。”南謹軒見她面露狐疑,便解釋道,“你之前剛生完孩子,隱在暗處的人傳遞給你的消息是我攔下的,我想着事情不嚴重就不要送到你這裡了,讓你白白跟着擔心。”
“和你們有關係?”楚遙挑眉,她倒是沒有生氣南謹軒私自攔下她的人,她在意的反而是話中的意思。
“算不上有關係,只是這件事牽連甚廣,你父皇讓我們廉政司插手,所以前陣子我忙得腳不沾地,就是爲了這件事。”南謹軒像是怕她不高興似的,拉着她說道,“先前這件事處於高度保密,我看你又是難得的悠閒,就不想讓你跟着擔心。”
楚遙點點頭,她對南謹軒素來是全然的信任,只要是他說的,她總是相信的,不過聽他這樣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那時候她剛出月子,還問過他最近怎麼這麼忙,他倒是很認真地回答了幾句,不過她忙着和小傢伙們玩耍,也沒太在意聽。
“那麼如今呢?”不過想來應該是已經沒事了吧?楚遙暗忖,南謹軒最近似乎空閒了許多。
“牽連的官員大多編案入冊,寫到了摺子裡頭,不過有兩個人身上掛了人命,沒法姑息,所以戶部那邊也是牽扯在內了的。再者,到底是人口失蹤的事,說到底和戶部也是有關係的,他們總不能袖手旁觀的。”南謹軒說到這裡,頓了頓才繼續道,“那件事之後,大家多是夾着尾巴做人,再有就是,對於人口買賣的事查得很嚴,所以我方纔才那樣說。”
楚遙皺眉:“可是你不是說,那件案子是隱秘的事,可是看方纔陸管事的樣子,彷彿也是知道的。”
楚遙觀察人素來是細緻入微的,想到剛纔陸管事瞭然於心的樣子,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發生的事實封鎖了消息,如今案件已了,自然會有消息漏出來。再說,陸管事這樣的人,在京城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來源,更何況他如今也算是我們的人了,有些事該讓他知道的總是要讓他知道的,不然糊里糊塗地撞了人槍口,拖累了我們,算誰的?”南謹軒挑眉。
“不過,那樁案子裡頭,你和三哥沒撈着好處?”楚遙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怎麼說話的呢?”南謹軒瞪她,這丫頭是越發無法無天了,說話總這麼口無遮攔的也實在是愁人。
“說唄說唄,你們撈着好處了麼?”問是這樣問,楚遙可不信自家三哥和南謹軒會讓這麼塊肥肉就這樣過去了,他們定然是撈着好處了的。
南謹軒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那是自然的,被拉下馬的幾名官員,其中有兩處算是比較重要的位置,因爲這件事我們知道的早,自然是早做準備,他們的事一爆出來,我們的人就立刻頂上了。”
就知道他們。楚遙瞥他一眼,滿臉得瑟。
“我五哥呢?”楚遙當然也要關心關心自己五哥的動向了。
說起來,楚遙打從懷孕以後就少插手朝廷裡的事了,她也是想明白了,自家三哥和自家夫君都是厲害的,有他們聯手,又沒有自己拖後腿,五哥必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撈了一處不太重要的位置。”南謹軒應道,復又添了一句,“不過他應該覺得挺重要的。”
楚遙挑眉,看樣子這是又坑了五哥了?
她這會兒是越發覺得,五哥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