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夫人。”傭人開心的舉着那墜子,得意的還給楊虹。
彷彿立了一件天大的功勞般。
“謝謝你們。”楊虹把那墜子小心的捧在手裡,激動地朝兩人道謝。
她拿起鏈子,滿臉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拿去店裡修了。
周辰挑着濃黑的眉毛,眼形完美,黑白分明冷冷盯着眼前的楊虹。
修長的手裡舉着剛纔傭人給他的藥瓶,寒氣佈滿了整張臉,眸子裡射出一股陽罡至極的目光。
“這是怎麼回事?”周辰舉着手中的藥瓶,感覺到一股子深入心臟的痛疼。
他整個人氣得痙攣起來,眼睛發直盯着楊虹,嘴脣顫抖。
“什麼?”楊虹望着一臉鐵青,面容扭屈冰冷的周辰,滿眼迷茫,不知道他拿的什麼東西。
她趴起身,手撐着痠疼的腰,緩慢朝着周辰移動。
眼裡帶着不解的疑惑,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冷冰冰,不開心了?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眼神犀利狠狠的瞪着楊虹。
像是要洞穿透她的靈魂,她的心,想要把她看個清楚明白。
一股子濃重的殺氣滲透出來,她越走近他,那味道越濃烈。
好熟悉的場景,楊虹不由得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眼睛。
彷彿回到了上一次,他趕她出莊園的時候。
“你剛纔叫嚷着先回臥室,就是想來換這藥吧?”周辰冰冷的目光裡沒有半點感情色彩,像針一樣狠狠的紮在楊虹的身上。
一股濃稠不堪的寒意猛烈襲來,她只感覺渾身血液都僵住了。
羞恥的酸楚再次涌上心頭,她的手如同得了帕氏金森症,激動地發着抖接過那藥瓶。
她冰冷如水的冷笑着,眼裡全是淒涼的眼色,她舉起那藥瓶,聲音幽幽如魂:“老公,你覺得我換了避孕藥瓶?”
“難道不是嗎?”周辰目光清冷,夾雜着輕蔑的口氣,眼底帶着濃濃的恨意:“你爲了懷上我的孩子,拿那個做籌碼嗎?爲什麼?我一次次相信你,而你卻一次次傷我?”
聽着這些質疑的問話,楊虹的心都碎了,她心裡的酸楚越來越重,如墜入了無底深淵。
“也許沒有白家,你還會好一些,至少他們不會爭對你....”
向暖的話突然跳了出來,魔音般存在。
“你不是有ME做靠山嗎?還用得了我們捐錢?”
那些聲音突然全都蹦出來了,擠滿了她的腦袋,她捂着腦袋,痛苦的哭起來了。
看着她那無助嚶嚶哭泣的樣子,周辰感覺心裡煩燥極了。
他捏着拳頭,硬生生把手裡另外一瓶藥擠得爆出了瓶,散落了一地藥丸。
“你說話啊,你說不是你啊!”周辰瞪着通眼泛紅的眸,走到楊虹面前,雙手抓着她搖晃。
面目猙獰可怕,臉色慘白,俊俏的臉龐上充滿了焦急的期待。
楊虹漂亮明媚的眼底一抹哀傷流轉,她輕飄飄的走向周辰。
踮起腳尖,流着淚,深情的捧起他的臉,狠狠的吻了上去。
她又緩緩的放開他,瞪着一雙淚眼,輕聲說:“老公,謝謝你,讓我愛過你,也謝謝你,愛過我。藥瓶是我換的,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壞女人。”
楊虹感覺心裡傳來陣陣絞痛,心臟的地方已經麻木了。
她堅強的抹了一把眼淚,望着周辰露出了好看的微笑,淒涼的朝着他說:“從第一天起,我就想騙你們家的錢,我有重病的媽媽,好賭的哥哥。我感覺太累了,想要找一個靠山,所以選擇了你。沒想到你這麼聰明,竟然把我識破了。”
“你別說了!你這個騙子!”周辰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暴怒的朝着她咆哮,他不停的搖着頭,不相信的盯着楊虹。
他原本以爲自己早就應該接受得了她是騙他的事實,可真從她嘴裡說出來。
周辰感覺整顆心都痛起來了,麻木而艱辛。
很疼。
滾燙的東西從眼底涌上來,他感覺身子在瑟瑟發抖。
“眼看我就要成功了呢,呵呵!我真是一個蠢豬,怎麼會讓你發現了避孕藥的事情。”楊虹呆滯的望向眼前的周辰,笑得悽美而絕情。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那麼做?不是你說人應該有真心的嗎?”周辰抓扯着自己的頭髮,只一瞬,他那頭髮就凌亂得像被火藥炸過似的。
早已沒了本來的樣子,看上去狼狽極了。
“好了,我也累了。我們分手吧!從此,不要再糾纏了,不要再聯繫了。”楊虹搖搖晃晃朝着門口走去,身子像是踩着棉花,如鬼魅似鬼魂......
一直在屋裡看着這一幕的兩個傭人,滿臉悲傷望着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們都忍不住偷偷抹着眼淚,這兩人明明很相愛,爲什麼會搞成這樣。
剛纔遞藥瓶給周辰的傭人哭着不停的自責,她剛纔爲什麼要把藥品拿給周辰啊?
“滾出去!”周辰無力的扯着頭髮,朝着眼前的兩個傭人大吼,他重重的跪在地上。
膝蓋傳來陣陣疼痛,卻也沒刺激到他那顆麻木的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高管家拉着哭得渾身顫抖的楊虹,關心的問着她,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高伯伯,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謝謝。”楊虹深深的朝着他鞠了一躬,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高管家有些着急的望着眼前的楊虹,窗外已經漆黑一片,她這樣出去,連車都坐不了。
他擔心的皺着眉望着楊虹,兩人肯定又鬧矛盾吵架了吧。
“我要回家.....”楊虹抽啜着慢悠悠的走出莊園,天幕低垂,星星閃爍。
到處都是黑茫茫的一片,哪裡有她的家?
她現在這種樣子敢回家嗎?
母親的病那麼重,她回去不是讓她更加擔心着急嗎?
“夫人,快上車吧!讓司機送你回去。”高管家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拉着楊虹勸上了車。
“夫人,你去哪兒?”司機望着哭成淚人兒般的楊虹,真搞不懂這些小年青,怎麼這麼喜歡折騰自己。
每一次,兩個人吵架,都會搞得如此傷心。
他估計今晚,周辰也會大發脾氣,砸東砸西了吧。
“去程一凡家吧!”楊虹拿出手機輸了程一凡的地址,遞給了司機,她閉眼,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
心很累,也很疼,已經麻木到沒了知覺。
明明想哭,眼眶卻乾澀得流不出一滴淚來。